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膈應
雖然還沒有聽到後頭的事情,可是這前半段,也夠膈應人的了。
鄭晚兒只覺得胸中怒火升騰,然而越怒,面上的神色卻越發的平靜,語氣也十分的冷靜,看着許致遠,問道:“所以,這幾月,你沒有時間往家裏寄信,是因為在忙着跟別的姑娘談情說愛?”
“晚兒!說啥呢?那就是個計策……”許致遠急忙道。
鄭晚兒冷冷一笑,是啊,她也知道是個計策。可是,她卻還是忍不住想,她在這裏為他日夜擔心的時候,他卻陪在別的姑娘身旁,心中便覺得膈應得很!
許致遠一看,知道她這回是真的生氣了,連忙解釋道:“晚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因為淮南的百姓,答應了楚瑜要助他一臂之力。
也因為楚瑜的精心策劃,他順利的接近了成陽郡主。
淮南王自然是懷疑的,派了好幾撥人調查他。不過他初到京城,原本就沒有什麼根基。
淮南王得知他不過是一個小地方過來趕考的舉子而已,雖然有些不滿意他的身世,可是難得女兒對一個人上了心,想了想,便也沒有阻止。要是能結一門貴親固然是好,可也確實是有些惹眼。這樣的寒門雖然門第低些,不過不打眼不是?
再說,這人也是有才氣的,此次會試必定榜上有名。要是真成了自己的女婿,往後在朝中辦事,那不也是相當於他的耳目?如此,倒也是好事。
而那成陽郡主對許致遠,就更是上心得很了。
難得有一個相貌這樣出色的少年郎,且還才氣斐然,並不是那些個草包。再者,他還十分的知情識趣,說話辦事兒總是十分的對她的心思,沒有多久,一顆芳心便悄然暗許。
戀愛中的少女大抵都是患得患失的,成陽雖貴為郡主,也不能免俗。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便想先把親事定下來。要不然,回頭也有人跟她一樣有眼光,把人搶走了咋辦?
成陽一向受寵,想要什麼東西,從來不藏着掖着,當即便找到許致遠,提了這樁事情。
許致遠見事情進行得如此順利,心中暗喜,不過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按照同楚瑜商量好的說法,對成陽道:“這是大事,我須得寫信回家稟明父母,再把家人都邀請上京觀禮,這才足以顯得出重視。”
成陽一聽,心中更是為他的重視而高興。轉念一想,人家都把家人全都叫上京城來觀禮,可她卻只有父親一人在這兒,等回頭許家人其他人到了一看,怕是會覺得自家傲慢,會不高興。
換做平時,她一個高高在上的郡主,哪裏會想得到這些?不過興許正因為把許致遠放在了心裏,便也想討他家人的歡喜。為了讓人家感受到同等的重視,她決定,把哥哥跟娘親也請到京里來。
但是她也不是不知道,進京之時,父親曾囑咐哥哥,要他鎮守淮南……嗯,要她說,父親這就是疑心病太重了,總覺得皇帝老兒會做些啥。可是他們來了這麼些日子,這皇帝老兒不是一向都對他們禮遇有加嗎?
況且,當今也很是慈祥寬厚,肯定不會有啥壞心思的。
不過,這話要是同父親說,他肯定也不信,反而多費口舌。
成陽想了想,便自己以淮南王的口吻寫了封書信,吩咐人快馬加鞭的送到淮南去。
此舉卻正中楚瑜的下懷。
他既有心想要辦淮南王,自然是派人關注着那邊的一舉一動的。見成陽有了動作,連忙派了一隊人馬,跟在送信的人後頭。
那淮南王世子也是個草包,只知道吃喝玩樂,他雖聽從父親的命令鎮守淮南,然而心中卻並沒有當成一回事。接到信后,見上頭蓋着淮南王的私章,又是親信送來的,不疑有他,收拾了一番,便高高興興的帶着淮南王妃上了路,準備進京參加妹妹的訂婚宴。
何況,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去京城那個繁華地看過呢,早就想去了,這回正好!
然而一出淮南,就被楚瑜安排的人給抓住了。
京城裏,楚瑜收到消息,亦是馬上動手,制服了淮南王。
都說擒賊先擒王,淮南王一家子都被抓住了,那些隨從也掀不起什麼浪花來,甚至有不少牆頭草,見大勢已去,想要爭個立功抵過的機會,紛紛爭着跳出來,掀淮南王的老底。
當今順勢震怒,下令剝奪淮南王的爵位,並且徹查淮南王犯下的事兒,順便派了自己人去接管淮南。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
而許致遠,看到淮南王被查辦,聽着淮南王犯下的種種惡行,心中亦是覺得暢快。
可是……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不免更加心虛了。
他當初聽了楚瑜的計劃,下意識的,便覺得不妥,可卻沒有深想。眼下,看着面前的姑娘,他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
幫着楚瑜剷除了淮南王,固然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可是,他為了楚瑜的計劃,刻意去接近了成陽郡主,雖然二人之間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可是晚兒知道了,怎麼會不傷心呢?
這麼久以來,他沒有往家裏寄信,除了不想引起淮南王的注意外,何嘗又不是因為不知該如何同晚兒說這件事?
想通了關鍵,許致遠心裏又是懊惱,又是後悔。
雖然淮南王看的緊,可是也可以拜託楚瑜想辦法,悄悄給晚兒遞信,把這件事情同晚兒說了才對,一可以避免晚兒記掛自己。二,也顯得自己光明磊落。
可是現在這樣一弄,倒叫晚兒誤會自己是故意瞞着她了,好像自己真的有什麼異心了似的?
想到這裏,許致遠連忙解釋道:“晚兒,我同成陽郡主只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你別多想,我……我其實開始就想要告訴你這件事兒的,可是,我又怕你知道了,會更加的擔心——”
“你別再說了。”鄭晚兒冷冷的打斷他:“事情我都明白了,你才回來,前頭還有許多事兒呢,許嬸兒也怪擔心你的,你先回去吧。”
說完,也不等他再說話,直接轉身,自顧自的回了自己屋裏。
隨着‘嘭’的一聲,房門緊緊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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