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渠道
凌晨4點，繁華的省城難得的安靜，路上只有偶爾可見的酒瘋子。
原本是想自己開車，但那台夏利實在太破了，掛擋車踩了離合都掛不太動，林文敬最後只能選擇打個車，好在二奶村別的不行交通特別的方便。
凌晨有的是出租車，這年頭不缺勤快人，而且這裏的出租車還不坑人。
郊外東區碼頭卻是人聲鼎沸，不只有魚船靠岸，岸上的馬路各種三輪車橫行。
這裏集中了海鮮批發市場，肉類和蔬菜水果的批發市場，這裏的人起早貪黑賺的是辛苦錢，不過全是隱藏的富豪。
“楊先生，您在哪。”
“是林老闆嘛，我剛起床在吃面呢。”
“不介意的話我想蹭頓飯吃。”
“說笑了，一碗面我還是請得起的，在水果市場西區這邊，過來吧。”
西區小巷，旁邊的平房是一家家已經燈火通明的小飯館，起早的人都要在這對付一口。
這裏物美價廉價格很親民，來吃飯的多是市場裏幹活做生意的人，平常人有心嘗個鮮都起不了那麼早，他們幾乎一見天亮就關了門，等到中午才會開業。
一家海鮮麵館，最靠里的桌子上，一個其貌不揚的老頭穿的也破爛，但他桌上擺了個大哥大。
掛了電話，一旁的小年輕警惕道：“爸，不能是公安吧。”
老楊頭眯着眼說：“不至於，你是警匪片看多了，內地公安哪會管這些閑事。”
“又不是什麼大案子，抓到了也不犯法最多教育一下，人家想升官發財哪有空理你啊。”
小年輕想了想說：“也對，不給這人突然找上門，他說的生意靠譜嘛。”
“老楊頭，貨這麼快賣完了。”
“老楊頭，你們父子命夠好的啊，那麼早就可以喝上一口了。”
來往的人紛紛打着招呼，老楊頭的人緣不錯一一的對付着，不過他心不在焉眼睛一直來回的掃視着。
沒多一會，一個打扮時髦的少年站在他面前，溫和的笑着：“是楊先生吧。”
“是林老闆？”
老楊頭父子有點詫異，因為對方實在太年輕了，看穿着打扮不是什麼苦哈哈而是一個公子哥，也不像是他想像中的混子。
林文敬直接坐了下來，把大哥大往桌上一放笑說：“老闆算不上，混口飯吃而已。”
老楊頭呵呵一笑，說：“別逗我們了，你們這些大老闆賺的是大錢，我們就是賺點辛苦錢的苦哈哈。”
林文敬也沒要麵條，笑問道：“電話里和你們說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老楊頭沉吟道：“做是可以做，不過林老闆這邊，真的有那麼大的量嗎？”
“量多與少，對於你們來說都是外快對吧。”林文敬輕描淡寫的說：“楊先生是個勤快人，在HK有自己的一份工作，還日夜顛倒的做這自己的買賣，有順手賺錢的機會我想對你來說不該那麼謹慎。”
這話一出，老楊頭的兒子有點警惕：“林老闆，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林文敬笑道：“別緊張，你們做的買賣是擦邊球，又不是什麼犯法的事，抓到了最多教育一頓而已，當然在我看來賺的有點少。”
老楊頭阻止了兒子開口，眯眼問道：“林老闆，似乎對我們乾的活很了解啊。”
“要不怎麼找得上你。”林文敬直接道：“六合彩畫報，確實有點小賺頭但上不了檯面，說真的我是公安我都看不上，你們就是小魚小蝦賺的也是辛苦錢。”
老楊頭的兒子一聽有點慌，明顯是個老實人，一個勁的使着眼色。
老楊頭倒是不介意，笑說：“林老闆似乎很了解我們？”
林文敬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大家都是混飯吃，我也不裝神弄鬼了，你楊師傅沒興趣的話就不會和我談，你不缺錢的話，郵局的一個投遞員也不會天天往返內地賺這點辛苦錢。”
這話一出，老楊頭父子都是面色一變。
他們在HK有正經工作，那就是郵局的投遞員，負責的是報紙這一塊的投遞，紙質傳媒在HK是異常的發達。
不過他們就是後世的快遞員外賣員，基本屬於臨時工的角色，賺多少全靠業務量，多勞多得賺的也是辛苦的血汗錢。
