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半聖陸臨淵
紫雲居在東街鬧市的巷子之中。
馬車就在巷子口停留了下來。
路遙和謝璟一塊兒下了馬車，周圍的販賣的小商小販看到了謝璟，還都打起了招呼。
“謝公子回來了。”
“謝公子，要來碗湯麵嗎？”
“今天不需要。”謝璟十分有禮貌的回應着這些人的招呼。
他們對謝璟，似乎十分的熟悉。
謝璟也沒有狀元郎的傲氣，和往常一樣同他們交談。
這些人親切的問候着謝璟，對於路遙有些驚艷也有好奇，卻獨獨沒有上前，保持着一定的距離，並不會讓人產生反感。
不過路遙聽着議論。
似乎他們還談起了半聖。
“陸先生已經半個月沒有來麵館吃面了，本來還以為他外出了。不過看到了謝公子回來，就放心了。說明陸先生還在。”
“是啊，謝公子這一次帶回來的姑娘可真漂亮。這幻陣閣招牌上的半妖都比不得這位姑娘，和仙女似的。”
“可不敢隨意評價。來看望陸先生，哪一個不是神仙中人了。”
“說的也是！”
半聖陸臨淵在紫雲居不知道住了多長時間，反正打從他們有記憶開始，他就在這裏住下了。
甚至在他們的父輩爺爺、曾祖父那一輩，半聖就在紫雲居。
人人都知道他是半聖陸臨淵，卻從沒有見過他有半點的架子。
因為他在這一帶的關係，導致了很多文人才子，也把家搬到了這附近。
這一帶相當重視讀書，就算讀書讀出了名堂，有本錢離開這裏，這邊也沒有人願意搬離。
陸臨淵曾經在朝為官經歷了順宗和永康兩個帝王，在永康帝二十三年退出了朝堂。
因為他發現自己遲遲未能突破，而且當時與右相的理念之爭，陷入繁瑣的世俗當中，很多文人捲入黨爭，而永康帝只想以帝王術制衡，導致妖族趁虛而入。
他乾脆親自上陣殺妖，平息戰亂后。
感覺到自己的文氣和才氣在朝堂之中受到了桎梏，於是乎毅然決然退出朝堂。
此後，他也並非不入世，有寄情山水過，也有一怒萬里追殺逆種文人在戰場殺敵毫不手軟，甚至有傳聞他在邊遠未開化的地區創辦蒙學，化名李羨魚桃李滿天下。
終於三十三年之後的某一天，一朝感悟寫下了《飛鳥賦》，踏入半聖之列。
那天聖王宮震顫，七彩祥雲遍佈天際。
驚動了妖族和整個文壇，女帝一高興為此大赦天下。
成為半聖之後，他的境界就更加讓人看不透了。
而他以半聖名義真正收為入室弟子就只有一個謝璟。
路遙此前是有被告知過陸臨淵的所有事迹。
對於這位充滿了神奇色彩的半聖，因為好奇也十分欽佩。
然而打開門之後，她看到的卻是一位在院子裏頭挽着袖子種菜的男子，三十齣頭。
清秀的長相，身材高而清瘦，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胳膊上可見肌肉的紋理。
如果不是謝璟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師傅”，路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把此人和半聖聯繫起來。
他看上去完全沒有流露出半點的文人氣韻，就和外頭的普通人一樣。
即便如此，路遙也沒有半點的輕視之心，反而是更加的隆重地行了禮：“路遙見過陸先生。”
因為她師傅曾經說過，如果將來有一天她獨立行走在修真界，遇到那些張牙舞爪喜歡鬧事的並不可怕，但是如果遇到那種，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尖銳的氣息，看起來沒有任何厲害之處，卻依然能夠來去自如的，才是最可怕的。
返璞歸真是一種境界。
而現在的她顯然還觸摸不到返璞歸真的邊界。
“隨便坐吧。”陸臨淵撒了種子，填了土。
而此時院子裏頭的桃樹異動。
沙沙聲響了起來，在路遙頭頂上方，就有一顆偌大的桃子，隨着桃枝緩緩垂了下來。落在了路遙的手中。
路遙很是驚訝，這桃樹彷彿成了精。
可是她站在這個院子裏頭，卻沒有半點的感覺到妖氣，反正是察覺神清氣爽，彷彿這個地方擁有靈脈一樣。
“給你的！”謝璟手中也多了一顆桃子，他笑道：“我也因為你的到來沾了光，小桃很喜歡你，因為你是客人，所以這果子是特意給你的。”
桃樹又晃動了枝椏，彷彿是贊同謝璟所說的。
路遙感覺到很神奇。
但是她並非沒有見識。
知道這桃樹在陸臨淵的眼皮子底下成精，自然是他默許的。
萬物有靈，上天也有好生之德。
但凡不做壞事，妖也能得到成聖。
“謝謝你啊，小桃。”路遙嗅了嗅桃子，能夠感覺到芬香撲鼻，和她吃到過的果子完全不一樣。
對此隱隱有一些期待起來，感覺這桃子應該對她有幫助。
路遙握緊了桃子，陸臨淵洗了手，隨後就對謝璟說道：“我已經幫你把詩歌校驗好了，你可以去看看了。”
謝璟聞言十分驚喜，“是。師傅！”
他跑到了房間裏去。
而路遙看着謝璟離開，獨自面對陸臨淵還是有些緊張。
“坐啊！”
路遙看到了陸臨淵已經坐了下來，她自己坐下來沒多久就站了起來。
陸臨淵看着她。
路遙想了一下說道：“陸先生，如果您今天是因為當日我所施展的唇槍舌劍，才特意把我叫過來的話，我必須向你坦白一件事，我在儒道方面並無才氣，也沒有…”
“我知道…”陸臨淵說道。
路遙準備了很久的說辭，一直想要坦白的話語。
等到她說出來了之後，陸臨淵居然說他知道。
一時間她都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道：“陸先生，您知道？”
“每一位擁有文名之人，都會被聖廟記錄在案，但聖廟沒有你的名字，這還不算，當日的《正氣歌》五彩神光照耀唐國，我能感覺到唐國才氣再添一筆，卻無法具體到某個人身上。若你有文宮，不該是這番景象。”陸臨淵笑着說道。
他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清香，他整個人給他那感覺也充滿了平和的氣息，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像是一個相熟又親近的長輩。
“原來是這樣啊。”路遙說不上來什麼感覺，總體而言還算是鬆了一口氣。
自己居然早就暴露了。
可是她也有一些疑惑：“既然我非儒道天才，陸先生這一次特意叫我過來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