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初訓

快速地撥拉完飯，吳宇他們三個人跑回宿舍，迫不急等地打開箱子，翻出一身春秋制服穿在了身上，三個人搶着在鏡子前擺弄着姿勢，得體的制服讓三個小夥子增添了幾分陽剛之氣。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這時門口的集合的哨子響了，三個人戴好帽子，蹭蹭蹭地跑了出去。

人啊，總要給自己找個對手，這樣才會發現自己的不足，總是要千方百計地將對手比下去，以此來證明自己。董露正是利用了人們，特別是青年人，這個好鬥的心理，將63名培訓學員分成了二個具有競爭**的集體，這不，就連集合都較上勁了，一班還沒到齊，二班倒開始“立正、稍息了”，看着吧，以後有得拼呢。

吳宇列隊進了自習室，他和劉青雲正好坐在了後排拐角的位置。班長主持大家上台做個簡短的自我介紹，這對這些初出校園的大學生們來說並不是難事，嚴肅認真也好、詼諧幽默也罷，總能得到熱烈的掌聲和燦爛的笑臉。自習很快結束了，吳宇他們又列着隊回到了宿舍，安靜的宿舍立即變得喧鬧了起來。

吳宇坐車有些累了，洗完澡躺在床上看電視，方傑靜靜地上網炒着股，劉青雲是個好動份子，放在帽子就出去找同學去了，直到快熄燈了才伴着笑聲回來。看見劉青雲，縈繞在吳宇心頭的的疑問又跳躍了出來，他一直沒看見自己的校友華瑞的身影，“青雲啊，你們清水有沒有一個叫華瑞的選調生啊？”他心存僥倖地問道。

“哦，他啊，也算我們清水公安局的風雲人物啊！我在我們市局遇到過他呢，本來也分到清水下面一個偏遠的鄉村派出所，聽說那裏條件有點艱苦，幹了不到二個月，實在干不下去了，去局裏請調沒遇到好臉色，辭職又沒被批准，一氣之下組織檔案什麼也沒要，自己走人了。”劉青雲脫着衣服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着實讓吳宇吃驚不小，自從一同參加了江海省公安廳的選調，他就和華瑞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華瑞是系學生會的宣傳部長，人長得帥氣，成績又好，學校組織的各種活動總能見到他的身影，是法律系當之無愧的“明星”，畢業時很多待遇不錯的單位都向他發出了邀請，意氣風發的他就看上了“選調生”這頂高帽子，鐵了心就要走這條自認為是實現報復的陽光大道。現實與夢想就像是地球和月亮，看着很近很美，可要想真正得到，那還得穿越萬水千山，亦或是刀山火海。甚至有些夢一觸碰到空氣就破滅了，都來不及品味空氣的滋味。

“他有點太心高氣傲了，選調生哪一個不是出類撥萃啊，現在是苦其心志、餓其體膚的階段。只有經過了基層歷練，才能切身了解基層的實際情況和真正需要，以後工作起來才能得心應手。整天坐在辦公室喝茶看報紙，這清潔工都能幹！”劉青雲發表着自己的見解。

吳宇無心評論誰對誰錯，一種落寞糾結着他的心，本來就對自己的選擇產生了懷疑的他，現在華瑞的離去則讓這種懷疑變成了動搖。眼睛盯着電視，可頭腦中卻在思索着自己的將來，他盡量掩飾着自己失落的情緒，好在此時熄燈鈴響了起來，不幾分鐘宿舍里就漆黑一片。吳宇將被子蒙在頭上，正確還是錯誤，堅持還是放棄？他捲曲着身體，像只才從水中爬上岸的貓。

吳宇感覺剛剛睡着就被人推醒了，“快起床，集合了！”劉青雲手腳並用地穿着衣服，吳宇一下驚醒了，一骨碌坐起來，手忙腳亂的穿着衣服，方傑和劉青雲已經奔向了門外。

吳宇敞着衣扣，抓起帽子，跑了出去，“站住！”管理員於老師在門口厲聲叫住了他：“整理好着裝，這是警服，不是便服。”

