第二百二十四章 接連遇險
這是個好消息,因為鄭禮信他們知道,蘇方在很多時候向我方提供了大量武器、技術的支援,輿論上更是如此。
張不凡站了起來,高興地說:“到時候我當地面嚮導,二狗他們都用起來,扯上大旗,寫滿俄語,叫他們一眼就知道那個地方是警察廳。”
劉大鎚他們同樣高興。
過了會,劉大鎚把鄭禮信叫到了一邊,悄聲說:“東家,咱不能就這一步棋啊,遠水有時候解不了近渴。”
鄭禮信贊同地點了點頭。
他倆繼續商量了起來。
鄧守業經常住在啤酒廠里,也是聽到了消息。
起因是劉大鎚找到了他,上來就直接說了,準備綁了賽桃紅,換一個在押愛國學生。
鄧守業聽了之後,沒好氣地說:“金成,這樣做能有效果,就是道德上咱過不去,還有憲兵隊長這個官是老夫子的命,比爹娘都重要,就怕不管用。”
鄭禮信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責怪了劉大鎚幾句,又開始犯難了。
這件事非同尋常,如果鄭敏暴露了身份,就會牽連到哥哥鄭禮信,那麼大洋啤酒廠也是在劫難逃。
思來想去,鄧守業還是悄悄告訴了鄧美菱,鄧美菱起初沒當回事,不過隨後就叫過來了孟忠民。
次日,孟忠民給鄭禮信打了電話,直言自己是鄧美菱的助手,鄧美菱叫人綁架了,在三棵樹火車站票房裏,現在幾個憲兵正毒打呢。
鄭禮信二話沒說,叫着劉大鎚,跑到了街上,此時天寒地凍,附近沒車,倆人朝着車站方向就跑。
等他們到了地方,有兩個管家模樣的人叫住了他們,聲稱剛剛鄧美菱小姐確實叫人給綁了,不過是一場誤會,現在交了保金,已經坐車回長春府了。
鄭禮信反覆問了幾遍,確定鄧美菱沒事後,才放心了。他蹲在車站門口,心情複雜地說:“唉,菱角當年有恩於我,我愧對了人家,幸好沒出事,要不,她們倆我都得救啊。”
不遠處一處樓上,鄧美菱放下手裏的望遠鏡,臉頰上滑落了幾滴晶瑩的淚花。
既然鄧美菱沒事了,鄭禮信又集中精力研究營救鄭敏了。
當天晚上,他來到了鄧守業家裏,雙手抱拳,央求說:“守業,小九子有事相求,不知道您……”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風雪交加,警察廳里,諸葛良佐正靠在椅子上,敲着腿,有人給擦着皮靴,給幾個小隊長訓話,叫他們下手再狠點,把這些鬧事的學生口供拿下來,什麼刑具都可以上。
說到了那個女學生,進來的時候已經打的渾身血跡了,老夫子去看了幾回,竟然沒看出來是鄭敏。
不過到了現在,他腦子裏忽然冒出一個想法:“馬敏,馬敏,這丫頭穿的衣服……”
他想到了鄭敏,不過一下子不敢確定,關鍵這些人從外面進來的時候,瞬間就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暴打,各個傷的嚇人。
“巴嘎雅路,是鄭敏,鄭禮信的胞妹,去,去,重新核實身份。”諸葛良佐一下子確定了,這人就是鄭敏。
其實這個過程他們做的很是嚴密,這邊組織審訊,另外派人去了工業學校,拿到了鄭敏的相關資料,尤其是照片,連同在臻味居里也找到了各種照片。
證據搜集好了,老夫子給山野小雄親自彙報了新發現,電話里,他點頭哈腰地說:“太君,沒錯,是鄭禮信的胞妹鄭敏,以前我們認識,這回我親自上手,務必儘快拿到口供和證據……”
說這話的時候,他三角眼抖了抖,心裏暗想:“山野小雄,就因為我不是日本人,你一直提防,這回叫你看看,諸葛良佐是關東軍中最有頭腦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go
g,分子,哪怕是大義滅親。”
錚亮的皮靴映着他那張邪惡醜陋的臉,叫人覺得噁心。
自然地山野小雄對他大加讚賞,承諾這個案子辦完了,可以考慮增補為警察廳副廳長,和山野村南平起平坐。
隨後,諸葛良佐換了平常在臻味居幹活的衣服,先是叫鬼子暴打了幾下,才進了牢房。
在這個九號牢房裏,鄭敏癱坐在地上,心裏反覆默念着愛國詩人蕭劍創作的《勇斗怒海》經典詩句,儘管一點看不到希望,依舊信念堅定,只盼着能在死前和家人見上一面。
老夫子來了,她慵懶的眼皮動了動,露出了苦澀的笑容,聲音沙啞地說:“夫子哥,我哥叫你……”
他給鄭敏上藥的功夫,說著各種心疼的話,把鄭敏的話套了夠。
此時,守着電話鄭禮信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動靜,扭頭看去。
