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仇天理的寶貝
王毅驚恐地看着倒地身亡的護衛,心中一陣慌亂,連槍都不要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看着逐漸逼近的眾人。
仇天理從地上爬起來,看着委頓在地上的王毅,咬牙切齒地捏着拳頭走向他。
趙凌雲十分識趣地將剛剛繳獲的王八盒子遞給仇天理,自己捂着肩膀,站在一旁看戲。
“孫子,你當初背叛老子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天?”仇天理一腳踩在王毅的胸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呵呵呵,仇天理,你以為這群人為什麼千方百計的來幫你?還不一樣看上了你的東西?你以為你真遇到了好人?我告訴你,他們遲早有一天連皮帶骨把你吃的一點不剩!”王毅嘿嘿慘笑,閉上了眼睛:“開槍吧,我認栽。”
“開槍?就這麼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把他給我關進地窖,讓他也嘗嘗什麼滋味。”仇天理收起手槍,身後幾個村民蜂擁而上,一陣拳打腳踢,將鼻青臉腫的王毅扔進地窖里,留下幾個人看守,便回去打掃戰場去了。
江淮扛着步槍走回來,看見趙凌雲肩膀上的傷口:“趕緊去處理一下。”
趙凌雲有些虛弱,被王宗扶着走進了大堂里,處理傷口去了。
“沒想到你還真的打贏他們了。”仇天理在聽了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複述之後,千恩萬謝地感謝江淮對他的手下網開一面。
“我早就說過,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嚇唬嚇唬老百姓還行,至於我們,小鬼子都嚇不住我們,更何況他們一群山賊?”江淮搖頭笑笑,點上了一根煙。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動員起這麼多鄉親們的,可以跟我說說么?”仇天理雖然身上帶傷,但還是強撐着坐在江淮的身邊,要了一根煙。
“很簡單,這和新兵上陣一個道理。”
“我沒帶過兵,願聞其詳。”仇天理一副不恥下問的樣子。
“我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比如說村子裏來了一頭狼,這頭狼如果只是路過,你會怎麼做?”
“我會放他過去,惹上一頭狼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仇天理想了想,皺着眉,沒有想到之間的關聯。
“那如果這頭狼吃了家畜呢?”
“那一定要趕走他。”
“那如果,這頭狼吃了人呢?”江淮抬起眼睛,看着仇天理。
“那沒說的,肯定要弄死它。”仇天理想都沒想。
“這就是了,新兵上陣之前,都會害怕,有人嚇尿了褲子,有人看着身邊陣亡的戰友吐個不停,但如果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呢?他們就會忘記恐懼,甚至忘記疼痛,和敵人拼個你死我活,你可以說這是人性,但其實這只是人們心中隱藏着的血性而已。”
“人性......嗎?”仇天理低着頭,喃喃自語。
“我剛才聽說,你藏了什麼東西?介意說說么?”江淮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扭頭看着仇天理。
“這是我們藏了幾十年的秘密。”
“懂了,我不該過問的。”江淮點頭。
“但是對於救了我們全村人性命的恩人,再大的秘密都不算什麼。”仇天理突然站起身招呼江淮:“跟我來吧。”
兩人從寨子裏出來,在一片枯樹林裏穿行,終於,仇天理微微喘着粗氣,站在一片近乎直立的峭壁前站住:“就是這了。”
江淮抬頭,看着高逾百米的峭壁,讚歎出聲。
這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峭壁高逾百米,怪石嶙峋,石灰色的岩壁上,幾棵倔強的青松在峭壁上頑強地生長了出來,儘管大雪遮天蔽日,卻依舊掩蓋不住峭壁的宏偉。
“你說的東西就在這上面?”
“不,在這中間。”仇天理指着峭壁上生長的最粗壯的松樹:“就在那裏。”
“長在樹上?難不成你們說的東西還是什麼天山雪蓮之類的?”江淮有些狐疑。
“怎麼可能。”仇天理笑笑:“其實,小翠姐騙了你們,我根本不是因為什麼延誤戰機而被抓走的。是因為有人想要這個,而我們村子裏,只有我見到過,所以他們才把我抓走的。”
“難怪。”江淮點頭。
“不想上去看看是什麼?”仇天理挑眉:“以你的身手,爬上去應該不是問題吧?”
