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處罰
吳宇把楊花送進候問室,將分給他的第二個對象帶到了辦公室,這是一個看上去極其精明兇悍的男人,右手腕有個紅色的刀形紋身。簡單說了下個人情況后,不管吳宇再怎麼訊問,男人一口咬定他身無分文,只是去給朋友送電話的,確實從男人身上一分錢也沒搜到。吳宇費盡了渾身解數也想不出什麼突破的好辦法,只得將男人雙手反銬了起來,讓他蹲在地上自己反省。這招對這個強悍的男人來說好像是小菜一碟,絲毫看不出他有一絲的痛苦。吳宇心裏也沒底,手上又沒有什麼可以指證他的東西,只得有一句沒一句地重複着同樣的問題。
就在吳宇失去信心的時候,常安推門進來了,他拿起吳宇的筆錄默默地站在一邊看了起來。
“先把他關進去吧!”常安收拾好筆錄說道。
吳宇將人送回了候問室,返身回到了辦公室,“牛所讓到樓上碰個頭”常安說完便出去了。
吳宇急忙拿出筆記本來到了會議室,參與審查的民警很快到齊了,牛所先讓大家將各人的審查情況進行了彙報,“大家都辛苦了,進展不小啊,還要再加把勁,把剩下的這幾塊難啃的骨頭給他拿下來!常安你要把材料仔細過一遍,不要有什麼矛盾,還要互通有無,讓大家對各個對象交待的情況心裏有底。看看大家還有什麼意見?”牛所長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常安。
“我看把人員再調整下,集中力量突破。實在不行,就搞辨認,不要口供照樣處理!”劉警長手裏拿着筆提意道。
“劉警長說得不錯,就按他說得辦。大家沒問題的話就抓緊時間開始吧,早收工早休息啊!”牛所長笑着發了一圈香煙便出去了。
劉警長重新分了工,吳宇和他一組,審查剛才未交待的那個對象。劉警長並不着急訊問,而是將常安收上來的材料仔細研究了一番,很快便製作出一份簡單的指認示意圖,從圖上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出哪些人參與了賭博,三支箭頭都指向了那個男人。這下心裏有了底,吳宇將這個男人再次帶到了辦公室,依舊將他反銬雙手蹲在了地上,男人沾沾自喜地輕微晃動着身體。劉警長聊家常般和他泛泛談了些賭場上的事情,突然話鋒一轉,“這個‘棚’是你開的吧?”他嚴肅地問道。
“所長別拿我們這些混飯吃的人開心啊,我哪有那本事啊!”男人擴擠着笑臉答道。
“不是你開的啊!那好幾個賭錢的人怎麼樣都說是你開的啊。”
“不可能,我最多就是玩二把。媽的,肯定是黑皮和他們串起來害我。”男人發著狠。
“那把你賭錢的事說說吧。”劉警長坐直了身體。
“我沒賭錢,我只是去看看,玩玩的。”男子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
“你是吃了吐啊,才說過自己玩二把的,一眨眼就不承認啊!你要不要我告訴黑皮他們,說是你向警察告的密,還揭發黑皮是‘棚主’啊?”劉警長緩緩地說道。
男子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知道,一旦這話傳了出去,黑皮他們不會放過自己,弄不好到頭來人財二空,“算了,你們狠!你們問吧。”男子無奈地說道。
筆錄很快做好了,吳宇將他送回了候問室,師徒二人又幫常安仔細核對了筆錄,主要是賭資和輸贏情況,一直忙到凌晨二點多鐘,審查才告以結束。
第二天早晨,吳宇正夢到和同學踢球時,被常安推醒了,“小吳,起來了,幫我填填表格,下午就要去審批了!”
