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順心而為最是難得
曾經的背叛者，邪神蠱惑下不被天道認可的偽神。
如今卻站出來對抗了界外之人。
好像修真界的眾人就是在被這樣的偽神庇護。
這讓所有人都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偽神終究是偽神，就算做了什麼，他的成神途徑終究也是和邪神學的，誰知道他今後會不會對我們修真界不利。”慧真忍不住說了一句。
也有人和他一樣的看法，不住地點頭。
但是圓悟大師卻搖了搖頭：“不管是天道認可的真神，還是不被認可的偽神，在危及關頭有恩於修真界，對我等就算是結下了因果。倘若他真有心成為修真界的神，那他就是真神。”
圓悟大師這般說法，讓許多人都反思了起來。
“不過，此後還要多加進行觀察。此事路施主也不要進行外傳，倘若讓別人知曉這件事，那他必然會收服眾多的信眾，在這種多難之秋，修真界需要一個神靈的降落，但越是這般時候，我們越是不能急躁。神靈關乎着修真界的未來。如果他真的一心為了修真界着想，日久會看出來的。但現階段，他接受到的神諭與我等不同，我們甚至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所以只需靜靜的等候一段時日。”
圓悟大師說完，路遙便恍然大悟。
“受教了。”
“路施主，當然這方面還要多麻煩你了。”圓悟大師繼續說道。
“我？”
“當然，只有你能夠感知到祂的存在。若是能和祂溝通說上些話也可以。”
“這恐怕是不能的。”路遙拒絕道：“此前祂有吞噬我的心思。”
“這就不是真神所為，我說的沒錯，祂的心思從頭到尾都是不正的，這樣的偽神如何能要？”慧真大師隨後說道。
修真界好不容易這麼多年出現了一個疑似神靈的人物。
可這個所謂的神靈，卻一點都不像眾人心目中神靈的樣子。
反倒與那些妖邪有些相似，為達目的便不擇手段，視眾生為螻蟻。
可另一方面，祂又想成為修真界的神，所以會庇護這一方。
一時間，讓眾人都有些疑惑。
眾人都在說著自己的見解。
日月同天的情況漸漸的散去了。
太陽終於下山了。
月亮也褪去了血色，灑落下了銀輝向萬家。
路遙的心卻始終靜不下來。
等過了半個多時辰之後，圓悟大師等人確信，外頭不會再有新的變化，於是便讓所有的和尚都散去。
看到路遙一直望向天際，圓悟大師問道：“接下來，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路遙眼神中出現了一些茫然。
“不知道。順心而為，順勢而為。”
“好一個順心而為，順勢而為，說起來簡單，倒也難。若是能夠勿忘初心，做到這一點兒，對你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多謝大師指點。”
“我也不算指點你。不過我想你眼下茫然，或許可以去找一個人來和你談談心。”
圓悟大師這麼說，路遙卻起了好奇心。
“誰？”
……
等她問出這個問題。
圓悟大師給了她一個傳訊符。
順便指點了一下方位。
“東境，青雲門。”
“青雲門？”
是了，她去過唐國，因為唐國有很多的回憶。
但是她沒想着去東境，哪裏雖然修仙門派林立，朋友也不少，但有了楚天河這檔事，路遙又在當初的佛域之中見到了與池韻相似之人，很懷疑她也會是界外之人。
所以本能就帶了一些排斥，深怕自己找上門去，有些東西真的應驗了自己的猜測，反倒是要爭鋒相對。
至於君吾和封霓裳。
據說二人，早在十年前揮劍斷情。
並不再有所往來，他們既然決定毅然決然地踏上那條獨孤的成神路，那麼別說是愛情，可能有一天連友情都要割捨。
所以路遙覺得去見了只怕也徒增尷尬。
只沒有想到如今圓悟大師給她指點的路途還是在東境的青雲門。
路遙想了一下。
“也好，正好很多年沒見到我師父長青真人，見見他老人家也好。”
圓悟大師說了一句：“善！”.
