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信他們沒有感情
聖上的意思，歸聖上的意思。
定王的想法，又是定王的想法。
父子心思各異，各自都會有動作，日後所爆發出來事態又會朝着什麼方面傾倒而去，還需要走一步看一步。
猜測都是空話，唯有真實發生什麼事情，才能夠做出相應的準備。
沈容曦知道聖上的意思，所以便問正在換衣裳的赫連睿：“你說要不要阻撓一二？”
赫連睿扣上腰帶，搖頭：“無需如此，不老葯攪和了，聖上甚至趁手的人都沒有，更不會做出讓人懷疑的舉動。”
他們知道的人是一回事，不知道的人是不會因為宮宴的緣故，了解到聖上此舉的用意。
“不過葯蠱估計會用，聖上已然無路可走。”
一旦選擇使用，聖上的身體就會變得相對穩定，葯蠱沒有問題的話，是不會起到什麼控制作用，否則也就用不上藥蠱這個名字。
相對穩定，也就是幾年而已。
至於幾年後會如何，還有幾年，是不可估算，同樣的葯，不同的人使用，都會有不同的效果。
沈容曦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跟着點頭：“確實不能逼急他，若是這個都攪渾，聖上也是人，指不定會做出什麼驚駭的舉措來。”
為活命，好人都能變壞人。
更何況聖上這個不算好的人。
不怕壞人壞，就怕壞人權勢大。
權勢最高的聖上，會做出什麼驚駭欲絕的舉措，都是不可估算的，不過他們都知道，此人能夠帶來國泰民安，也能夠攪得天地混沌。
“這方面我不如你。”沈容曦發現赫連睿看待事物的角度，總是很出乎意料。
他對人性把控很是準確，可他為何會喜歡她呢？沈容曦不太明白，卻也沒有問出扣。
赫連睿既謙虛，也高興：“無非就是混跡久了，知道應該如何把控局勢而已，你若是坐我這個位置一段時日，你也能夠想得明白。”
此話令沈容曦心情舒暢，好聽話誰都會說，可他說起來，還是格外動聽。
赫連睿準備完畢，沈容曦主動推着他的輪椅往外而去。
如今她已經能夠非常自如幫赫連睿處理他不便辦到的事情。
上了馬車之後，便徐徐的朝着宮門口而去。
沈容曦不喜歡馬車內的悶，即便是冬日也要開着車窗，身披狐裘，她其實也不需要抱着暖手爐，但還是象徵性的抱上一個。
赫連睿的手上也抱着一個，往日他是絕對不會帶着這樣的東西。
如今有人關心，自是不一樣。
有一種冷叫做沈容曦覺得他冷。
他就算是不想抱着也是不行的，如今身體方面只能由沈容曦的做主，他自己的話是不重要的。
“唉，那不是監察院赫連御史的馬車嗎？怎麼裏頭還有個女子？”
騎着馬，路過的人之中，有不知道赫連睿娶妻的人，詫異的詢問着身旁的親人。
接近年關，有許多人陸陸續續的回歸家中，其中有求學歸來的，也有父母帶着回來過年的。
他們回來的時候婚禮已經結束，所以並不知，讓他們記憶深刻的馬車內，為何會坐着一個女子？
等旁人解釋完畢，他們更是覺得驚詫不已，一個又瞎又瘸的人竟也能娶得到妻室！
瞧着那氣度，可不是小家小戶出來的女子。
經過了解之後才知道沈容曦的身份，又是一番感嘆，以前好似不曾注意到沈家有一個如此好看的女兒。
這樣的搭配真的能夠幸福嗎？
很快他們就知道，這樣的搭配真的能幸福。
赫連御史下馬車的時候，他的夫人很是自然的搭了一把手，之後兩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引得她家夫人笑了起來，笑的明若朝陽，似春花燦爛。
溫暖的力度，好像都能融遍這漫天飛雪，她體貼的為他戴起兜帽，手中的暖爐交到他的手中，似乎擔心他會冷到，卻不顧自己如何。
抬手推起他的輪子往宮內走去。
據說兩人成婚還沒有多久，卻已經能夠如此自如的往來，要是說沒有情感，旁人是不願相信的。
“他們看我們幹嘛？”沈容曦早就感受到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不明所以的問赫連睿。
赫連睿但笑不語。
沈容曦也不追問，對他人異樣的目光，不太在意。
早在嫁給他之前，她就已經知道會引來這樣的注意，不過好像情況比她想的要好得多，那些瞥過來的注視，並沒有多大的惡意。
兩人一路沒有多少的停留，來到宮內，赫連睿有聖上特攝的步輦，沈容曦也蹭了一次，一路過去並沒有耗費多少的力氣。
似乎是為了延續上一次遺憾的地方，宴會設立在長亭上，說是便於賞雪，沈容曦發現靠近末尾的地方爐火不足，好些穿的厚實的人還凍得唇發紫。
赫連睿也看見，他便與旁人說上幾句話，等他們二人坐下時，新的爐火就送了過來。
無非就是這些人不受重視，才會慘遭慢待。
當然也有聖上非要在外頭設宴的緣故所在，要不是這個原因，宮裏辦事也不會疏忽至此。
爐子是夠的，只是炭火不充足。
“你不怕你的舉動會引起他人注意，這件事情鬧到殿堂前去嗎？”
自從赫連睿總是說出許多精闢的話來，沈容曦就很喜歡問他一些問題。
赫連睿聞言：“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要是遇到這點小事還會怕人記恨，誰還費那麼大的勁往上爬，便是鬧開，那人也只會感謝我及時提醒，沒讓事態沒有鬧得更大。”
沒有鬧開，管這件事情的人依舊只能感謝他。
無權無勢，會受慢待，有權有勢，則會受人遵從，這便是朝堂上的規則。
“他日我若跌下去，自會有許多人尋我麻煩，至少現在不行。”赫連睿笑得溫和，說話的語氣甚至是平靜的，可這話中的意思卻難免倨傲。
他也值當傲氣，哪個寒門子弟能夠如他這般，往上攀爬的那麼迅速。
有些事情其實很簡單，可要是沒有人說明，要想到這回事還需要點時間。
沈容曦之所以喜歡問他話，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圖個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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