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封情詩
林酉時被邊伯賢嚇了一跳,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反應過來之後有些委委屈屈的小聲嘟囔:“你凶我幹什麼…”窩在邊伯賢懷裏也老實了許多。
邊伯賢注意到林酉時乖巧了,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語氣卻還是帶着正經:“你早點老實,誰還凶你。”
邊伯賢抱着林酉時向房間外面走去,站在門外低頭對林酉時開口說:“把門關上。”
林酉時乖巧的哦了一聲,然後順手就把門拉上了,邊伯賢抱着她又抬腳向外走了兩步,而就在這時林酉時卻突然反應過來好像是忘了拿什麼東西,有些着急的拍着邊伯賢的胳膊:“等一下等一下…我的手機忘了拿了。”
聽到林酉時的聲音,邊伯賢腳下微頓開口道:“手機都摔壞了,還拿它幹嘛?”
林酉時搖了搖頭說道:“我剛才答應了泰仁到醫院給他打電話的,而且不拿手機怎麼聯繫經紀人啊?”
邊伯賢聽到林酉時的話,眼裏閃過一道深色卻又迅速收斂,伸出舌尖微舔了舔薄唇,語氣十分正經的開口:“等下用我的手機給你的經紀人打電話讓她去醫院裏接你不就行了嗎?至於泰仁…我回頭聯繫他就可以了,再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帶你去醫院,哪那麼多事兒?閉嘴。”
邊伯賢說了一大堆話考慮的面面俱到,話音落下腳下也毫不猶豫的抬步向著電梯那裏走去,三步並兩步地就抱着林酉時走上了電梯。
此時此刻的林酉時比起剛才的劍拔弩張,情緒似乎穩定了一些,不再開口說話愣愣的被邊伯賢抱在懷裏。
大大的桃花眼裏沒有什麼神色,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剛和吳世勛分手的事情,臉上偶爾滑過一絲難過。
邊伯賢也沒有再開口,電梯很快就到了地下車庫,邊伯賢抱着林酉時徑直的走到自己的車子面前,他的一隻手裏拿着鑰匙解開了車鎖,然後拉開車門彎腰將林酉時放在副駕駛座上又關上了門。
接着邊伯賢繞過車前走到了駕駛座位上,拉開車門就上了車,邊伯賢坐上車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林酉時,她有些蔫兒蔫兒的在座位上不說話。
“安全帶怎麼不系?”邊伯賢說著就側過身子要伸手幫林酉時繫上安全帶,林酉時抬眼看了邊伯賢一下伸手擋住了他:“我自己來吧。”
“OK!”邊伯賢爽快的退了回去沒有執意要幫林酉時系安全帶。
“呼…”這邊的林酉時扣上安全帶,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她真的覺得有些累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
駕駛座上的邊伯賢聽到林酉時的嘆氣聲,眸光微閃但是並沒有說話,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林酉時,確定她的安全帶系好了,然後點着火啟動車子。
車子啟動的聲音拉回了林酉時的思緒,她窩在副駕駛座上,轉過頭來看着正在開車的邊伯賢,有氣無力開口說道:“伯賢哥,你瘋了嗎?”
林酉時的話有些虎頭蛇尾,但是邊伯賢卻明白她的意思,林酉時是說,邊伯賢下帶她去醫院的這個決定,是不是瘋了。
邊伯賢目光直視着前方,語氣沒有太大的起伏,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論是於公於私,無論是作為前輩還是作為哥哥,我都不可能看着你自己一個瘸腿的人留在公寓裏吧?”
說到這裏邊伯賢頓了一頓,似乎是怕林酉時壓力太大,又接着開口卻是退了一步道:“我把你送到醫院就會立刻離開的,就算是我們兩個出了緋聞,也比你和泰仁出了緋聞強吧?”
說到這裏,邊伯賢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語氣帶了一絲微涼,狀似不經意一般的開口對林酉時問道:“你為什麼要給泰仁打電話?他怎麼會在這裏?”
