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西區的陸仁加,還是東區的張德籌,或者南區的龍嗷天?
不是花時漫自戀,畢竟以她的美貌在基地的確有很多人覬覦!
而之所以不懷疑是隊友把她帶到這裏來的,是因為這裏乾淨整潔還有電,一看就是在安全區內,隊友都是正經人怎麼可能帶她來這種情趣酒店!
花時漫把床的震動關掉,動作小心地坐起身,兩腳踩在地上一陣發軟,低頭一看,身上穿的也還是那身沾滿血的衣服。
再摸肚子,一手的血,正當她想撈起衣服看看傷時,外面傳來開門聲,有人進入套房客廳。
“艹,里裡外外找遍了,都沒找到人,花時漫還真是能躲!”
“你確定那葯她喝下去了?”
“我親眼看到她喝下一整杯,抓到的時候人也是暈的,他.媽.的,監控里也找不到人!”外面的人越說,語氣里的怒火越盛。
花時漫警惕地盯着虛掩的房門,她看不到客廳里的兩人是誰,但聲音是完全陌生的,她應該沒見過。
還有能確定的是,那兩人對她不懷好意。
現在情況不明,外面的人隨時能進來,得找地方躲起來。
花時漫快速環視整個房間,沒有能躲藏的地方,最後她看向落地窗帘。
小心翼翼站起身,花時漫一陣腿軟差點跌倒,趕緊撐住牆壁,小心走到窗邊掀開窗帘鑽了過去。
隨即她愣在原地。
窗外霓虹閃爍,五顏六色的光將夜空都照亮,高聳入雲的大樓,縱橫交錯的街道,車來車往,人流如織。
是花時漫記憶里從未有過的繁華景象,絕不是之前的基地!
一陣夜風吹來,帶着夏季特有的乾燥熱意,花時漫從怔愣中回神,壓下心中的驚艷悸動,探頭往下看去。
在六層。
跳樓逃生不可行,再看左右房間的距離,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去不了隔壁窗沿。
“那這單生意我們算完成還是沒完成?”
“嘖,再去找找,我就不信花時漫能憑空消失!”外面兩人的聲音頗為暴躁。
為什麼他們沒有進房間裏來找我?花時漫腦中冒出這個問題,難道這就是燈下黑?
花時漫想不明白,但儘快逃離這裏才是正事,她咬咬牙開始往窗台上爬,目的地是五樓窗戶的窗檐。
外面那麼多人,只要有其他勢力發現並救走她,憑她高階木系異能者的身份,總能保下自己。
花時漫兩手扒在六樓窗台上,兩條腿在空中晃啊晃離五樓窗檐還是二十多公分的距離,兩手一放落在窗檐上,全身發軟趕緊坐下。
窗檐只有三四十公分寬,無遮無攔地坐在上面十分沒有安全感,花時漫忍不住往後挪了又挪,脊背緊貼牆壁。
她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下面行人路上又有景觀樹的遮擋,就這樣坐着很難被人發現。
翻遍衣服褲子所有口袋,武器、手機都不見了,只剩一小袋植物種子。
花時漫慶幸地鬆了口氣,植物種子對木系異能者來說就是最好的武器和工具。
她從小袋子裏拿出綠熒草的草籽快速催生,在身後牆上長成一個大大的“SOS”,嫩綠的草葉發出熒光,比一身黑衣的她顯眼得多。
又拿出幾顆小白菜種子催生,長到巴掌長,花時漫就揪下葉子瞄準下面的行人往下扔。
——
李青是附近大學的一名普通大學生,晚上沒課就跟室友們一起出來逛逛街,正心滿意足地吃雪糕,就感覺什麼東西“啪嗒”一下落在自己頭上。
她整個人都僵住,瞬間想到了鳥屎,趕緊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巾,隔着紙巾抬手摸腦袋,摸到的東西卻有些硬,拿到眼前一看:“小白菜?”
莖如白玉,葉如綠翡,青翠欲滴十分鮮嫩,只有一片拿在手上就能聞到一陣小白菜特有的清香。
她舔舔唇,離上次吃到這麼新鮮的蔬菜已經半個月了。
因為自從兩百年前末世災難爆發,全球植物就都發生了變異,會生成一種名為灰毒素的物質,這種毒素不僅會讓植物顏色泛灰,被人吃下還會破壞人類的神經系統,造成不可治癒的傷害,對動物卻沒有影響。
而到目前為止,人類都沒有辦法徹底祛除植物中的灰毒素,所以能食用的植物全部來自木系異能者催生,蔬菜價格十分昂貴。
又是啪啪兩片葉子落在李青面前,其中一片落在地上攔腰折斷,看得她一陣心疼。
是誰在浪費蔬菜?她抬頭,視線一直往上,終於在五樓看到一個人,坐在窗檐上搖搖欲墜,手裏拿着一把小白菜格外醒目。
她眨眨眼又眨眨眼,只覺得那人又怪異又驚艷,一身黑衣勾勒出前凸后翹的身材(雖然她看不到後面,但不妨礙她腦補),天鵝頸在黑色的襯托下越發白皙修長。
那張臉也是極好看的,柳眉鳳目,鼻樑挺直,加上束起的馬尾,又嫵媚又颯,偏偏此刻又臉色蒼白,臉上沾染上了鮮紅的血跡,竟有一絲凌虐的美感。
好看是真的好看,可是為什麼有一絲眼熟呢?難道是前世的緣分?