“哦!”吳宇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他看了下放在床頭的手機,已經9點多鐘了。
“我先下去了。”一臉焦慮的常安說完就出去了。
吳宇打着呵欠懶洋洋地將毛巾搭在肩上,拿着洗漱用品去了衛生間。等他吃完早飯來到辦公室時,桌子上推滿了材料,常安正埋頭填着各式的審批表,劉警長在一旁仔細審查着材料,看見吳宇進來,常安從桌子上撿出一撂表格放在了吳宇的桌子上,“小吳,你先幫我填傳喚證和審批表吧。唉!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抓了幹嘛啊!”他厭煩地說道。
“局裏的任務,不抓怕不行吧?”吳宇不理解常安的心緒。
“抓了還不是自己消化!你看領導是談了一個人啊,還是做了一份筆錄啊!都他媽是甩手掌柜,苦得還是我們自己啊!”常安邊填表邊埋怨着
。吳宇覺得常安說得不是完全沒道理,但也不能完全接受,拿起表格,認真填了起來。三個人問問乾乾,乾乾問問,緊緊張張地又忙活了一個上午,快到下班時才將一切材料都完善好。
“你們倆快把材料拿給牛所簽字,下午一上班就到分局審批,不然時間來不及啊!”劉警長安排道。
常安對劉警長是言聽計從,他用二個大夾子將材料和各種審批表夾好,帶着吳宇就去了所長室。剛走到所長室門口時,常安突然停住了腳步,吳宇一下子撞在了他身上,不等吳宇說話,常安轉過頭,將一根手指豎在嘴上,躡手躡腳地聽着裏面的動靜。
“還請牛所長高抬貴手啊,多罰點錢就算了。”
“能照顧我肯定照顧,宋處長已經打過招呼了。”這是牛所長的聲音,常安轉過身,做了個下樓的手勢,二個人躡手躡腳地下了樓,回到了辦公室。
“牛所不在啊?”看到二人這麼快回來,劉警長問道。
“媽的,就這些領導,弟兄們累死累活,他們嘴皮動動就送了人情了!”常安憤怒地材料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怎麼回事?”劉警長疑惑地望着常安。
“有個人找牛所說情呢!”看到常安二手插腰不說話,吳宇回答道。
“總是這個樣子!算了,先吃飯去吧,下午再說吧。”劉警長拍了下常安的肩膀,推着常安和吳宇一起去了食堂。
罵歸罵,可工作在手上又不得不幹。下午一上班,常安便帶着吳宇捧着材料到所長室找牛所簽字。
“把王所和劉警長喊上來匯辦下。”牛所長端起茶杯,起身去了會議室,吳宇急忙將王所和劉警長請了過來,他自己坐在了拐角。
“看看大家對這個案件有什麼處理意見?”牛所長咬着香煙說道。
常安低頭看着材料,王所長端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地抿着茶,劉警長見大家都不發言,咳嗽了一下后說道:“參賭的每人罰款叄仟元,看場子的拘留十天並處罰款叄仟元,設立賭場的‘黑皮’先拘留,批下來后再報勞動教養。”
“其他人還有沒有什麼意見?”牛所嘴裏依然叼着煙。
“罰款都交了吧?”王所長看着常安。
“嗯,上午都收上來了。”常安頭也沒抬一下。
“那好,就按劉警長的意見辦。”牛所撣着煙灰說道。
常安趕緊將審批表遞了過去,“讓王所簽吧!”牛所聲音不大,常安又把審批表放在了王所面前。
“這麼大個案件讓我簽啊!”王所微微笑着,拿起筆在審批表上逐頁簽了字。
劉警長帶着常安、吳宇,正在往外走時,牛所發話了:“劉警長你等一下!”常安和吳宇先回了辦公室。
不幾分鐘劉警長回來了,“牛所什麼事啊?”常安問道。
“哦!牛所的意思,棚主黑皮拘留後先不着急報勞教啊!你們二個抓緊時間去分局審批吧。”劉警長淡淡地說道。
常安開車帶着吳宇到了分局,先到法制室請龔主任審核了材料,儘管龔主任發現了不少小問題,但並不影響案件事實的認定,牛所也早已打了招呼,龔主任將問題全寫在了一張材料紙上。
“事實還算清楚,證據也基本到位,這些程序上的小毛病回去一定要整改,不然下次法制檢查肯定要全局通報。好吧!”龔主任將寫滿問題的材料紙交給了常安,在審批表上籤了字。
“還是龔主任水平高啊,最體貼我們這些基層跑腿的小民警了。”常安忙不迭地拿了根香煙放在了桌子上。接過審批表,二人又來到蔡局長辦公室,裏面正有人彙報工作,二人不得不站在門口轉着圈候着。好不容易彙報結束了,二人進了蔡局長辦公室,“有個賭博案件請蔡局長看下。”常安站在蔡局長旁邊,將材料整齊地放在了桌子上。
“白鷺所戰果不錯嘛!”蔡局長笑呵呵地看着材料。
“一共十五個人,賭資八萬伍仟塊錢。”常安彙報道。
“哦!就應該嚴厲打擊這些地下賭場。‘棚主’抓到了嗎?”
“抓到了。先拘留再報勞教。”常安微微躬下腰,指着黑皮的審批表說道。
蔡局長看了下,拿起筆“沙沙沙”地簽了字。
“謝謝蔡局長啊!”常安接過材料,蔡局長樂呵呵地看着二人出了辦公室。
常安和吳宇回到法制室,排隊請小仲開具了法律文書,回到所里已是7點多鐘了,二個人吃過晚飯,又把幾個人送進了拘留所,這個案件才算告一段落了。
隨後的幾日,吳宇一直不見常安呈報勞教,以為他忘記了,於是提醒道:“不是已經報告局長,黑皮要勞教了嗎?”
“不用報,報了也白報,牛所不是說過先不報得嘛!”常安平靜地答道。果然,直至拘留結束,再沒人提勞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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