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少年崛起 第3章 丹室成珠 飄散的血花

小星謹記尹叔的叮囑，小心的控制丹室的壓縮頻率和壓力，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這種緊繃的狀態讓少年苦不堪言，好多次都有散氣的徵兆，還好有尹叔時刻的關注和提醒，才沒有釀成慘劇。

一個多月時間過去，這晚小星感覺丹室縮小到了最初的四倍大小，毫無預兆的出現了劇烈波動。他無法將情況告訴隔壁的尹叔，敲擊牆壁也只會給尹叔帶來慌亂而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小星雖然緊張無比，最終還是放下了去敲擊牆壁的手。他儘力去控制丹室的收縮，試圖讓這種波動頻率降低下來。儘管全力控制，小星依然全身顫抖不止，本來就缺少水分的身體都有細密的汗液出來，粘糊了全身。

就在小星感覺要堅持不住的時候，隔壁傳來一股柔和的能量，處於高度緊張狀態中的小星根本不知道這股能量是來自左邊還是右邊房間。這股能量進入他的體內，異常溫暖，讓他瞬間感覺生命能變得充沛，身體的抵抗能力也變得強韌起來。漸漸地顫抖消失，小星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丹室收縮變得平穩起來。

筋疲力盡的小星沉沉睡去。

第二日，小星得空告知了尹叔昨晚的兇險。尹叔也唏噓不已，詳細了解了小星現在的狀態，讓他更加小心修習。

接下來三個多月，小星居然奇迹般地將丹室從四倍壓縮到了成珠的最後階段。雖然中間二次也出現波折，但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小星竟然平穩地渡過去了。

修習到這個階段，簡直可以用如履薄冰來形容。丹室的極致壓縮，每一次動蕩都給小星帶來不可言狀的壓力。這樣的日子每一刻都令小星緊張萬分，不光是自身的狀況，外在的環境也可能因為他的一絲意外帶來一場滅頂之災。

儘管苦挨着，同時希冀着不要出現意外，但是意外還是無巧不巧的來了。

小星正在礦道內裝模作樣的挖礦，丹室突然傳來比以往更加強烈的動蕩，顯然成珠到了最後的時刻。身體的劇烈顫抖讓一旁的尹叔看出了端倪，他一手按住小星的肩膀，而同時另一隻肩膀也按上了一隻手。尹叔只看了一眼那隻手的主人-茯叔，就把小星按在地上，讓他盤膝坐地。

小星身上白霧蒸騰，顯而易見這種異象無法長期遮掩。尹叔和茯叔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護在了小星的身前，意圖遮掩這裏的氣象外泄。

遠處巡邏的衛兵已經注意到了三人的情形，意圖奔跑過來。

尹叔見狀沒有猶豫，轉頭對茯叔說：“我去阻止他們，你護住小星。”說罷邁步就要走出去。

“你們留下！我們去！”剛剛從附近過來的幾個查看情況的礦工以不容置否的語氣對二人說道，很顯然關注小星的不止他們二個。

幾個人快步走向衛兵的方向，並且有人迅速把這邊的情形口傳了出去。

衛兵走過了一段的距離，眼看離這邊越來越近，因為人群擋着無法看清內中情形。衛兵看出了不對勁，轉頭就要對肩上的波導鳥發出報警信號。他旁邊卻竄出了二位老人，手中各抓着一塊磨盤大的礦石，劈頭就砸向這個衛兵，阻止了他的報警舉動。另外四個遠處的衛兵雖然不明所以，也意識到有事件發生。還沒等到他們行動，就已經被身邊的礦工糾纏住。

此刻的小星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閉目盤坐，全力穩定丹室收縮。這次肩膀上傳來的生命能比上次充沛太多，瘦弱的身體都似乎變得有點充盈起來，而他身邊的茯叔卻好像瞬間老了十歲。這股生命能讓他的身體充滿活力，抵擋丹室收縮輕鬆了很多。丹室早就收縮到了極限，進入到了成珠的最後關頭。