李青張嘴想喊,就見美人姐姐豎起一指在唇前。
李青噤聲,哇哦,美女姐姐的手也好好看,原來這就是青蔥一樣的手指嗎?愛了愛了!
然後李青就見那青蔥似的手指指向身後的牆壁,她的視線跟着移動終於注意到那大大的“SOS”!
瞬間,各種猜測閃過李青腦海:美麗女子為何夜間出現在五樓樓外?又為何臉帶血跡?是意外還是人禍?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正義充斥心間,李青對樓上比了個OK的手勢,點開通訊器報警。
長成SOS的綠熒草足夠表明花時漫木系異能者的身份,她只需要靜靜等待其他勢力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花時漫又聽到了腳步聲,是六樓有人進了房間。
“你說人咋會憑空消失呢?到底躲哪去了?”
“我之前連房間天花板上面都看了,沒人……你看這是不是血?”
“是血……”白色的床單上血跡格外明顯,摸了摸還沒變硬是新鮮的,兩人對視一眼,屋裏怎麼會憑空出血跡?
花時漫心中一緊,抿唇捂住自己腹部,傷口已經麻木感覺不到疼痛了,可被血浸濕的衣服還沒幹,剛剛太大意,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少血跡,自己會不會被發現?
屋裏沒了交談聲,卻有一種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花時漫仰頭看向上方,心一狠控制綠熒草往六樓生長。
六樓房間內,張山和李試小心翼翼走到窗邊,窗帘上也有血跡。
兩人對視一眼,張山猛地掀開窗帘,窗帘后空空如也,只有半開的窗戶吹進陣陣夜風。
張山皺皺眉,趴在窗台上往下看,正對上花時漫冷冰冰的視線。
花時漫一挑眉,因為近視男人的臉在眼裏有幾分模糊,但她確定自己不認識。
張山陰陽怪氣地冷笑:“呦,還挺會躲,要……草!”他驀地瞄到一抹熒光綠,視線一轉看過去頓時臉色大變,竟然是綠熒草!
這下哪顧得上花時漫,張山跟見鬼似的縮回去,“嘭”的一聲關上窗戶。
“怎麼了?花時漫摔死了?”李試急急問道,隔着窗玻璃探頭探腦。
“沒有,在五樓窗檐上,”張山臉色陰沉,抽了好幾下鼻子確認沒有綠熒草的氣味飄進來才說:“外面有很多綠熒草。”
綠熒草,有毒,當氣味濃度達到2g/立方米就能讓人陷入昏迷,達到10g就能讓人腦死亡。
李試也變了臉色:“這地方怎麼會有綠熒草?”
“花時漫是木系異能者,身上可能藏了種子。”張山面向窗外眼神閃爍,沒有騷亂沒有人聚集,說明還沒人發現花時漫。
想到還沒到手的豐厚報酬,張山不甘心就這樣放棄:“你快去找防毒面罩,我們把花時漫弄進來!”
“那你小心別再露臉!”李試急急忙忙去找防毒面罩,張山守在窗前也等得心焦,生怕外面有什麼異常動靜。
所謂越擔心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李試還沒回來,窗外就傳來花時漫的喊聲。
“***”張山咬牙低罵,又不敢開窗阻止。
“救命啊,有人謀殺木系異能者啦!”花時漫用盡全力大喊,喊完還喘了兩口,之前她不叫是怕被人找到,現在既然已經被找到了,那她就要怎麼顯眼怎麼來。
樓下路人紛紛抬頭,窗檐並不寬,花時漫坐在上面,兩腿懸空,風一吹就跟着晃一晃,看得人心都跟着提起來。
“那裏有人!”
“有人跳樓,快報警!”
“還有綠熒草!”
“別慌別慌,我們已經報警,警察就在來的路上。”
下面吵吵嚷嚷的人越聚越多,在一片擔憂中漸漸有了些不一樣的聲音。
“只有我覺得她眼熟嗎?”
“你看哪個美女不眼熟?”
“絕對不是因為這個,我肯定在哪見過她……我想起來了,是花時漫!”
啥?花時漫?
這聲一喊,不認識花時漫的納悶花時漫是誰,認識花時漫的紛紛恍然,然後眼神就變得奇怪。
這花時漫又搞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