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少年崛起 第23章 氣之形態 小星的大徹悟

求吉在空中就已經嚇得哇哇大哭了，感覺自己就像炮彈一樣被射入了海里。開始因為驚慌喝了幾口海水，等他屏住呼吸之後也就漸漸平靜下來。隨着身體的下沉，海水對身體的壓力也越來越大，震散的骨骼在壓力作用下開始壓縮。他這才體會到老人的良苦用心，原來是幫助自己壓縮骨骼。他用起老人教授的方法，骨骼內的血脈之力和骨骼外的皮肉膜一起作用，吸附和壓迫骨骼緻密化。

獸類往往比人類的創傷修復能力強就在於獸類一直保持了骨髓的造血能力。這也是它們把血脈之力潛藏在骨骼中的原因，同時也是普遍的獸類比人類壽命低的原因之一。

老人踱步回到了木屋大廳，小星見到老人進來急忙起了身。老人走到一張最大的椅子前轉身坐下，又示意小星也坐下。

“相見即是緣。我教了那小傢伙一點東西，順便也教你一點。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老人顯然是‘人獸有別’，只願意回答小星一個問題。

“老爺爺，這裏以前生活一個孩子么？”小星也沒多想，隨口就問了這個問題。

老人聽了一怔，半天沒言語，彷彿陷入了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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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叫海參灣的小星球，很早之前就生活着一群獸人。

在冒險迭出的年代裏，一群人類無意中闖入了這裏，短暫的和平共處之後，人類和獸人爆發了激烈的衝突。人類看重了獸人身上的一切，把獸人圈禁起來，定期抓捕壯年的獸人剝皮、抽血。這種慘劇持續了整整四十多年。

獸人在與人類的鬥爭中開發了大腦，激發了血脈，他們甚至學會了使用武器。

一個在血淚中成長起來的獸人少年救下了一個瀕死的人類女孩，並在以後的交往中與她產生了感情。

女孩親見父親被見利忘義的同事所殺害，自己又在瀕死時被拋棄，被獸人少年相救后的逃亡中又見證了很多人類對獸人做下的惡事，讓她徹底從原來的世界灌輸給她的童話故事中清醒過來。獸人少年在女孩的幫助下學會了很多人類世界的知識，在他長大后領導獸人趕走了侵略者。

獸人領袖與那個女孩結合后帶領族人離開了海參灣星，他踏上了融合獸人民族趕走人類的征程。他建立了以他和心愛妻子名字命名的‘羅珊星國’，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星國最強盛時曾經打到了火星附近。

羅珊星國與人類星國和平共處很多年，雙方通商、通婚，偶爾發生爭鬥最後也以和平解決收場。幾次星國大戰，羅珊星國都置身事外，但仍然避免不了大真帝國崛起后的步步緊逼。羅珊星國逐漸被分裂、蠶食，直到退守到二、三防禦鏈中間。如今更是名存實亡。

老人正是羅珊星國第九代君主，在位八十年，終於在十年前退位，把王位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如果不是有老人在，羅珊星國早就成為星盜的樂園了。

海參灣星是羅珊星國的發祥地，也是他們最後的行宮。沒落的老人家族都時常來這裏居住一段時間，老人自己、兒女以及孫子孫女都曾在這裏留下過很多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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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曾經生活過很多的孩子，最近一個是我的孫女。她啊，一點也不像個女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和我下海抓魚、摸海參；偷跑到樹冠上去，害的我們找了一晚上；最遠的一次，跑到了火山邊上，差一點就……長大一些也是一樣，除了喜歡做飯沒有一樣是女孩子應該做的，嚴格說來，做飯也不是她該做的事。你看到的玩具都是她小時候我給她做的。”老人一說起孫女，話就多了起來。好像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差不多。

