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少年崛起 第1章 惡魔少年 突現的希望

現在是星聯歷475年7月，在金輪臂尾段有一片小行星，是主要的黑精石產區，其中有一個叫黑石16星的小星球。

黑石16星直徑820公里，出產的黑精石提煉出的黑晶是星際聯盟製造各類武器裝備的主要材料。整星的開採權屬於全星域三大礦源集團之一—深井集團。如果身處地下八公里一處礦道內，不時就能夠聽到‘噼啪’的聲音。

“趕緊挖礦，不然沒有飯吃！”

“噼啪”。

“小豬玀，是不是沒吃飽飯，幹活慢慢騰騰的。還敢瞪我，看來苦頭還沒吃夠啊！”

一個看上去三十左右，一米七，眼神陰鬱，大腹便便的人，一鞭抽向一個少年。此人是這條礦道的監工隊長，身穿銀甲、頭戴銀盔，他的身後跟着十個身着黑甲、黑盔的衛兵。

少年只有八九歲的樣子，卻有一米五的身高。黑色寸許長的短髮參差不齊，黃黑而瘦弱的臉龐只能依稀看得出面貌很清秀，一雙錚亮的眼眸怒目瞪着這個隊長。

這個隊長每天都來折磨少年一番，以此為樂。

少年裸露的後背上縱橫交錯的鞭痕中又多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血珠滲透出來慢慢滾落。他緊咬牙關，雙拳緊握，顯然不堪受辱，就要撲上去。突然肩頭被一隻手緊緊按住，少年劇烈掙扎卻抽身不得。

“野生浩二隊長，H70的工作量我們每天都有幫他補上。他年紀這麼小，你每天都來打他一下，只要不打死也就算了，否則你也不想我們這些人把事情鬧大吧？”這個叫‘H70’的少年身旁，一個四肢已經佈滿魚鱗狀的鱗片的中年漢子說道。中年漢子一米九的身高，豹頭環眼，燕頜虎鬚，看着頗有威勢。這些日子，都是這個漢子護着被鞭打的少年。周圍的人聞聲也都停手注視過來。

“我想打就打！你們這群下等的水蓳豬玀想要造反么？都給我回去，否則全部拉去刑室受刑。就你愛多管閑事！”浩二對着說話的中年漢子說完，他拔出腰間的射電槍，扣動扳機射向說話的中年漢子。一張圓形電網瞬間就撲到了中年漢子身上，漢子立刻全身顫慄、肢體僵硬，慢慢的朝後倒去。

少年‘H70’立刻側身扶住了中年漢子，也被電得哆嗦了一下，卻很快恢復了正常，口中急喊道：“尹叔叔！尹叔叔！”

這個礦道有一公里寬，同時有一百人挖礦，礦工身上都只穿着黑色的‘短褲’。這種‘短褲’是黑石星上唯一的植物-黑蕉樹分泌的汁液製作而成的，穿在身上黏黏的分外難受。每個人的雙腳腳踝上都套着一個銀色的金屬環，金屬環上刻着代表礦工身份的字符和數字。此刻附近的人都紛紛停手，欲要聚攏過來。

“混蛋！你們這群豬玀等着受刑吧！”浩二見勢不妙，一邊往衛兵身後退去，一邊就要對肩膀上的一隻銀色的‘波導鳥’發出命令。

‘波導鳥’有翅膀卻不會飛，全身沒有羽毛、圓滾滾的。兩隻短腿卻長着像吸盤一樣的大腳，大眼睛，還有像喇叭一樣的嘴巴，頭上長出一根‘天線’、頂端成球狀。這種鳥類發出的電磁波能夠無視絕大多數阻擋物，被人類發現后經過長期的基因改良，形成了目前各種功能的電話鳥、攝像鳥等，大型的改良波導鳥發出的電磁波能夠進行星際傳播，所以波導鳥電話是星域內主要的‘通訊工具’。

‘撲通’，在他們左邊傳來聲響。一個頭髮和鬍鬚皆灰白的老人突然躺在地上，鱗片已經覆蓋了他的全身。

“老史八！”

“史八叔！”

“史八叔快不行了！”