江淮思慮半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上去了,是什麼對我來說都沒意義,不知道,也就不想要。這只是你們的寶貝,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好,我果然沒看錯你。”仇天理哈哈大笑,拍了拍江淮的肩膀:“以後還請你多多關照啊,江大軍官。”
回到山寨,戰場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屍體如山一般堆積在角落裏,等待着掩埋,槍械都堆放在一起,一切都在忙碌中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我雖然算是詔安了你,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絕對不含糊。”
“首先一個,打家劫舍這種事,以後就不要再做了,打劫打劫小鬼子還可以,但是咱們國家的商人和行人,千萬不能動。”
“沒問題,我們之劫那些不正當的東西,上次我們還搶了一車鴉片呢,讓我全給燒了。”仇天理拍着胸脯保證。
“第二,你的那個什麼後宮,就別弄了,給她們找個好名分,好好安頓她們。”
仇天理一愣,眨了眨眼睛,隨即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江淮:“你也相信我有那麼多女人?”
江淮也是一愣:“沒有么?”
“哈哈哈哈。”仇天理捧腹大笑,連連擺手:“沒有,我早就心有所屬了,對別人都看不過眼。你說的什麼女人啊,劫道啊,都是別人傳出去的,作為土匪,沒有個十惡不赦的名聲,是嚇不倒別人的。”
江淮尷尬地跟着他笑了兩聲:“原來是這樣。”
“還有什麼要求么?但說無妨。”
“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趙虎跑到了我們的住處,他告訴我,你們這裏日本人的姦細,而且還不止一個。”提到姦細,江淮的神情變得十分冷峻,如果自己和仇天理結盟的事情傳出去,武藤生倒不一定會把自己怎樣,但仇天理,肯定難逃覆滅的下場。
聽見江淮提起姦細的事情,仇天理的臉色也是一滯,收起了笑容:“這裏人多眼雜,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仇天理領着江淮,一路走進自己的居所,認真地查看了周圍之後,才關緊了房門,壓低了聲音對江淮說:“我們這裏確實有幾個姦細混了進來,今天和你交手的那個槍手,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幾個你都能確定他們的身份?”
“不能,我現在知道的只有兩個,一個是槍手,另外一個是我的追隨者之一,但我感覺,不止他們兩個,應該還有人躲在村民里,但我也只是猜測,並沒有實際的證據。”仇天理從一旁的抽屜里拿出一本書,又從書里抽出一張夾在書頁里的照片,遞給了江淮。
“你打算殺了他?”江淮晃了晃手裏的照片,有些不確定地問仇天理。
“卧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之前礙於寨子的團結沒有動他們,現在正好趁亂咔嚓了他。”仇天理比了一個割喉的手勢,臉上騰起了殺氣。
“現在還不能動他,以免打草驚蛇,要是驚動了藏在村民里的姦細那才叫得不償失呢,這樣,咱們給他來一出苦肉計。”
江淮的眼睛骨碌碌一轉,計上心頭,壓低了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和仇天理交談。
“可以,但能不能不扇耳光,這容易影響我的形象。”仇天理聽了江淮的話之後,嘖了一聲。
“那就不打,總之演的像一點就可以了。”
“沒問題,請好吧您。”仇天理嘿嘿笑着,將江淮手裏的照片拿了回來,重新夾在了書頁里。
江淮等人在山寨里修整了兩天,仇天理幾乎掏空了腰包,各種大魚大肉供着眾人,酒水自然更是從不斷絕,招待的眾人肚皮溜圓,有些樂不思蜀的意味。
“他娘的,早知道當年就不去軍校了,來當土匪多好,吃香的喝辣的,在軍校的時候,天天白菜幫子燉土豆,吃的老子都要吐了。”趙凌雲站在茅坑前,叉着腿掐着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呢。
“你要是當土匪,絕對是個稱霸一方的人物。”江淮被仇天理敬酒敬的有些暈,站在趙凌雲的旁邊肆意地傾瀉着液體。
“嗝。”趙凌雲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走,回去接着喝,老子今天要把他們都灌趴下。”
江淮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跟着趙凌雲往山寨裏面走。
“誒?那幾個誰啊?大半夜的往山下面跑啥呢?”趙凌雲突然站住,一臉狐疑地指着幾個從寨子裏鬼鬼祟祟摸出來的人問道。
江淮一驚,酒意頓時消散大半,一把按住趙凌雲的頭,強行讓他蹲在樹叢里。
“你幹啥?”趙凌雲不明所以,掙脫了江淮的手。
“鬼子姦細!這幾個可能就是趙虎說的鬼子姦細。”江淮壓低了聲音提醒他。
他這麼一說,趙凌雲頓時回過了神:“那咋整?殺了他們?”
江淮想了一會,搖了搖頭:“跟上去看看,他們不可能跑回北平去報信,肯定有人和他們接頭。”
兩人跟在幾人的身後不遠處,緊緊地咬着他們的尾巴,一路尾隨,走下了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