聽邊伯賢提到李泰仁林酉時身形微怔,她又想起來了會摔倒的原因,是那個保溫杯。
會踩到保溫杯,是因為她摔東西。
她會摔東西,是因為她不開心。
她不開心,是因為和吳世勛分手。
車裏陷入了寂靜,大概過了幾分鐘的時間林酉時終於開口說道:“不是我打電話給他的,是他打電話給我,然後我去接電話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所以崴到腳了。”
林酉時說的好像很平淡,可是邊伯賢卻能在她偶爾不平靜的呼吸里捕捉到她不穩定的情緒。
邊伯賢眉頭輕皺,想到了他進入林酉時公寓的時候看到的那一片狼藉:“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是怎麼回事兒,別跟我說是你和世勛兩個人吵架,幼稚的在房間裏摔東西。”
“你說誰幼稚?”林酉時語氣帶了一絲不滿,轉過頭來瞪着邊伯賢,這話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聽到林酉時嘹亮了幾分的聲音,邊伯賢覺得比剛才蔫兒蔫兒的時候動聽多了,他嘴角輕勾,開口的話帶了一絲笑意:“我沒說你幼稚,是你自己說的,行了,我知道了,看來那些東西是你的手筆了。”
但是很快邊伯賢就收回了那一分笑意,他語氣正經的瞄了一眼旁邊的林酉時然後開口問道:“為什麼吵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了,為什麼分手?”
邊伯賢問完這句話車裏又陷入了寂靜,車輛已經行駛出來一段時間了,前面有一個紅綠燈路口,剛好紅燈亮起,邊伯賢停下了車子,轉過頭來看着林酉時等着她開口。
林酉時沒有看旁邊的邊伯賢,她只是靠着座位,臉向外偏着看着外面路邊過路的人群,就在邊伯賢以為林酉時不會開口的時候,車裏突然傳來了林酉時沙啞的聲音:“…他說,累了。”
聽到林酉時的話,邊伯賢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握着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嘴裏也嘲諷低喃:“累了?呵…”吳世勛你真行。
邊伯賢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看着林酉時問道:“他說的分手?”
“我說的。”
林酉時的話讓邊伯賢有幾分不解和意外:“那該哭的應該是他啊?”
林酉時面上帶着一分苦笑,也許是想到和吳世勛在一起時候的快樂回憶,聲音也帶了些甜軟:“因為喜歡他,所以就連分手的話我也願意先說,就算是以後別人問起,就當是我斬斷的這段戀情吧。”
邊伯賢被林酉時的刺得胸口一痛,語氣帶着難以察覺的難過:“林酉時,你瘋了。”
瘋了這句話,他們兩個今天晚上互相說過不知道多少遍了,也許陷入感情里掙扎的人都是瘋子吧。
邊伯賢的話讓林酉時勾起了唇角,她用平靜到理智的語氣認真的回答邊伯賢的這句話:“我沒瘋,交往是他說的,分手就讓我來說,很公平,我不可能永遠被動,所以這次換我主動。”
邊伯賢覺得嘴裏苦澀極了,他吞咽了一下喉嚨微抿了抿唇:“就那麼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讓林酉時安靜了下來,她又有一些無精打採的,過了一會綠燈亮了,邊伯賢轉過頭去,車子很快就重新啟動在路上行駛了。
林酉時靠在座位上轉過頭去看着路口亮起來的各種霓虹燈,已經十點多了學生們都放學有了自由的時間,路邊三五成群的孩子們吃着小吃說說笑笑。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的吧。”林酉時開口的聲音居然帶了一絲彷徨,但是旁邊的邊伯賢卻聽出了難以撼動的堅決。
他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他覺得林酉時的話還沒說完,果然林酉時頓了一頓她的聲音又傳來了:“他說在一起的時候我很堂皇,因為從來沒想到我有一天能和天團成員的吳世勛在一起,就連追星的時候也是,哥哥們的牆頭都爬過了,也沒敢YY過一次忙內,因為覺得他還小。”
邊伯賢聽着林酉時這似乎準備講戀愛史的架勢,邊伯賢覺得他的胸口裏好像藏了一隻大手,林酉時在他旁邊每說出來一句話都像是那個手抓緊了一下,然後又迅速鬆開,重複着,一遍又一遍。
可是邊伯賢的動作卻誠實多了,車子緩緩地放慢了一點速度,邊伯賢覺得自己卑鄙極了,自私的想要和林酉時多待幾分鐘,想要拚命的延長到醫院的這段路。
所以他不說話了,只是靜靜的聽着,這個時候的林酉時需要的大概也就是靜靜地聆聽了。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長大了,那麼理直氣壯的跟我說喜歡我,在一起,我膽小害怕的逃跑了。”
“躲了一個月發現吳世勛那張臉真TMD好看,還是被他釣走了,到在一起的那天為止,我對他似乎也是各種感情複雜的很。”
“粉絲的崇拜,女孩兒的少女心,好像有些喜歡,然後就是愛。”林酉時的聲音越來越歡喜,就像她自己話里說的那樣,帶着少女的崇拜和愛,但是最後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歡喜,崇拜,不舍,迷戀…邊伯賢很輕易就從她的語氣里捕捉出來了這些,他開車握着方向盤的手一次一次的用力,然後又一次一次的鬆開,可是他沒有打斷林酉時的話。
“我當初害怕的拒絕就是因為沒有把握在一起一輩子,我害怕有人陪伴之後又離開,我不喜歡那種感覺。”
“所以我拚命的努力,拚命的隱藏,就是為了增加砝碼,希望公開的那一天全世界都能祝福,說我林酉時配得上他吳世勛。”
邊伯賢輕易的從林酉時的話里聽出了那些情緒,他也能夠在一瞬間捕捉到自己此時此刻的情緒,不爽、心疼、甚至還有嫉妒。
林酉時紅着眼睛轉過頭來看着邊伯賢,語氣里滿滿的都是脆弱:“伯賢,是不是我太單純了,感情並不是兩個人的事情,對嗎?”