浩二被這邊的喧鬧轉移了視線，踱步走到了老人身邊。

“都閃開，滾回工位去！”他低身看向老人的眼睛，發現老人的眼白已經黑了一半。

“晦氣，又一個老傢伙要死了。把他扔到車上。”

水蓳族人信奉魂歸故土，深井集團為了減少礦工們暴亂的發生，承諾礦工們死後可以被運回老家安葬，很多此生無望的礦工為了這個原因苦挨到死。當然，也有或了無牽挂、或心如死灰、或精神崩潰的人選擇反抗或者自殺，只是這類人畢竟是少數。這是礦上宣告的唯一的福利，人們也確實沒有看到拋屍的場景。老人身邊走出二個人將他抬起，放到浩二身後自動跟隨的飛車上，似乎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

“今天加班一小時，都滾去幹活。”浩二此時已沒了興緻，悻悻地上了飛車。

這輛飛車呈圓盤形，高一米五、直徑五米，兩邊各有一個開口作為上下車的通道，均布了十個座位。中央一根圓柱，頂部是一塊旋轉屏幕。

浩二坐上去后，等身後五個衛兵也坐上來，對着屏幕說了聲：“回H管理區”，飛車升起半圓形透明防護罩，護罩是依照水星的‘星膜蟲’仿生出來的。只見飛車底部和側面同時噴出氣流，飛速而去。

剩下的五個衛兵分散開，呼喝眾人回到工位上繼續挖礦。

“尹叔叔，你怎麼樣了？”少年小星對靠在身上的中年漢子關心的問道。

“已經沒事了。”尹叔緩慢起身，伸展了下雙臂：“小星，下次看見這個二鬼子，你不要衝動，要學會忍耐，不然他只會變本加厲。”

“嗯！對了尹叔叔，史爺爺是怎麼回事？”小星被帶到礦山還不到一個月，很多事情都懵懵懂懂。

“哎！史八叔全身已經鱗化，不死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尹叔哀嘆着回道，他知道史八叔‘提前死去’的原因。

“鱗化不是會增強身體力量么？我現在一拳下去比原來增加了十倍力量呢。”小星隨之用力地揮了揮拳。

“鱗化是由四肢到身體，由表皮到內里發展。你才剛剛開始鱗化，感覺不到深層鱗化帶來的問題。一般來說，鱗化是不可逆的。先從四肢開始，手腳鱗化大約會增加一噸力，蔓延到小臂小腿是二噸力，蔓延到大臂大腿是三噸力，蔓延到腰肩部是四噸力，全身鱗化是五噸力。”尹叔耐心的回答。自從小星來到這裏，身邊的尹叔就對他頗為照顧。

“力量強大不是好事情么？”小星不解的問。

“然而，從這之後就開始由表皮到身體內部固化，就像身體逐漸生鏽，每次使用力量都要帶來很大的痛苦。如果控制使用力量會延緩鱗化，但是在這裏每天都超負荷使用力量，只會加快鱗化速度。”尹叔說完嘆了口氣，他對這個世界了解太多，無奈之處也更多。

“難道我們要永遠呆在這裏么？我捨不得史爺爺離開我們。”小星想起史八爺爺總是偷偷省下食物給他，想起史爺爺與他對視時慈愛的眼神，眼淚一下子盈滿了眼眶。

尹叔輕拍了下小星的肩膀說道：“傻孩子，史爺爺到了這種狀態，活着比死去更加痛苦。他選擇這個時候死去，也算是一種解脫。礦上每過一陣就有反抗的事件發生，最終都被鎮壓下去了。極致鱗化的身體力量能對付普通的衛兵，但是無法對抗地面上的雇傭衛兵，更何況雇傭衛隊的分隊長以上都是有特殊能力的‘高能人’。礦上雖然是集團武裝人員，但是武器裝備和星聯軍沒有什麼區別。另外，就算佔領了黑石16星也是無用，沒有食物堅持不了多久。即便能搶到太空船離開這裏，附近就是星聯軍大將駐防的輔星基地，我們也逃脫不了星聯軍的追捕。多數反抗的人幾乎都是感到絕望而想死的痛快或者更有價值一些罷了。”

