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尋路
“老李啊，我們家道一的事。”
“嗯，道一是個好孩子。”
“那，我們兩家的事你看。”
“唉~”李富貴咪着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老張，我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家就這麼一個閨女，哪怕是一個沒什麼出息的老實人我都不說了。”
“但道一，我真的是。”李富貴無奈的搖頭。
“李富貴！你罵我可以！但你不能這麼說我家道一！”張員外憤怒的站起身來。
“老張，道一如何你自是心裏清楚，何必呢？”
面色鐵青的看着眼睛又咪成一條縫的李富貴，張員外終究是什麼也沒說的離去了，只是那離開的身影是那麼的的蕭瑟，孤寂。
......
“虎兒，今後就別去布紡了。”
“李富貴那老東西，他女兒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待為父在為你思量一處好親事，這幾日你且好好修養。這些銀兩你拿去耍，不夠再回來為父跟你添些。”
從員外府出來，張道一身上且多了三百兩的銀票。
平東縣城一戶普通務農人家一年收入也不過幾十兩罷了，這三百兩可以說是一筆巨款。
但相較於萬畝良田的員外世家，卻不過九牛一毛。
張道一自小不說性格乖張，但也是有些孤僻，身邊卻是沒有朋友。
而除卻家裏書院，其餘之處一向去之甚少。
手握銀兩，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花費。
“老爺，行行好給點銀子吧，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圍院外一衣着邋遢，步履闌珊的老叫花子瞧見了剛從府內出來的張道一，連聲乞討。
“看這小子衣着光鮮，該是那府上有財之人，也不知今日能否開張。”
老叫花子心中暗想，但卻沒報多大希望。府宅之人大多吝嗇刻薄，確是不待見乞丐。
張道一聞聲心中微動，清風浮青絲，卻是瞧不出所思所想。
終是，在老叫花子期盼熱烈的眼神中。
張道一掏出了那一疊疊的銀票。
一張，兩張，三張。
認真數量着的張道一此刻真頗有書生之氣。
但一旁盼等的老叫花子心中卻是跌落谷底。
誰見過拿着銀票數數給叫花子的，這不就是尋乞丐開心嗎？
老叫花子在走南闖北數十載，在種人不知見過凡幾，心中卻是不屑且惱怒。
不就是有幾個破錢嗎？有什麼好炫耀的，枉費這年輕人一副書生打扮，聖賢道理都讀到肚臍眼去了。
但面上老叫花子卻是不敢吱聲，還要擺出一副期待的模樣。
無他，這些權勢不就愛好這口嗎？姿態硬氣反而要討打，腆臉送上說不定還能給上兩銅板犒勞下。
許是數的有些煩了，張道一的眉頭皺出一絲不耐。
“來了！”
老叫花子心中冷笑，卻是看他的表演。
哪知在那叫花子瞪大的眼中，張道一索性抽了橫豎最是方長的一張遞出。
“給你，拿去買些吃食吧。”
顫顫巍巍的結果這一張從沒見過的錢票。
“一，一百兩！”
老叫花子的喉嚨發乾。
“怎麼，不夠？那我再勻你幾張。”
“夠夠夠！大老爺，夠了！”
在老叫花子發愣的目送中，張道一揮袖離去。
姿態瀟洒，卻是不留一絲雲彩。
“那剩下的銀票，怕是也沒他給我的這張多多少。”
老叫花子此時心中卻是冒出了這莫名的想法。
......
略過巷寬，張道一卻是出現在了街道。
熙熙攘攘，雖說不上車水馬龍。
但形式江南景象的街道卻是有那麼四五分的應景。
熱鬧的小攤林立卻不擁鬧。
更有各式的糕點小吃簇立街頭，五光十色，許是吸引眼球。
“糖葫蘆，各式各樣的糖葫蘆嘍，不甜不要錢！”
熟悉的吆喝聲環繞在張道一的耳尖。
在販頭驚異的眼神中，張道一卻是買下了一株。
咬下一口，酸甜多滋，卻是別樣的享受。
川流的人群中，吃着糖葫蘆的張道一的八尺身高別樣的醒目。
“媽媽，我也要吃糖葫蘆！”有半大孩童指着張道一手中的糖葫蘆。
“你都多大了，還吃糖葫蘆?”母上的話語聽取來卻是那麼的熟悉。
“我不管，那大哥哥都多大的人了都在吃，我也要吃糖葫蘆！”
孩童耍潑的聲音卻是完美的融入了街景。
“閉嘴！”
不好意思的看了張道一這邊一眼，那衣着樸素的母親卻是作勢欲打孩子。
“給你，挺好吃的。”
孩子即將痛苦的瞬間，一串新的糖葫蘆卻是遞到了孩童的手中。
有些訝異的看了下眼前的年輕人，那母親卻是不好意思接受。
但孩子的嘴巴可比她的反應快多了。
“你這孩子！”母親卻是尷尬中略帶氣惱。
“沒關係，我也喜歡吃這個。”
微微一笑，張道一的身影卻是消失在了街道。
留下了微微失神的年輕母親。
那人，好像有些眼熟。
......
踱步於街道，處世之中，卻脫然物外。
繁華如流水，清風拂過，卻不帶一絲痕迹。
古舊的城門，不知覺間，張道一已然行至此處。
“喲，這不是張員外家張公子嗎！稀客稀客。”
守城門的門衛卻是認出了張道一。
點頭示意，張道一卻是沒有與二人過多的交流。
看着離去的背景，一人嘀咕道。
“那就是那個王員外家那不學無術的兒子？我看的挺俊朗的啊。”
“噓，小聲點。”
另一位城衛卻是生怕尚未離遠的張道一聽見。
“人看上去是沒問題，那這裏怎麼想的可就不知道了。”小聲的和同伴說道，那護衛卻是指了指腦門。
“哦。”另一人會意。
......
漫無目的，只是憑藉著感覺前行。
不知不覺間，天色也確是黑了。
踱步於城郊之外，張道一的心中卻也是放空了。
“該回去了嗎？”心中卻是有些落寞。
忽然間，
嗡嗡的鐘鳴之聲從山間傳遞而來，卻是驚擾了此刻遊子心中的平靜。
抬頭望去，儼然隱於山林，一座羅剎古寺就坐落在在前方不遠處。
那擊鐘之聲，卻是由此傳出。
“那是，寺廟？”
生辰十五載的張道一卻是從不曾知道此間有座山寺。
也許是他那種與世無關的態度讓他忽略了太多身邊的事物吧。
心中升起奇妙之感，張道一踏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