“您孫女現在呢？”小星倒沒因為自己偷跑上去而難為情，只覺得老人很厲害，在海里都能看到他的所作所為。

“哼！那個丫頭兩年前離家出走了。小子，你幫我把她找回來，我可以指點你一下。”老人忽然變卦了。

“啊！好的，爺爺！”小星心想自己和求吉進來打擾了老人，又吃了人家的美食，實在過意不去，幫老人做件事也是情理之中。

“用你最厲害的招式打我。”老人說著動也沒動。

“在這裏么？”小星左右瞧了瞧，意思是我怕把這裏打壞了。

“小子，就你那點水平，連牆壁都碰不到，痛快點兒。”老人的實話激起了小星的好勝心。

小星知道老人比自己強的多得多，可也不認為自己的攻擊竟然不值一提。他使出攻擊力最強的太陽氣流彈，但是沒有壓縮和扭曲。五指彈出，便向老人胸前射去。

老人都沒格擋，任由氣流彈打在胸前。氣流彈一接觸皮膚就無聲無息消失了，連個聲響都沒有。他出言譏諷道：“這就是你最強的攻擊了么？簡直給我撓痒痒都不夠。”

小星有些怒了，接下來又射出了經過壓縮和扭曲的氣流彈。

老人的反應仍然一樣，不痛不癢。

“小子，按照你的年紀來說，這樣的攻擊也算還過得去。可就這個實力敢在星域裏亂跑，你膽子比你實力大多了。”老人對小星的評價不算差，但語氣里的嘲諷絲毫未少。

“爺爺，是你太厲害了！你有什麼絕招教我啊？”小星對老人徹底服氣了，青龍恐怕都沒老人厲害。

“你後面應該還有更厲害的招式，只是你現在使不出來。還有，你的招式好像只使出了一半，並不能達到最強。應該是你所學術技的原因，這個方面我幫不了你。”老人的話一語中的，果然強者的眼光都很毒辣。

“海里那個小傢伙學了我的延骨術之後，你現在恐怕已經打不動他了。他本來就是偏重防禦的體質，打不動他也不算丟臉。不過，你的發展潛力還是很大的。你知道氣是有屬性的么？”老人適時地轉到了重點上面。

小星搖了搖頭，老人的觀點他之前聞所未聞。

老人見到小星疑惑不解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心中想到：看來教他修習的人不想他知道的這麼早，應該是擔心他過早的知道會有風險，想讓他按部就班、自然而然的達到那個階段。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恐怕不會給這小子那麼多的時間了。罷了，我來做這個惡人，是福是禍天決定。

“其實每個人的體質都是不同的，修習的方向也不一樣，所以氣就產生了不同的屬性。而氣的輸出是有形態的，你看。”老人隨着話語落下，伸出中指，眼見着中指上蔓延了一層黑色。

“爺爺，這個鎧化我也會？”小星伸出食指，同樣轉化出鎧化狀態。

“鎧化？確切點說：這是力量的形態表現。你覺得你攻擊的力是哪裏來的？”老人接着問小星。

“鎧化和氣的輸出疊加。”小星結合自身認識回答道。

“大錯特錯。所有你所知道的攻擊和防禦形式都是來自於氣。因為氣的形態和屬性不同，表現形式也就不同。屬性很好理解，金木水火土這些都是屬性，屬性幾乎都是先天的，像那個小傢伙就是土屬性的體質。氣是常態，力量你可以看成是固態的氣，你剛才發射的子彈就是液態的氣。小子，你如果把你的子彈變成固態的氣，攻擊力會怎麼樣呢？”老人聲勢很大的對小星解釋道。

老人的這些話如石破天驚，在小星的腦子裏嗡嗡作響，簡直將他修行路上的種種所得一股腦的揉捏在一起撕了個粉碎，然後用一條筆直的線再重新排列串聯起來，讓他眾多不解、不通、不明之處豁然開朗。他就這樣呆呆傻傻地站立在大廳里，一動也不動。

老人看見小星的狀態，眼神里多了一點東西。他悄然轉身走到木屋最頂層，拿了一樣東西下來后，徑直回到了大鍋旁邊，坐在地上沉思，等着求吉回來。

此時的求吉已經下沉了海平面五百米之下，可見老人的力氣之大，而骨骼壓縮也到了最後的階段。感覺上也就過了一瞬，求吉就覺得骨骼又變回了最初的樣子，自己的身高也和修習延骨術之前差不多，但其實已經大不相同，他現在的骨骼隨時都可以延展成自己想要的狀態，身體‘長高’只需讓骨骼變形就可以了。

