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同類
我默默在被窩裏,手摸着胸口的陰舍利。
一陣又一陣的冰冷,讓我感到有些心悸。
“你是個怪物。”
忽然,門口的黑影喑啞着開口。
我不能確定它是不是在和我說話,但那黑影的目光太過於強烈,我下意識看向了他,不敢動彈。
“吱吱吱——”
忽然桌子上傳來一聲老鼠叫,我這才想起我們之前像是把那隻老鼠放在了那塊地方。
老鼠叫之後,那門口的黑影還在繼續說話,但是語氣變輕了不少。
“你是罪孽,你是……不應該存在的。”
到後面,它的視線消失了,但是身影卻還在。
“已經到時候了,背叛之人終究要付出代價。雖然你是我們的兄弟,但你膽敢出現在我們面前,就必須要迎來死亡的代價……”
說完這句話,那黑影如同水面上的倒影,風一吹,便不見了。
我感到自己心口的陰舍利在他消失的一瞬間也停止了跳動。
我心中放鬆了不少。
在放鬆之餘,我連忙起身,把燈打開。
門一直都是鎖着的。
扭頭一看,另外兩人如我所料,也沒有入睡。
“你們……看見那玩意兒了嗎?”我輕聲問道。
二人這才坐起來。
另外兩人的臉色都很沉重。
我也跟着皺起了眉頭:“剛才那玩意和陰舍利有關聯,我能感覺到其中的共鳴,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江春泥臉色沉重,搖了搖頭。
“你都看不出來的東西,我們又怎麼會知道?”
說的也是,我坐回了床上開始思考黑影的說話。
他這段話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在描述楊興。
異類……
這話我從小到大聽的太多了,村子裏的人一直都是這麼說我的。
剛才出現了這個黑影,顯然不是什麼善類,而且我從他身上看到了陰氣,也看到了陽氣,他可能是個活物。
這個想法讓我情不自禁渾身一滯。
我又想起了楊興的話,他似乎說過,“我們歸根結底是同類”。
他像是在暗示我什麼……
我腦內出現一個奇怪的想法。
他們全都與造神計劃有關,或者說根本就是人工實驗之後的產物。
我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
但是按照剛才她們的說法,仔細一想,我和他們的本質上好像也沒有區別,陰陽氣息,特殊天賦。
再那麼一想,他們是God組織的實驗產物,那我又是誰製造出來……
我腦內閃過一個熟悉,但是又陌生的面孔。
“爺爺?”
這個想法出現的一瞬間,我心頭一震。
我越想越覺得有些蹊蹺,二叔說爺爺他也是個風水師。而且我爹是個普通人,他把我從後山里抱出來,就交給了我爺爺。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畢竟從小聽到大,我多少也思考過村民們說的話。
死人怎麼能生小孩兒?
何況我還是個體質特殊的小孩兒……
我當初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皺起了眉頭,腦子裏思緒紛亂,旁邊卻忽然響起了張然的呼喚聲。
“方啟,方啟?”
我抬頭看向張然,他此時臉色有些焦急。
“方啟,看來咱們這是踩到人家的圈套里了,今天晚上沒法睡覺了。”
我向他看去,只見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擰住,用力拽了兩下,但是根本打不開。
江春泥也站在旁邊,她手裏還剩下半截燒毀的符紙。符紙變成的灰燼都在門旁邊,看來是才從門上面揭下來。
她臉色很差,低聲罵了一句:“靠,我們這是被鎖在裏面了。不僅用了鑰匙反鎖,還被設下了陣法,一時半會兒沒法出去。”
鑰匙,反鎖。
我也上前也拽了兩把,確實打不開。
“有鑰匙的只有老闆娘,難不成是老闆娘他們乾的?”
張然聳了聳肩。
“或許是吧,從他們的角度,如果我們都被固定在這房間裏,確實更加適合吸引殺手,對他們很划算,倒也沒什麼問題。”
“這狗屁陣法,能把我們困住,剛才那玩意兒怎麼就攔不住?”江春泥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我們頭頂原本明晃晃的燈,忽然閃了兩下。
頓時,我們三人都戒備起來。
門外也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周遭的空氣開始冰冷起來,甚至肉眼可見的,窗戶玻璃上開始結起一層白霜。
和之前那個彷彿是警告的東西不一樣,門外的聲音來勢洶洶。
它是從走廊傳來的。
聽起來就像是有人光腳走在木質的地板上。
它正在漸漸逼近。
我們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非常默契地聚在了一起。
江春泥對我做了個把燈關上的手勢。
這樣更安全些,如果是人的話,我們都看不見對方,還不一定誰吃虧。
讓我以為自己走了這麼多地方,經歷這麼多事情,應該早就沒有感覺了,但是在拉上燈,黑暗來臨的一瞬間,我心頭莫名的有發慌。
“啪嗒,啪嗒……”
“唰……唰……唰……”
腳步聲逐漸走近了,我們這時候才發現那腳步聲還伴隨着什麼東西被拖拽的聲音。
但是我們現在打不開門,想要看見外面的情況,就只能通過門上的貓眼。
我離的是最近的,而且洞察力也最佳,自然是由我來看外面的情況。
把眼睛湊上了貓眼,我左右仔細看了看周遭。
不見人影,只有走廊的慘白燈光正在照着。
可是腳步聲並沒有停下。
奇怪,難不成有什麼東西是我的眼睛都看不見嗎?
正在這樣想着,忽然間我面前的視野黑了。
我還沒來得及躲開,貓眼對面就出現了一隻血紅的眼珠子。
黑色的眼珠,再加上佈滿血絲的眼白,把我嚇得當時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靠,那東西已經走到門口了。”我低聲說了一句,拍拍屁股立馬爬起來,手中捻住符紙,心情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江春泥和張然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張然是咱們幾個裏面比較不適合戰鬥的,他自然而然退到了一邊。
而江春泥站在離門最近的地方,那把軍用刀已經再次拿出來。
只見,她往手掌上一割,霎時間,那看似平平無奇的刀刃微微發紅。
“呼……”她長舒一口氣,擺好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