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見證者
孫中山先生說完停了下來，靜靜地看着趙烺，等待他的回答。
趙烺沉思了下，道：“孫先生既然開口了，那我肯定會隨你回廣州的。只是如今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完成，需要孫先生操勞一番。”
“有什麼事情趙小友但說無妨，孫某必定竭盡全力幫你！”
“有孫先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趙烺話落之後將秀秀拉至身邊，道：“先生，我想讓你為秀秀跟唐繼蕘先生就蠱師力量的問題上做個見證人！”
“哥哥，你……”
“秀秀，事關民族大義，這次你一定不能再由着性子來了，一定要聽我的！”
“那好吧，這事情要是由孫先生來作中間人擔保的話，對蠱師的安危以及苗疆的未來我也是有信心的！”
秀秀想了一下凝聲回答。
趙烺聽到這裏也終於鬆了口氣，憋了這麼多天，他其實也是再三考量許久才開了口。
自見到孫中山先生的那一刻起，趙烺的心思就活泛了起來。
中華戰亂不斷，苗疆不是世外之地，肯定也脫不開關係。
唐繼蕘將軍聯合統一之法，可以將軍隊力量與苗疆蠱師力量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能夠最大限度地開發苗疆戰鬥潛力擴大軍力，藉以維護民族穩定，抵禦外敵。
這對於苗疆甚至於對整個中華大地都是極有好處的。
統一必會勝利，分裂必會滅亡。
一個安定統一的內部環境，才是對外作戰取得勝利最大的保障。
自從發生了前任大族長姜承為了私人利益，迫害苗疆同族之後，秀秀對於唐繼蕘就打心裏有些不信任了起來。
因此對於唐繼蕘所提出的聯合統一之法，不管其好處有多少，秀秀都潛意識的選擇拒絕，只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中間人來調和才行。
這個中間人本來極為難找，但當趙烺看到孫中山先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個重擔非先生莫屬了。
中山先生與唐繼蕘相交莫逆，共同發動了推翻偽共和的護法運動；而孫中山與秀秀的關係也挺不錯，在廣州的時候秀秀跟着趙烺出入孫先生的大總統府時，也從來沒有拘束過就當是自己家一樣。
如此一來，只要孫中山先生接下了這個事情，由他來做這個中間人，那這事就成功了一半。
“見證人，怎麼個見證法？”
孫中山先生也是剛到苗疆，因此對於這其中的事情並不是太清楚。
“孫先生，是這麼個情況……”
趙烺組織了下語言，將唐繼蕘關於苗疆蠱師的提議以及秀秀的顧慮都說了出來。
孫中山先生聽到最後當即拍板道：“這事情我就接下來了，這個中間人由我來做，肯定不會讓老唐欺負秀秀這麼一個小姑娘的！”
“孫先生答應下來那就太好了，我終於可以放下心了！”
趙烺鬆了口氣，拉了拉秀秀的衣袖道：“此事你與你婆婆講過嗎？她什麼看法？”
雖然置身於南山寨，但趙烺每天都能看到好幾隻鴿子在秀秀窗外盤桓。
趙烺開始的時候沒有在意，後來才恍然明白那是傳信用的信鴿。
所以此時此刻，趙烺也才會有此問。
秀秀聞言回道：“婆婆已經知道了，她說我已經是大人了，完全可以自己做決定了。如今哥哥既然覺得聯合之法不錯，那我就聽你的。再加上有孫伯伯擔保，那我也可以徹底放心了！”
“如此甚好，那我們要不趁着時間尚早，早點去唐將軍那把事情辦了？”
孫中山先生如此一說，眾人拍手稱讚。
趙烺看着臉色疲憊的孫中山先生道：“孫先生勞累奔波，剛到苗疆，要不先歇息一會兒再去？”
“趙小友有心了，只不過家國大計容不得半點耽擱，秀秀姑娘既然已經放下了包袱答應了聯合之法，那我們還是早點將這事情定下來比較好！”
“好！”
趙烺答應了一聲，而後沉吟了一下，道：“這次就由我、秀秀、孫先生三人前去就好，你們在這裏待着照顧李叔吧！”
“不，我也要去！”
柳翠站起身子，道：“孫先生的安全不容忽視，我只有跟着才能放心！”
“也好，柳姑娘你就跟着吧！”
趙烺話音才落，卻見撲爾敏也站了起來，道：“恩公我也要去！”
“呃，我們是去談事情又不是去打架，去那麼多人幹嘛？”
“我要保護你的安全，省的被人給迷了去了！”
撲爾敏說話的同時還有意無意地看着柳翠，惹的在場之人也是一陣無言。
“……”
趙烺直覺有些頭疼，無奈道：“去吧去吧，想去就跟着吧！只不過這邊就要麻煩撲爾哈族長照看一下了！”