完成這一‘壯舉’的求吉真是高興的無以復加，這意味着自己可以吃到好吃的海參了。

自從入海已經過了半個小時，肺里的空氣早就被擠壓的一點也不剩了，此刻一陣得意忘形，頓覺難受起來，慌忙手刨腳蹬向海面浮去。等他大口喘氣恢復情緒之後，才想到自己要抓海參沒有網兜裝啊，先回去一趟吧。他只會天生的狗刨式，遊了一段才想起來自己剛學的延骨術，把手腳變大，這一次速度變得飛快，眨眼功夫就回到了岸邊。

求吉看到老人坐在大鍋邊，趕忙跑到老人身邊，得意的說道：“爺爺，我學會了你教給我的那個…延骨術了。”

老人抬頭看了求吉一眼，高聲道：“學會這麼粗淺的東西有什麼好得意的。給你一件衣服，以後盡量保持人體，穿好之後趕緊下海去撈參。”說完抬手拋給求吉一團黑色的物事。

求吉接過來展開一看，是一條背帶皮短褲，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製成的，趕忙穿在身上。雖然覺得不舒服，但想到老人的巴掌和小星之前的笑聲，還是忍了下來。

“爺爺，我去撈海參嘍！”求吉彎腰拾起地上的網兜，歡天喜地地跑向海里。

老人看着穿上背帶短褲的求吉遠去，

木屋大廳內，小星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但他的腦海里經過之前的混亂已經開始逐漸清晰起來。

力氣說明力是氣之表，氣力說明氣是力之源。

鱗化、鎧化都是氣的固態，鱗化的成因不去探究，鎧化的強度已經完全能夠說明這點。

早期的合式太陽沖牛撞只是氣團衝出去，後來的錯影擊和墜日錘只是在氣團的基礎上‘鍍了’一層液化膜，再後來的壓空炮只是加厚了液化膜，完成氣流彈時氣變成了完全的液態，才會有穿甲彈的威力和那麼遠的射程，如果給子彈穿上固態的外衣，不知道射程和威力有多大的轉變？

難怪自己的封閉術一直難以練成，從氣柱到氣釘，也只是氣團到液團的變化，想要變成氣針，必須要用‘固氣’才能實現。在對方的氣穴中放上‘固氣球’，這樣不是可以把對方經脈封閉的很久？

丹珠已經成型，儲存的氣量也已經固定，如果繼續壓縮成固態，是不是可以儲存更多的氣？

小星哪裏知道，他這個念頭有多麼危險？尹叔的不告和老人的擔憂都源於此，他們哪會想到小星會這麼快就踏入危險的邊緣了。

這樣說來，丹珠和氣珠是被壓縮成液態了。而我的鎧化遭遇瓶頸，歸根結底還是氣量不夠，以後修習的重點要放在氣穴成珠上面。

二叔修習的術技和我的一樣，比我強大那麼多，應該是經脈在強韌之後丹珠擴容了。只是強韌經脈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完成的。

既然氣能外放，且能變化形態，應該也能附着在武器上，比如自己的星辰索。

‘咕…’，小星的肚子叫了起來，打斷了他的參悟。他轉頭向門外看去，天已經黑了，不遠處只有一處火光和二個長短不一的影子。他趕忙跑了出去。

求吉已經前前後後下海了好多次，湊夠了一鍋還尤為不滿足，還有半袋子海參放在地上備用。他實在是怕爺爺和小星吃的太多，他不夠吃。

老人見小星出來，什麼也沒有說，示意他坐好。一老二小就這麼坐着等着海參煮熟，很安寧。

“小子，我孫女你就不用找了，她在外面也好，回來了煩惱更多。吃完了你們隨便找屋子睡覺，想在這裏獃著就獃著，想走隨時都可以離開。最好順着火輪臂走，盡量不要跑出吉福星。這裏有一塊牌子，可以在羅珊星國內通行。”說罷，老人扔給小星一塊金燦燦的圓形牌子，正面是一個熊人手拿刀劍交叉在頭頂，反面是一個女子頭像，這是一塊王令。

一會兒，海參煮熟了。老人這次吃的不多，也很安靜；小星也是慢條斯理的吃着；唯有求吉，掩蓋不住的興奮，吃得興高采烈。

吃完之後，老人起身獨自走回木屋，高大的身形看着有些落寞。

小星坐在地上打坐沉思，求吉玩累了躺在火堆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