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許致遠歸來
鄭來田此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下來。
在大家心裏,到底是一家人,而且鄭來田同鄭王氏還是親生母子,鬧成現在這樣,多少有些不好看。
可要說去勸……這鄭王氏做的事兒,實在都太不像話了,隨便一件那都是壞到家了,人家鄭來田這樣,何嘗又不是被傷透了心呢?
想到這裏,勸阻的話誰也說不出口。不過,眾人也都明白好壞,沒有說鄭來田狠心的,都是說鄭王氏活該。
就是村長,也只是嘆了口氣,道:“來田,既然你自己個兒決定了,也是你奶的意思,我也不說啥了。”
鄭王氏沒有想到,一個站在她那邊的人都沒有。不過卻不想自己的原因,反而還在心裏暗暗咒罵這些人都是勢利眼,指定是怕得罪鄭來田,這才不肯幫她!
而她,辛辛苦苦的生下鄭來田,可這個不孝子竟然敢這樣對她!一時間悲從心來,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來。
“好哇,你個不孝子,是看着我老了,嫌棄我了,早就盼着我死了吧!這下可算是給你逮到機會啦,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絲毫不提鄭老太太留下的話,也不提自己的過錯,只把事情都往鄭來田不孝那邊兒說。
致遠娘原本就恨她瞎嚼舌根子,如今又見她這樣不講道理,恨恨的道:“您老就別說這些個啦,就你做那些事兒,再厚道的人兒,心裏也得有火氣!再者說了,你二兒子倒是孝順呢,咋這會兒還不來給你出頭呢?”
鄭王氏聽到這話,聲音略低了些,隨即又不管不顧的哭嚎起來。
心裏卻是在咬牙——二兒子……她也不知道二兒子哪兒去啦!
自從手裏有了銀子,鄭來福哪裏肯呆在家?從她手裏磨了些銀子去,白日裏也不知去哪裏消遣了,總要夜裏才回家。
這會兒可好,連個出頭的人都沒有!
鄭王氏想到自己今兒受了這老大的‘委屈’,卻沒有一個人為她撐腰的,不禁悲從中來,原先只不過是假哭,這會兒倒是真的情真意切的吊起了眼淚。
鄭來田原本心裏還有些不忍,可是見鄭王氏事到如今了,還這樣的胡攪蠻纏,原先那些不忍也沒有了,只覺心煩意亂。
致遠娘也覺得沒意思,人家豁的出去肯坐在地上撒潑,她不能也這麼不要臉吧?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從遠處跑過來一個人,邊跑,還邊叫着。
“爹、娘,許叔、許嬸兒,趕緊回家去吧,致遠回來啦!”
啥?致遠回來了?
眾人一驚,轉頭朝來人看去,卻見來的那人,不是鄭楊又是誰?
兒子遲遲未歸,致遠娘心裏一直記掛着,現在聽見兒子回來的消息,不免喜出望外,卻又怕自己聽錯了,待鄭楊到了跟前兒才站穩,便拉住他問道:“楊子,你說啥,致遠回來了?”
鄭楊連忙點點頭,氣喘吁吁的道:“沒錯兒,是致遠回來了!趕緊,還有衙門裏頭的人一塊兒跟着送過來呢,你們家沒人,就讓先去我家,晚兒這會兒正招待着呢。許嬸兒,還是趕緊回去吧!”
說完,他注意到後頭的動靜,扭頭看了一眼,看到是鄭王氏在那兒撒潑,又漠不關心的轉過頭——剛才他可是一回家就聽說了他這個奶奶做的好事兒!
致遠娘更是顧不得其他,拉着丈夫便匆匆往家去。
鄭來田沉默的看了眼鄭王氏,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同楊氏一塊兒,也跟在許家夫妻倆後頭去了。
至於鄭楊,更是如同沒有看到鄭王氏一般,扭頭便跟在父母後頭走了。
原本在那兒看熱鬧的村民們,一聽說許致遠家來了,頓時也對鄭家老院兒的熱鬧失去了興趣,紛紛提腿往許家那邊兒去,想要去看看這狀元郎。
開玩笑,這個小村兒里,出個秀才都是了不得的事兒了,何況如今出了個狀元呢?
這可是文曲星轉世,離得近點兒,說不得還能沾點兒好運氣啥的呢。
如此一來,眾人浩浩蕩蕩的都往許家那邊兒去了,原本熱鬧的鄭家老院兒門口,瞬間便冷冷清清的,鄭王氏的哭嚎聲便顯得尤為的響亮。
田氏站在一旁,想勸,又不敢勸的,只好去拉一旁的兒子,小聲道:“你看你奶……好歹去勸兩聲,坐地上多涼啊,別鬧出病來。”
鄭樹冷漠的看着眾人離去的背影,聽到這話,轉頭看了眼地上,眼神明顯得不耐煩,冷哼一聲,對田氏道:“我說話有啥用?不是一向你們說啥就是啥?要我說,沒事兒去傳那些閑話幹啥,自那回事情后,晚兒什麼時候吃過虧?人家手段多着呢!
你們鬥不過人家,還非得湊上去,現在好了,讓別人看笑話了?哼,要不是你們這樣多事兒,非得去惹鄭晚兒,我那頭一門親事也不會黃,更不會有後頭田憐兒這事兒了!”
他這話雖然是對着田氏說,可口口聲聲的,分明都是在指責鄭王氏。
鄭王氏又哪裏聽不明白?想自己為了這個家,為了給這個孫子說門好親事,可謂是殫精竭慮!可是,人家非但不領情,這一有什麼不好的,還怨上她了?
還嫌她讓人看了笑話?她這都是為了誰呀!
鄭王氏想到這裏,那是悲從中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坐在地上哭天抹地的,好不悲慘。
同這邊兒不同的,是鄭家新宅。
因着許家人方才不在,門也上了鎖,許致遠回家的時候正好進不去。鄭、許兩家相隔不遠,他倒是不客氣,直接便把互送他一路回來的官差們帶着一塊兒進了鄭家。
鄭晚兒乍然一見他,那是又驚又喜。然而看到他身後的一眾官差,愣了一下,便十分快速的反應過來,連忙招呼着眾人坐下,又奉上茶水,好生招待着。
直到鄭楊把大人們都叫回了家,她這才算歇了口氣。然而想到許致遠這麼久以來‘音訊全無’,害她擔心了那麼久,還被人傳了閑話,忍不住便怒上心頭。
她冷着臉起身,示意許致遠跟上。
許致遠摸摸鼻子,嘴角浮現出一抹苦笑——一看就是要找他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