阿廖莎匆匆而來,見了他們上火地說:“鄭,契科夫的行動延遲了,他們和馬司令前期合作了幾次,開始的時候效果很好,關東軍實力強大,日本軍人反撲的厲害,同時組織了七八道防線,馬司令他們在齊齊哈爾暫時運動不過來,已經開始暫時撤退了。”
就算這樣,鄭禮信着實感謝了一番,然後開始孤注一擲了。
當天晚上,他們繼續聚在房間裏商量,鄭禮信耳朵忽然動了動,慌忙跑到門口一聽,外面動靜不大,是汽車熄火的動靜,再仔細聽,地上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
“大鎚,不凡,帶着芸兒和孩子,拜託了……”鄭禮信口氣無比焦急地說。
嘴裏說著,他看向了後面窗戶,情況緊急,來不及多說,鮑惠芸扯上兩個孩子,已經跑到了窗口,張不凡推開窗戶先跳了出去。
大門響起敲門聲,這邊沒人能出去,牆上已經上來人了。
劉大鎚跳在了門口,順手抓起幾個大碗,着急地叫着身後的張不凡:“去雞冠山,找陳老八,三天之內別動地方。”
眼見妻子和孩子已經出去了,鄭禮信淡定了不少,不過鬼子兵黑乎乎的一片,已經進來了,還是有些着急。
劉大鎚瞄準中間一個拿軍刀的傢伙,大喝一聲:“後面有人!”
黑夜裏,他喊得有些模糊,幾個鬼子朝着後面看去,他一個大碗拋了出去,活生生砸在拿刀指揮官的腦門上。
視線不好,指揮官發出了痛苦的聲音,其他人紛紛蹲了下來。
就這麼個功夫,已經贏得了寶貴的時間,鄭禮信掐着大鎚的脖子,感激加央求地說:“金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快走啊,兄弟。”
劉大鎚瞪着通紅的眼睛,撇着嘴喃喃地說:“東家,東家……”
人都已經轉移了,鄭禮信快速地處理好了現場,穿戴整齊,大聲喊着:“我是鄭禮信,有話咱們好好說。”
他出了門,平舉雙手,叫對方看清自己沒武器。
鄭禮信再次入獄。
第二天早上,二狗他們已經確定了這個消息。
這倒不用太費事,因為這個消息已經再次轟動了全城,上一回鄭禮信入獄是因為別的事,這次是大事,抓他的理由就是勾結go
g,分子。
形勢發展到現在,山野小雄太需要鄭禮信這麼個人了,用他殺雞駭猴,省得城裏愛國商人們伺機反對。
他被關進了八號牢房,還尋思能見到那一高一矮的兩個守衛,沒想到全都是新面孔,每一回有人換班,都是一個鬼子兵再加上一個偽軍,雙方連話都不說,看樣上面交代了,要嚴密看管。
諸葛良佐顯然是想晾晾他,也可能是在守株待兔,準備再抓相關的人,連着兩天都沒過來審訊。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坐在辦公室里,看着錚亮的皮靴,手指頭有節奏地敲着桌子:“人呢?憨貨大鎚,叫花子頭張不凡,還有阿廖莎呢,要是阿廖莎自投羅網了,投GONG是大罪,轉手就送給尤里科夫,自己享用也行……”
他打着如意算盤,不過很快就有些失落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叫他覺得不可思議,再回想當時鄭禮信家的現場,鮑惠芸顯然是情急之下逃走了,大半夜的還帶個孩子,應該是跑出去躲在了什麼地方,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呢。
又過了一天,什麼動靜都沒有。他隨便用筆在紙上寫着準備的審訊計劃,既然鄭敏是共da
g分子,他鄭禮信接觸過刺殺伊藤老鬼子的安義山,會見過山上來的土匪,公開演講的詩人蕭劍也是在他幫助下跑的,這些罪行定下來,不由的社會各界不信服。
到了晚上,一個電話打來,賽桃紅說房間裏進了一群狐狸,趕都趕不走,嚇死人了,找了別人,都不敢動這種帶着仙氣的東西。
他嘴角勾起了一陣陰笑,冷冷地說:“你不是還活着嗎,不用管,不行就來我這裏,我準備弄鄭禮信了。”
放下了電話,他衝著門口衛兵說了句:“去,挨個地方看看,是不是有人進來了?”
各處察看之後,一切正常,他才算放心了。
過了半個時辰后,他出了門,上了車,車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不一會工夫,鄧耀祖坐着車來了,鄧少爺一下車,習慣性地跺了跺腳,錚亮的皮靴甚是耀眼,整理了下手套和領帶,朝着裏面走去。
他後面,一個戴禮帽的司機小聲說著什麼,提着一個禮盒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