隨後就再也沒說什麼話了。
路遙手中握着的是兩個傳訊符，一個是溫珩的，另一個她已經猜測到了是什麼人了。
但是面對這兩個傳訊符，路遙都沒有想要第一時間聯絡他們的衝動。
還是等去的時候，在路上慢慢打聽再說。
第二天一早路遙就辭別了眾多大師，出發前往東境。
不過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她沒有那麼急着去見故人。
沿途反而看了許多風景，也目睹了十國交戰，很多邊境地帶的怪異，戰火連天下，有許多凡人被魔門誘導，也有些香火教派利用。
“信神嗎？信我們的神靈就可以得到解脫。你們所受的苦難也就不復存在。”
有人傳播神的存在，影錄上一個飄飄欲仙的女子，彷彿有着悲天憫人的氣韻。
路遙定睛一看，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封霓裳。
她都呆住了。
“信神，給飯吃，我們好多天沒吃飯了。”路邊的老人忍飢挨餓，還有人抱着孩子祈求路過的人把孩子帶走，混口飯吃。
至於青壯年已經很少看到了，連綿不斷的戰爭死的都是這些人。
神能救得了這些人嗎？
路遙不是神，但她知道她做不到，封霓裳也做不到，因為她根本就不在這裏。
她能做到拯救一部分，卻做不到拯救千千萬萬的人。
可是那為首的男子卻道：“能，當然能，你們信我們的神女，別說混口吃的，你們還可以得到你們所有想要的。”
說完，他拉了一車白饅頭，很多人看到了白饅頭眼睛都亮了起來。
“我們信神，我們信…”
路遙看到一個個飢腸轆轆的難民，開始爭先恐後地去搶饅頭，當他們得到了白饅頭后，都開始匍匐於地。
“拜神女！”
“以後你們就是神女的信眾了。跟我們走吧！”
路遙看到了一絲絲的信仰凝結成了一團的東西湧入。
很多人盲目的跟隨，臉上卻洋溢着幸福。因為他們終於找到了光，皇帝、將軍、正魔都不管他們的死活。
可是他們還有神女。
路遙看到那為首的兩人修為並不太高，一個只有金丹期，另一個不過築基巔峰。
但路遙有意隱藏自己，他們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就這樣的人，把大一群人帶走了。
帶走的人群都前往了一個叫做神女宮的地方。
他們被要求每日在那裏禱告。
若說那兩個人或者神女宮的人有做什麼，實際上他們也沒有。
只是把那些信眾拉了過來。
信眾也是自願跟隨，心中都無比的虔誠。
功德之力和信仰就這樣產生了，路遙看到了雲霄之上紅的發紫的信仰力量。
卻感覺到了那恢宏的光亮之下，隱藏着深深的陰霾。
這真的是成神的途徑嗎？
她感覺到了隱患和不安。
她踏入其中找到了一個負責人，當他們看到一個貌美的女子，突然闖入到他們的神女宮，所有的人都產生了警戒。
因為誰都知道這年頭戰爭不斷，男人女人都很難生存下來，更何況是貌美如花的女子。
“你是什麼人膽敢闖入神女宮？不知道我們是修仙門派的嗎？”
“我知道你們是修仙門派的，我還知道你們是東華門的。誰告訴你們要這麼做的，你們把這些戰爭失所的人群帶入到這個地方是要讓他們做什麼，你們每日把他們困在這裏，讓他們禱告。甚至還用迷幻香製造了幻境，這已經是一種欺騙了。就為了信仰和功德嗎？你們做這些，難道不違背正道的準則嗎？”
這已經不是路遙想像中匡扶正義的正道的行徑了。
一切都已經偏離了初衷。
她一番義正言辭的說辭，並沒有直接顯露出修為，也沒有直接動手。
不過這神女宮的負責人，是知道路遙實力的不凡，連他都看不透。
但另一方面又覺得路遙有些耳熟。
“姑娘，首先我們不是東華門的人，你認錯了。不過我們的確隸屬正派。再有，神女宮給他們提供庇護，讓他們不再顛沛流離，這些迷幻香也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圓夢。他們有的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園，有的人失去了兒女、丈夫、妻子、父母…在這種情況下，只有迷幻香能讓他們感覺到幸福。他們感覺彷彿置身來到了傳說中的天界，雖然一切都是謊言，可也是充滿善意的謊言，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這個人說完之後，在他旁邊的人有心提醒了一下：“這個姑娘長得好像佛門推崇的女菩薩。”
“我認出來了，您就是那位佛門女菩薩吧？聽說你有慈悲之心，可為了讓您成神，您的教眾，也無所不用其極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和您的教眾學的。”
這人大着膽子說完。
“你說什麼？”路遙眯了眯眸。
“他說的是真的。千里之外有一個慕慈庵，那裏都是新的信眾，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我們說的對不對了。”另一個人小聲地說道。
他們感覺到了路遙是那位傳聞中的女菩薩，可是她的氣場和凡人無異，也並沒有一上來就為難他們。所以他們才大着膽子反駁。
路遙沒有想到，她才覺得封霓裳的神女宮已經很誇張，自己還有這麼一個慕慈庵，這都是什麼東西。
她很快轉身離開。很快突兀的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把人給嚇了一跳。
在她走之後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她真的就是那位女菩薩嗎？”
“多半真的是她，看來這件事情還真的得晚上彙報，因為她真人都出現了，要是搶教眾的話我們根本搶不過她。”
“確實，先彙報東華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