“難道就沒有辦法改變么？”小星不甘地說，少年人身上從不缺少反抗精神。

“小星，這個世道只有擁有超強的力量，才有可能改變這一切。但再強大的人他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需要有和你志同道合的夥伴，有支持和擁護你的人們。記住小星，沒有人是天生卑賤的，可悲的是認同自己是卑賤的人。如果你擁有了不同常人的能力，就要做出抗爭。假如你有能力都不去做出努力，那麼你就只會是奴隸、是下等人。你想要變得強大么？”尹叔低聲地對小星說。

“尹叔，我願意！我要變強大，改變這一切。你告訴我怎麼做？”少年來到這裏之後見到的都是死氣沉沉的臉龐，各種凄慘的待遇。他曾為此一直處於沮喪、彷徨、恐慌當中，此刻面臨一個能夠改變人生的機會，讓他的臉龐上佈滿激動的光彩。

“小星，你知道為什麼我們鱗化的人被稱作‘惡魔族’么？”

尹叔顯然並沒有期望小星能夠回答這個問題，接著說道：“鱗化現象只出現在我們水蓳族人身上，所以我們水蓳星國也被稱作‘惡魔星國’。鱗化最早出現的時候並未引起星際聯盟的重視，但隨着鱗化者的日漸增多，擁有超出常人力量的鱗化者們逐漸組織起來成立了‘復國革命軍’，一度讓大善帝國和星際聯盟頭痛不已。後來星際聯盟組織了足夠的力量剿滅了‘復國革命軍’，而他們也見識到鱗化者力量的不凡，如任其發展，恐怕不利於星際聯盟的統治，所以後來鱗化者一旦被發現就被冠以‘惡魔族’的稱號被抓捕起來。‘惡魔族’獲得‘自由’唯一的途徑就是加入‘星際聯盟軍’，否則就像我們一樣被打上奴隸標籤賣出去從事各種工作。即便加入星聯軍，獲得的自由也是相對的，除了身體被植入定位和爆炸裝置，升遷比其它種族困難，唯一的好處應該就是能夠給家人帶來相對的溫飽和安全吧。”

“你想要變得強大，首先你要學會鱗化復原。”尹叔湊到小星耳邊對他說：“據說百萬鱗化的人中才可能出現一個可以自然鱗化復原的人。鱗化復原不止是恢複本來面貌，表現得和常人無異；還能控制鱗化出現在需要的部位以及提高強度。同普通鱗化相比，鱗化復原的控制能力比普通鱗化者多提升一倍到十倍的力量，而且還能帶來速度、強度等方面的變化。平時，你會感到鱗化部位有灼熱感，同時體內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往鱗化部位彙集。其實這是在透支我們的生命能，所以普通鱗化的人壽命比常人要少一半。鱗化復原就是去感受到生命能並且阻斷生命能對鱗化部位的供應，鱗化就會逐漸消退。自然鱗化復原也代表這個人先天‘氣能’的強大。雖然可以通過後天練習，但是進度很緩慢，多數人終其一生也沒有學會，所以不要操之過急，你來感受一下。”

“鱗化復原、鱗化復原……”小星聽后喃喃自語起來：“是這樣么？”說罷，攤開雙手，只見雙手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退。

尹叔見狀愣了一下，轉頭掃視了一下遠處的衛兵，隨即快速地抓住小星的雙手，急促道：“快快鱗化，不要讓人看到你會鱗化復原。”

小星聽后，一時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將雙手重新鱗化，繼而以探詢地目光注視着尹叔。

“那我為什麼不能鱗化復原啊？”小星疑惑地問道。

尹叔繼續壓低聲音回答：“能夠鱗化復原表示你已經脫離了‘普通鱗化者’的範疇，成為了高能人的一員。星際聯盟對普通鱗化者和高能人的對待是有區別的，你會被帶去‘星際聯盟總部’，是凡被帶走的很少有人再出現過，所以在你不具備足夠實力的前提下不能隨意暴露你的能力。千萬要記得！”

“H69、H70，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什麼呢？趕緊去挖礦，不要偷懶！H18的產量分配給你們了，完不成任務看我們怎麼收拾你們！”遠處巡視回來的衛兵厲聲高嚷。

“幹活吧，小星。找機會我和你細說。”二人轉身走到各自的工位開始挖礦。

希望就在前方，興奮的少年一直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