吳宇尷尬地系好了扣子，戴好帽子，這才歸隊站好。

“立正！請稍息。”身扎武裝帶、警服筆挺的於老師站在門口台階上大聲下達着指令，“現在是凌晨3：10分，比我預定的時間整整晚了十分鐘，就這樣還有人磨磨蹭蹭，軟軟塌塌，沒有一點紀律部隊雷厲風行的作風。也許有人會說我吹毛求疵。你們都來自派出所，接警后，五分鐘到達現場是你們的承諾吧，不要將老百姓僅存的希望徹底斷送掉！更有甚者，把警服當便服穿，警服是什麼？他不僅僅是種服裝，更是一種身份和權力，責任和道義的象徵，是我們警察的顏面，我想沒有一個人會拿自己的顏面來扮帥耍酷！”吳宇感覺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這讓他無地自容。

“今天是第一次緊急集合，也讓我第一次近距離見識了你們的高素質。今後，再有遲到者、警容不整者，請自動呆在宿舍，不要毀壞我們這支紀律部隊的形象。全體隊友！向右轉，跑步走！”二個班的學員在於老師的帶領下，繞着基地跑了三圈，這才解散。

回到宿舍，吳宇將外套脫了，鑽進被窩補起了覺。恍惚間，起床鈴又響了，三個人跳下床，對着鏡子一絲不苟地穿好警服，這才竄了出去。於老師像個衛兵般站在門口，二個班暗中又較上了勁，都以極快的速度整好了隊伍，挺起了胸膛，等待着於老師的檢閱。

“向右轉！跑步走！”讓大家失望的是他並沒有講評，而是直接帶大家跑了三圈。

跑完步，三個人拖着腳步回到了房間，“姓於的真像只警犬，機警幹練，不知疲倦，一雙發光的眼睛掃視着一切，不知何時就會張嘴咬人一口！”方傑仰面躺在床上發著牢騷。

“不過這隻野獸的責任心蠻強的，說得也有點道理。”

“年紀不小了，還是個小教員，看來混得也不怎麼樣啊！”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道。

“我先去洗臉了，等下吃完飯又要上課了。”吳宇起身進了衛生間，等他再出來時，劉青雲和方傑已將被子方方正正地擺放在了床頭，床鋪也像用熨斗熨過了一樣。

“不是吧，用得着這麼形式嘛？”吳宇有些大驚小怪。

“你沒看警犬那架式，指不定在我們出去時他會偷偷潛進來檢查，防患於未然啊！”劉青雲邊說邊用手將床鋪上的褶皺扯了扯，這才滿意地進了衛生間。

“大家都這麼先進，我不能拖兄弟們後腿啊！”吳宇也像模像樣地整理起被褥來。疊被子是令吳宇很頭疼的一件事，大學軍訓時，因為疊出的被子不像豆腐塊，他被教官開了“小灶”，大中午頂着烈日在操場上練習，受此磨難，他疊出的被子總算有了點豆腐塊的模樣，但是個劣質的豆腐塊，稜角總是不分明，看起來總是彆扭，不得已，吳宇只得請室友幫忙疊好，擺在床頭，睡覺時就原封不動地搬到桌子上，好在那時的山城天熱，不用蓋被子。

拆了疊，疊了拆，吳宇在那折騰了半天被子也沒疊起來，“哈哈，在床上搞柔道呢啊！”劉青雲洗涑完畢，“我幫你吧。”說著三下五除二，一個方塊就出現了。

“青雲，以後你忙我疊被子，你衣服歸我洗！”吳宇提議道。

“那多不好意思啊，不是占你便宜嘛！”劉青雲壞笑着。

“哪裏啊，是我占你便宜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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