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賭一賭
花瓣紛飛,夾雜着一粒粒毒針落下,只消擦破點皮膚,便如同中了麻藥一般的毒,身體立時出現了麻痹。
薔薇腳下輕點,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原地,而她再次出現,一襲黑衣已到了獵物的身前,長劍入喉!
輕薄似柳葉,柔軟如藤鞭,一把又長又軟的花劍自腰間而出,穿心而過,每一秒都能吞噬掉一條生命!
那些「三棱寧冢」的死士剛捕捉到薔薇的身影,而她卻如鬼魅一般又不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道又細又小的孔洞,一擊必殺!
軍師不讓他們傷害樓下這個男人,可沒說不能動旁的。
槍聲一道道響起,反擊打響了,可這樣的攻擊阻止不了對方的腳步。
薔薇的手極為美麗,握着工具時候,她能仿造出這世間多少精妙絕倫的物件,而當她握起這把花劍,連殺人也成為了一場華麗的藝術。
飛花滿袖,漫天劍雨,大抵說的就是此時。
薔薇位列護駕,作為十一騎中的一員,戰鬥力在門內算不得強勢,可放在旁人眼裏,那簡直猶如修羅一般人物。
薔薇的戰鬥華麗的緊,平時也難得見着一回,聞香識女人,當真是賞心悅目啊。
死亡的呻吟猶如最好的奏樂,顧琛閉上眼睛聽着這宛如交響樂一般的慘叫聲,內心無比寧靜。
手中的槍握在他的指尖,抬手接過落下的花瓣放在鼻息間嗅着,他在享受着一刻,他在等着這一場鬧劇的收尾。
衣襟大敞,雪白的浴袍下是一副瘦弱的身體。
纖細的鎖骨深深的凹了進去,皮膚呈現出一抹病態的白,葡萄酒色的花瓣如六月的雨,落在他的身上,而此時的他,正散發著劇毒的芬芳!
顧琛在享受這一切,享受着他人的死亡。
他是「天妖」七尊的地藏,他是這世上最狠厲的“機械師”之一。
這雙手白皙而細嫩連握着槍的姿勢都是這般好看,顧琛討厭血,他覺得太臟。
可這一切表象之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雙手上就早已沾滿鮮血。
「三棱寧冢」的死士一個又一個的減少着,連薔薇也漸漸負了傷。以一當百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薔薇是人,她不是神。
看着越來越少人,顧琛面色不改,而箜篌望着他,眼中陰晴不定,最後竟陡然笑了起來!
拍着手,箜篌不得不由衷的讚歎了一句。
這人可真是妖孽啊,能吞噬人心的妖魔!
“顧琛,若不是你有幾分用處,原我還瞧不上你,可現在我真佩服你,到了眼下,你竟然還敢氣定神閑的跟我對賭!”
沒頭沒尾的一句,這話來的突然。
箜篌笑的有幾分自嘲,本以為自己才是這世間少有的傻子,可有些人才真是個瘋子!
顧琛輕輕眨開眼,眼中的寒意沒有退卻一分。
“賭?”
這話又是怎麼個說法?
顧琛有些不懂了,在他看來,眼下對方說任何的話,都是困獸之鬥的垂死掙扎!
而箜篌卻不這樣認為。
沒有人是沒有弱點的,所有的拒絕不過是價值不夠,而自己沒有將其逼上死路吧。
箜篌不信,至少在他看來,顧琛所做的一切都會有理由能夠合理解釋,這瘋魔的行為都是有目的的,這就是他的一場豪賭!
當偏執的人認定了一件事,他自己就會找無數的理由來將之合理化。
箜篌這人太過多疑,越發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會接受任何簡單的緣由。而這,使得他將一切都複雜化了,不得不說,疑鄰盜斧是此時最好的詮釋。
“你在跟我賭,用你自己做賭注。演技不錯,差點就被你矇混過去了。你這樣的人怎會心甘情願屈居厲帝、龍王之下,在「天妖」單單位列七尊之一?”
顧琛越發覺得煩躁了,你永遠沒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有些人不願相信,即使再多的口舌也是白費的。
“賭”這個字在顧琛身上就是個禁忌。
不是自己非要如此,而是入「天妖」的那天,令主親口所言。
顧琛23歲的時候,遇上了了鈴,也隨之臣服於她,成了這七尊之一。
每個加入「天妖」的人都能得到她的一份承諾,當然也遵循不同的條件。而顧琛的條件只有兩個字,戒賭。
本來就是有爹生沒娘養的野孩子,能活這麼大還沒把自己弄進局子裏已經難得的很,一些小陋習就不要太過在意,至少顧琛是這麼認為的。
顧琛所沾染的便是這“賭”。
留不住財,拿命作妖,也許這樣快意的刺激才能帶給顧琛澎湃的滿足感,他在博弈輸贏之間才能感覺到自己是鮮活的。
可以說,原本顧琛就是個瘋子,令主愣是在他的頭上安了只緊箍咒,才把這孫猴子從把自己作死的懸崖邊給拴住了。
是啊,要是不瘋,他哪能開着飛機從天上開到海里?哈哈哈……
而現在,這個箜篌的傻逼要跟自己賭?
——不不不,這樣不好,犯了禁忌令主能扒了他的皮!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顧琛身子後仰了些,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再次恢復了往日那番要死不活的調調。
“喲?換套路,準備開始灌我一口毒雞湯了?”
顧琛淡定的很,打死不認自己可沒心動!
看看,這些個玩謀略的人就是心臟!這一口一口灌着自己心靈雞湯真是劇毒無比喃!挑撥有個什麼意思的,這都是自己玩剩的!
可對方似乎並不想就這麼放棄了。
“地藏,既然你喜歡賭,那我們來賭一局如何?”
跟人對弈,輸贏雖是主導,可被個弱雞強制讓子這算什麼?
顧琛的態度讓箜篌非常不爽。一隻小狐狸還敢在自己面前玩伎倆?!
而顧琛這招虛張聲勢的心理戰做法,更讓箜篌覺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好,既然你要玩,那我陪你!
就這樣,一個完美的誤會下,事情越演越烈了。
似乎察覺到對方不是說笑,顧琛的臉上出現過一抹糾結與掙扎。
所以說吸過毒的人不能再跟那些人混,明明才從戒毒所出來,可到處都是刁民要害朕啊!
賭這東西,那是有癮的。
而顧琛,從來賭注都是不小的。
心裏頭的天使在打架,天平的傾斜跟坐海盜船一般刺激,而最終顧琛收回了視線,咬了牙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