眾人只能阻攔一時，衛兵的黑甲異常堅硬，普通鱗化極限的人也不能對他們造成絲毫的傷害。眼看着其中一個衛兵掀翻撲在身上的人，抓起波導鳥，急聲大喊：“H管理區，H1礦道暴亂，速來支援！”當重複了二遍之後，隨即又被淹沒在人群中。

遠處已經傳來裝甲飛車的警報聲，情況異常緊急。等到裝甲飛車到來，眾人將毫無還手之力，結果已經可以預見。

此時，抵擋住了那種爆體的最後衝力，小星就覺得丹室處‘轟然’一聲劇震，然後一切歸於平靜。精疲力竭的小星都沒來得及感受‘丹珠’的狀況，就仰頭昏迷過去。尹叔立刻扶住他，伸手探查小星的鼻息。

“他沒事！等醒來就好了。”一旁茯叔肯定地對尹叔言道。

“多謝大夥了！”尹叔鄭重的道謝。

眾人都只是搖搖頭。

“嗚~~~”裝甲飛車已經來到不遠可見的地方。一排子彈嗖嗖嗖地射到地面上，所有礦工在接到傳訊后紛紛停手，退回工位上。只有最先奔出來的二位老人依然還在糾纏最初那個衛兵。裝甲飛車開到這邊，一百多衛兵迅速跑下車來持槍列隊，嚴陣以待。浩二最後從車上下來，走到已經被制服趴在地上的二位老人身邊，口中大罵：

“你們這幫豬玀，下等的賤民，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你……過來，說下發生了什麼事情？”浩二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衛兵說，手中的鞭子卻絲毫沒停，不斷地抽打在已被電擊后仍在地上抽搐的二位老人身上。

“報告隊長！H69、H70那邊有情況，我準備過去查看，這二個老傢伙突然竄出來襲擊了我。”

“報告隊長！我們發現十郎這邊被攻擊，想要過來協助，被其他人攻擊，不知發生了什麼？”另外四個衛兵也向浩二報告。

“帶H69和H70過來。”幾個衛兵跑過去推搡着尹叔幾人來到了浩二這邊，尹叔懷中抱着小星。

“野生浩二隊長，H70突然暈倒了，我們幾個只是跑上去查看情況”尹叔對浩二解釋到。

浩二看着尹叔懷中的小星，罵聲連連：“又是這個小豬玀！從來到這裏我就看他不順眼，看來吃的教訓還不夠！”抬手一鞭子抽向小星。尹叔上前一步，鞭子抽在他的臉上，一條血痕斜着掛在尹叔臉上，落在小星身上的力度已經無足輕重了。

“所有人鞭刑五十，把這兩個老傢伙帶走。”發泄完之後，浩二命令道。

眾人默默承受了鞭刑，個個身上鮮血淋漓，卻沒有人眼中懷有憤恨。能夠保護住這個少年，身體的疼痛算得了什麼。小星的出現，讓原本已經麻木不仁、等待死亡到來的眾人心中出現了一絲的曙光。

很多人甘於現狀，心如死水，是因為他們自覺身上已經沒有了希望。當希望出現了，哪怕不是在自己身上，都能讓他們空蕩的心再次活泛起來並甘願付出！

當天夜裏，小星就醒來了。他還不知道發生過什麼，想着天明問下尹叔。之後，他開始感受自己的身體。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彷彿煥發了生機，就像久旱的土地得到了雨水的灌溉，小星知道是那股生命能和丹珠已成的關係。

接着感受丹室，此時已經是丹珠了。渾圓無垢的丹珠彷彿渾然天成，找不到一絲縫隙。感受到裏面澎湃的力量，小星感覺自己一拳可以將礦道打塌了，自己究竟到了什麼境界還要明天問過尹叔才行。已經進入到珠聯璧合階段了，這讓小星高興地一直睡不着。

“所有人起床，十五分鐘後集合。”外面傳來與往常不同的廣播聲，似乎有事情要發生。

小星不明所以，隨之走出房外。看到周圍的人都是滿身傷痕，他已經猜到了昨日他昏迷后的始末。房門外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荷槍實彈的衛兵，所以他並沒有上前詢問尹叔。

