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追逃
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后,警車駛進了一個燈光四射的城鎮,“到大平縣了。Www.”師傅減慢了車速告訴吳宇。
“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就住在這吧?”吳宇來了些精神,帶着興奮問道。
“哪啊,在海邊呢,還要一個小時才到呢。”師傅目不轉睛地看着前方。
“哦!”吳宇探頭看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一切。
警車很快駛出幻發著活力的大平縣城,駛進了草木蔥蘢的鄉間小道,四周一下子又變得安靜了下來,吳宇換了個姿勢,閉上眼睛,舒緩了下身體。就在他有了點睡意的時候,整個空氣中一下子瀰漫著濃重的死魚爛蝦的味道,吳宇使勁的吸了幾下鼻子,“什麼地方啊?”他忍不住問道。
“聞到海鮮的味道就對了,前面就到了。”師傅笑着說。
已經十點多了,警車終於駛進了一個小鎮,鎮上的人早已經熄燈休息了,只零星亮着幾盞燈,在月光的指引下,師徒二人找到了鎮派出所。說明來意后,值班民警真誠的笑道:“我們一直盯着大頭呢,怎麼可能回家啊!你們大老遠還跑來!”。
“沒辦法,領導的意思啊。既然來了,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去看下子啊?”師傅熱情地散着香煙。
“一家人啊,還這麼客氣。老邢!你帶黃海來的領導去下子吧,我值班走不開啊。”
“行啊!”一位樸實的輔警應聲站了起來。一行三人上了警車,老邢坐在了副駕駛位上,帶着師徒二人在蜿蜒的鄉村道路上又行駛了二十多分鐘,“車子就停在這吧,前面路太窄,只能跑過去了。”老邢做着停車的手勢,師傅將車在路邊停好。“前面第一幢就是。”老邢指了一下,吳宇遠遠看見前面田野中有幾間房屋。三人在高低不平的田間小道上又磕磕絆絆走了十多分鐘,這才站在一幢大門緊鎖、四周圍着二米多高的圍牆的瓦房前。
劉警長悄悄圍着房子查看了一番,“只有偷偷爬圍牆進去了,現在不能驚動裏面的人!”劉警長把吳宇拉到一邊低聲說道。
吳宇搶着說道:“我瘦我來爬!”,說完便要躍躍欲試了。
“你進去先不要行動,從裏面把門打開!”師傅拉住他的胳膊叮囑道。
圍牆光溜溜的,手沒地方抓,腳也沒地方蹬,並不像吳宇想像中的那麼好爬,師傅和老邢用肩膀頂着吳宇的大腿,費了好大勁,這才將他送上了增頭。吳宇看了下牆根下沒什麼異物,這才“撲通”一聲跳進了院子裏。吳宇雙腳稍稍一麻,不等他站起來,就感覺一條黑影從牆角呼嘯着向自己撲了過來,這讓他倏地一下頭皮發麻,盡不知躲避危險,就像一隻看見了老鷹來襲的小雞,恐懼得只能一動不動地蹲坐在地上。就在吳宇感覺到了這隻怪物猩臭的氣息時,“噔”的一聲那怪物猛地向後一趔趄,隨之拚命綆着脖子,跳躍着“汪汪”狂叫了起來。吳宇這才看清,原來是一條肥壯的,站起來足有一米多高的大黑狗,要不是脖子上拴的繩子短,這條惡狗剛才肯定偷襲成功,要在吳宇身上某個部位留個紀念了。
吳宇稍稍緩過了神,“喔!喔!”他嘴裏呵斥着,手上做着要打狗的動作,想藉此把黑狗嚇回窩裏,哪知黑狗叫得更瘋狂了,還時不時發出“呼……呼”的恐嚇聲。吳宇只得壯着膽子,斜着身子移到了大門前,他拉了下門栓沒拉動,用手機一照,一把黑鎖穩穩地掛在上面呢。