邊伯賢被她看得心頭一震,接着胸腔里都是湧上來的酸意,邊伯賢壓下所有的情緒,語氣裏帶着滿滿的心疼:“酉時,你沒錯,你的堅持是對的,是這個浮躁的世界配不上你。”
縱使邊伯賢這樣說,可林酉時突然覺得她不能只怪世勛,大概是自己沒有給他足夠的安全感吧:“他問我,如果和我表白的其他哥哥我會不會答應…”
邊伯賢喉間一緊,語氣帶了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期待:“你…怎麼回答的?”
林酉時眼眸微垂:“我說,會答應。”頓了一頓又繼續開口:“但是…”
邊伯賢立刻追問出聲:“但是什麼?”
林酉時如實的告訴了邊伯賢答案:“那天開了口的人是他吳世勛,所以就沒有其他人的事。”
同樣作為男人,邊伯賢似乎在這一刻理解了吳世勛覺得累了的原因,因為不僅僅是女人,男人在感情中也會因為缺乏安全感覺得沒有辦法堅持下去。
很多時候林酉時過於自立,她似乎是孤身一人也能夠好好綻放她的光芒的人。
“你為什麼那麼回答他?”但是此時此刻的邊伯賢卻抑制不住的想要知道林酉時心裏的那些答案,他想要靠近她。
“因為我答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對他的崇拜多過喜歡,更多的是粉絲的愛,換做別人,我也可能會答應。”
車子緩緩的停在了附近醫院的門口,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下車的意思,林酉時的聲音傳入到邊伯賢的耳邊,他轉過頭去看着林酉時:“你們兩個過於理智了,理智到沒有辦法交心。”
此時此刻邊伯賢像是一個長輩一樣,對林酉時說著那些真理:“愛情是需要盲目的。”
林酉時轉過頭來不解的歪頭看着邊伯賢,語氣裏帶着困惑問道:“怎麼盲目?”
邊伯賢左手搭在方向盤上側着身子跟副駕駛上的林酉時說著話:“更多事情不需要知道結果,愛情里需要一些任性和糊塗,再加一點兒寬容。”
林酉時覺得邊伯賢這個時候有點像賣弄神秘的江湖騙子,她帶了些懷疑的盯着邊伯賢:“你怎麼這麼懂?”
邊伯賢看着難得懵懂的林酉時心情居然覺得有幾分愉快:“我不是懂愛情,我只是懂人性。”
說著,邊伯賢的目光鎖定在林酉時的臉上,看着她那雙還有些微腫的眼睛心裏劃過心疼,開口的話帶了些寵溺:“酉時,你還是個孩子。”
“那你能和一個人永遠在一起嗎?”
“沒有人能保證可以和一個人永遠在一起的。”邊伯賢不是太理解話題為什麼突然轉到了他身上,但是他還是十分認真的回答了林酉時。
“和我也不行嗎?”林酉時突然像一個調皮的孩子似的開口說了這句話。
她好像並不明白,她的這句話對於別人來說有多麼的讓人心動。
邊伯賢因為林酉時的話心跳一空,他的面上盡量表現出風輕雲淡,像個長輩似的輕皺着眉頭看着林酉時彷彿在看不懂事的孩子:“你在說什麼?”
林酉時卻一點也不吃他正經的這一套,一雙含着星光的桃花眸直愣愣的盯着邊伯賢語氣篤定的問道:“邊伯賢,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