“這沒問題，單單守着一個院子我還是能夠做到的，只是你也要保護好我妹妹，不能讓她受到欺負了！”
“那當然，少族長儘管放心！”
話落之後，趙烺幫秀秀整理了下衣衫，就背着她隨孫中山先生一行出了四合院。
唐繼蕘來到南山寨后，就將中間最大的一處建築整理成辦公的地方。
一行人先是來到回香樓找到了劉副官，而後便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唐繼蕘辦公處。
“唐將軍，孫先生來了！”
“孫先生？”
唐繼蕘將門打開，見到當頭的孫中山先生驚喜道：“大總統，你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裏，快快裏面請！”
“哈哈，什麼總統，慚愧慚愧——來這本是有事要請你幫忙的，不過如今事情已經辦妥了！”
“哦，什麼事情竟惹得大總統親自來我苗疆，我倒是真的挺感興趣的想要聽聽！”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為了一個人而來！”
孫中山先生指了指趙烺，道：“廣州百廢待興，我繼續趙小友幫我興辦報業，所以就親自找了過來！”
“……”
唐繼蕘聽到這裏猛然一窒，苦笑道：“看來我與趙小友真的無緣了！”
“哦？這該怎麼說？”
孫中山先生如此一問，一行人都將耳朵豎了起來。
唐繼蕘迴轉身子將一份報告拿了過來，道：“趙小友神勇非常，今天上午於擂台比試中連挫我手下十名悍將，端是人中英豪！
我本來打算處理完手頭的幾份機要軍報，就親自去請趙小友入我唐家軍的，如今大總統既然先開了口，那我就不好奪人所愛了！”
“哈哈哈，是金子到哪都會發光的，我可算撿到了個寶貝啊！”
孫中山先生爽朗地笑道，唐繼蕘苦笑連連忙着給諸人上茶。
茶過三旬，一行人閑聊了會兒之後，唐繼蕘將目光轉向了自顧喝茶的秀秀，試探着問道：“聖女今日來此，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
“也沒啥需要你幫的，只是過來告訴你你的提議我跟我婆婆商議之後答應了！”
“什麼，真的答應了？”
唐繼蕘眼中異彩連連，很是有些不敢置信。
“別高興的太早！”
秀秀呡了口茶水，指着邊上的孫中山先生跟趙烺，道：“答應你的提議是為苗疆的未來考慮，但你也要記得你說的，戰爭結束之後需要將蠱師的指揮權再交還回來！”
“那是自然，答應過聖女的事情自然不會食言的！”
“我不太相信你！”
秀秀撇了撇嘴，道：“今日過來，就是想請孫先生跟哥哥做一個見證，由你起一份協議書，一式四份，由孫先生跟趙烺哥哥一起見證之後，我才能答應你的要求！”
趙烺聞言連連搖頭，道：“這麼重要的事情，由孫中山先生做見證就好了，我再摻和進來有些不太合適吧？”
孫中山先生道：“沒什麼不合適的，這種事情多一個見證人就多一份保障。唐將軍既然這麼賞識你，秀秀也把你當做親哥哥一樣信任，這個見證人再加上你是再合適不過了！”
“趙某實在是受寵若驚！”
趙烺心裏有些激動，這事情是可以名留史冊的，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講，說不動心那還真的是假的。
一行人喝茶等待，唐繼蕘不一會兒就起草了四份一模一樣的協議出來。
趙烺接過一份看去。
當頭第一行是幾個大字：蠱師聯合接收與交換細則。
後面則是詳細羅列了秀秀所轄蠱師需要做的事情，其大多是分編穿插於各部軍中作為守軍蠱師，防止一些邪術師前來侵襲禍害軍隊。
而細則最後則詳細說明了等到戰爭結束的那一刻，苗疆蠱師將會立即獲得自由身，並且還有豐厚的體恤金等事宜。
上面的條件趙烺一條條仔細看完，發現唐繼蕘極有誠意，除了戰時需要這些蠱師于軍中坐鎮之外，平日間也給了這些蠱師極大的自由，完全是他們供着，並沒有將他們當做炮灰使用的意圖。
幾人將協議逐字檢查完畢，最終都極為滿意。
唐繼蕘與秀秀當先將自己名字簽到最後，孫中山先生與趙烺也將自己的名字簽到了每份協議的最後面。
至此，蠱師聯合之事終於落下眉目，總算是讓眾人鬆了口氣。
當晚，唐繼蕘便設下了豐厚的宴席款待眾人，一行人酒足飯飽后各自沉沉睡去。
而也就在當天晚上，秀秀也通過信鴿將她的決定通知了苗疆各地蠱師，一時間苗疆各寨除了必要的守護力量，一個個蠱師也從寨子裏走了出來，開始向南山寨彙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