“怎麼回事啊?”劉警長在門外焦急地問道。
“裏面也上鎖了,打不開啊。”吳宇臉貼着鐵門盡量壓低聲音。
這時屋裏的燈亮了,“哪個?做呢?”一個男人的聲音警惕地問道。吳宇沒敢說話,他緊張地盯着房門,生怕大頭從裏面拿把刀突然竄出來。很顯然,行動已經暴露了。撲通一聲,師傅也跳了進來,那條大黑狗又竄向了師傅,徒勞的狂吠着。
“小吳,你繞到後面看着後窗戶!”師傅命令道。吳宇小跑着站到了房屋的后牆,一把梯子從裏面搭在圍牆上,他心裏“呯、呯、呯”猛烈地跳動着。
“你們什麼人,深更半夜想干什呢?我報警了啊!”房間裏的男子厲聲問道。
“我們就是公安局的,你把門打開!”師傅堵在門口。
“公安局的?唬哪個人呢!再不走我報警了”男人聲音依舊那麼不容侵犯。
“你把門打開,我把證件拿給你看!”師傅沉穩地勸解着。
“不行,我犯了什麼法了?有事明天再說!”男人的聲音不容商量。
“你兒子大頭的事!”
“我沒那個東西,你們抓住他把他槍斃了,我感謝政府了!”一提起大頭,男人很是憤怒。
“大頭也是為朋友義氣,一時失手打傷了人,他人還是能學好的,怎麼能一棒子把他打死呢?”師傅耐心地做着勸導。
僵持了一刻后,“你把證件從窗戶遞進來,我看下!”男人思想有所鬆動。師傅掏出證件從窗戶遞了進去,很快又被從窗戶遞了出來。門嘩的一聲打開了,一個五十多歲,消瘦的男人披着衣服轉身走回了房間。
“小吳!”師傅喊了一聲,吳宇快步走過來,跟着師傅進了房間。
男人氣哄哄地坐在客廳椅子上,既不讓座也不理師徒二人。
“你這房子不錯啊!”師傅探着頭,像是參觀房子的樣子,將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自己打量了一番。
“你們也不用找了,大頭肯定沒回來,我也沒他這個兒子。這房子就是給他娶媳婦用的,新娘都說好了,他可好,在外面闖禍把人打傷了,自己拍拍**跑路了,我們老二口給人家打了無數的招呼,就差跪地磕頭了!”男人怨憤地說著。
“大頭本性還是不錯的,就是交了幫狐朋狗友!被打傷的人已經出院了,沒落下什麼殘疾,大頭要是主動投案,家裏人再幫忙賠些錢,問題應該不是太嚴重。”師傅打消着男人的顧慮。
“他跑了這麼久了就沒和家裏聯繫過,這個混帳東西!”男人對師傅說道。
“大頭要是回來了,或者知道他消息了,你們就和我聯繫,勸他早日投案自首,爭取從輕處理,就這麼大的事情,遲早都要解決,不可能跑一輩子吧!你們千萬不能知情不報,幫他逃跑,弄不好把你們二個老人也牽扯進去。”師傅動員着男人,將一張印有電話號碼的警民聯繫卡遞給了男人,男人接過聯繫卡沒說話。
師傅問了男人家的電話號碼撥打了一下,又講了些利害關係,便帶着吳宇、老邢出了門。將老邢送回派出所,師徒二人又向所里的民警表示了謝意,這才駕車返回。
四周很難再看見什麼燈光,月亮因此變得更明亮了,吳宇斜靠在座位上,閉着眼睛回想着剛剛過去的一幕幕,他挪動了下身體,腿腳和座位磨得生疼。吳宇彎下腰,把襪子拉了下來,在手機的映照下,他這才發現,腳踝在跳牆時被磨破了一大片,血都已經凝固了。吳宇一聲不響地穿好了襪子,斜倚在座位上,閉着眼睛舒緩下精神。師徒二人回到所里時,已經快一點了,簡單洗瀨了下就上床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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