“全部人集中到H1礦道廣場。”廣播中又傳來指令。

一會兒的工夫，所有人都被集中起來。廣場前方高台上的二根柱子上已經吊起了二個老人，渾身血肉模糊，都垂着頭不知死活。

只見浩二走到台上，指着兩位老人說道：“昨天H1礦道發生了嚴重的暴力襲擊事件，你們這幫下等豬玀是不是很久沒有嘗到恐懼的滋味了？今天，就讓你們看看反抗我們帶來的後果。電醒他們，要讓他們兩個在恐懼中死去。讓這些混蛋看看暴亂的下場。”衛兵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按鈕。

二位老人從顫抖中醒過來，緩慢地抬起頭顱。眼神從左到右巡視了一遍，沒有在任何人身上做停留。可是小星知道，二位老人看到他了。來到礦山這麼久，小星已經記住他們礦道里每個人的名字了。他知道二位老人眼神的意思，有制止、有期許、有無憾。

浩二對身邊的衛兵一揮手，衛兵隨之喊道：“先把他們的雙腿炸了。調好爆炸當量，不要直接炸死了。”

肉眼可見兩位老人腳上的銀環膨脹開來，只聽一聲悶響，彷彿都能聽到骨頭的碎裂聲。兩位老人的膝蓋以下就被炸的粉碎。爆炸波彷彿波浪一般，從膝蓋一直起伏到頭頂，痛苦讓兩位老人的全身都抖動起來。

“射擊。”浩二接着下了行刑的命令。

‘噠噠噠噠噠……’

漫天飛舞的子彈飛向二位老人，火光四射，卻一點也不美麗。

‘噗噗噗噗噗……’

二位老人的身體就像破布口袋被擊打的左搖右晃，很快身上就已經千瘡百孔。鮮血向四周飛灑，像二朵絢爛的鮮花，短暫而平凡地凋謝了！

二位老人，一個叫‘劉布德’、一個叫‘徐清蕖’。

小星看的目眥欲裂，牙齒都要被咬碎了，憤怒的怒火燒的心臟隨時都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他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了。

“小星！不要衝動！你救不了他們！衝上去他們就白死了！他們要的不是你白白送死！”小星耳邊傳來尹叔急促地傳音聲。

“閉上眼睛！如果控制不了自己，這裏還會有更多的人因你而死！”

小星痛苦地閉上眼睛，少年對他帶給別人的死亡而萬分痛苦、憤恨和無力。等沒有了射擊的聲音，他才輕輕地鬆開握緊的雙拳。然後再度睜開雙眼，望着凋謝中的二朵血花。

少年已然不是少年。

接下來幾天，包括尹叔，所有人都沒有和小星交流，除了早上的遞飯糰。小星則是機械地接過去，他彷彿回到了剛來到這裏的狀態，沉默寡言，如行屍走肉。

所有人都給他時間，讓他自己舔舐傷口。

這天是小星來到礦上的第十個月，毫無預兆地他來到尹叔面前站定，開口道：“尹叔，接下來我要做什麼？”

“小星，回來了！”尹叔很高興，繼續說道：“積蓄力量。先說下你的身體狀況？”

“丹珠已成了。我感覺我達到了一百噸力。”小星對尹叔描述了一下丹珠的狀態。

“一百噸力？”尹叔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竟然是我當初的三倍多。看來你之前感覺丹室膨脹了幾倍不是錯覺。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成珠的情況，這麼說來你運氣真是好到逆天啊！還好身邊有你茯叔，不然後果還未可知。”

“茯叔？那道生命能是茯叔給我的么？啊？！這麼說我第一次壓縮丹室時在房裏面也是茯叔幫我的。”小星恍然大悟道。

“你抽空再去感謝你茯叔，他對你的付出很多。現在你內術已成，珠聯璧合後面的修習我也沒有辦法給你指導，因為我也止步於此。你感覺有一百噸力，只能說明你極限力量是這麼多，但不表示你能使出這麼大的攻擊力，所以你現在是空有寶山無力采，修習外技才能讓你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對了，我先教你一門內術使用方法-聚音成線，我之前就是用這種方法和你在房間裏說話的，以後我們的交流就會更容易。”話畢，尹叔把聚音成線的術法講給了小星。

這門術法對小星來說竟然簡單至極，一會兒工夫就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