六合彩風靡HK，同時也開始風靡延海地區，木訥了一輩子的老楊父子看到了商機。
這東西有所謂的專家，神棍在分析吹噓，他們每天把報紙上這部分內容記錄下來，集中以後就帶來內地。
集中以後賣給地下印刷廠，印刷成畫報以後往各地發，很多想不勞而獲的人趨之若騖。
這種批發市場，就是集散地，賺的不多就靠一個薄利多銷。
於是他們的生活很規律，白天送報紙記錄內容，一到傍晚就過來內地這邊送內容，看着賺的不少但都是實在的辛苦錢。
林文敬直說道：“靠這個確實賺錢，不過賺的不多越來越難做了，你們難道就不想別的出路嗎？”
一句話直接點破了他們的窘境，這一開始確實賺的不錯，不過現在有其他人在搞了。
這玩意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就是各路抄襲湊成一張畫報而已，而且現在這些地下印刷廠還學精了。
你HK的叫獸專家胡編亂造，這邊的畫報也可以胡編亂造隨便分析，很多老廠都不買內容了，自己天花亂墜引經據典一頓吹牛逼就行，何必再花錢買內容。
隨便某大仙，某大神裝神弄鬼，再編造點花邊新聞，簡直是吹牛逼擅長者的福音。
於是老楊頭越來越難混，早就想放棄這所謂的外快生意了。
老揚頭心動了，問道：“林老闆的公司，做的都是合法生意吧。”
他沒法不心動，因為一家子在弔頸嶺出來，住的是環境惡劣的公屋，沒文化只能賺辛苦錢。
這行也快乾不下去了，他們也特別的焦慮，需要儘快找到新的活路，畢竟干報紙投遞的那點辛苦錢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想在HK買房簡直痴人說夢話。
兒子娶老婆，生孫子，哪樣不是錢，HK有太多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的草根。
林文敬淡聲說：“老楊，我話說的夠多了，我的公司和辦事處就擺在那，做不做你可以試一下，我說的再天花亂墜都沒用，賺到錢才是實際的。”
“好，我們做做看。”
“合作愉快。”
天一亮通關時間也到了，不過出入關的人不是很多。
林文敬把他們帶到關口內的辦事處，這邊彭哈兒也已經開了門。
有個看着就幹練的小姑娘在擦着桌子，彭哈兒直接說：“老闆，這是我家一個妹子，手腳勤快。”
“這邊你負責，你做決定就好了，不用和我彙報。”
林文敬這話讓彭哈兒感覺很爽，應該任何人都喜歡跟這樣的老闆，肯放權又不會指手畫腳。
老楊頭在一旁訕笑着：“林老闆這是大買賣啊，看來之前是我多疑了。”
“沒事，人之常情，那我們就來確定一下之前談好的條件。”
坐到沙發上，林文敬直說道：“模式很簡單，每天早上你們通關回去的時候拿走信件去投遞。到了晚上要過來的時候，你們拿着簽收的單來我這收錢。”
“價錢是10塊錢一件，你們要負責保管好文件，憑客戶簽收的單子給來我這收錢，丟一件的話罰款是一百。”
林文敬直接把文件放在他們面前，說：“今天只有40件，你們覺得可以的話就簽。”
40件就是400，如果每天都有這穩定的數量，那賺的甚至比在郵局加上現在他們乾的兼職還多。
即便是RMB，月入過萬，在HK都是人上人的收入了。
老楊頭的兒子咽了下口水，下意識的說：“丟一件賠100是不是太多了，這些信里也就一些紙而已。”
“一些紙都要花錢郵寄就證明很重要。”林文敬不爽的說：“只要你們認真保管好，那就一分錢不用賠，如果你們覺得沒興趣的話我可以找別人。”
“在HK，郵局投遞員，跑書報刊和辦公樓的小弟工有的是……”
“林老闆別生氣，我們簽，您放心我們絕對把活干好，不會亂來的。”
老楊頭父子簽好了協議，拿上了那40份文件就離開了。
彭哈兒和他們對了單留了底，交接完忍不住說：“老闆，按理說我不該打聽那麼多，不過他們靠譜嗎？”
“客戶留下的文件是不值錢，不過都特別的重要，這要弄丟的話咱們的招牌可就砸了。”
林文敬自信的笑道：“放心吧，這幫人才是最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