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靳寒澤下意識捂了捂耳朵,說了一句:“吵死了。”
耳邊的提示聲卻小了下去:“已經為您調整到適度音量,您可以繼續愉快的玩耍啦!”
靳寒澤皺起了眉,低頭看了一眼妹妹的手機。
在那個包裝着粉色草莓外殼的手機屏幕上,那款遊戲仍然在運行着。
粉藍色的兔耳發箍躺在一個背包里,看上去是妹妹會喜歡的風格。
他沒多想,便轉身走出了樓道。
卻剛好和家裏那個和他媽一樣壞心眼的繼子撞了個對臉,他面無表情的看了段煊一眼,彷彿他是一攤臭不可聞的狗屎一般,繞了很大一個圈繞開了。
段煊:……
過分了啊!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搶救室前,搶救室的燈終於滅了。
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靳寒澤立即上前問道:“院長,我父親怎麼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說道:“突發性腦出血,現在馬上就要準備手術。韓醫生已經在飛過來的路上了,前期開顱會由我來主刀。阿澤,你要有心理準備,你爸這病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我們就勸他住院,他不聽,這下好了……”
後面的話這位老院長沒說,不過段煊已經知道結果了。
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準備收拾鋪蓋走人。
說實話,被趕出家門是挺慘,可是他更加難過的是爸爸的病。
段煊的親爸是個賭徒,對他們母子倆一點都不好。
在段煊七歲之前,過的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七歲那年,他媽媽帶着他嫁給了爸爸。
他對他是真的好啊!
玩具衣服買了一大堆,還親他抱他,帶他去遊樂園。
這輩子沒人對他這麼好過,卻說癱瘓就癱瘓了。
他吸了吸鼻子,想哭,抬頭卻看到靳寒澤正嘲諷般的看着他。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做了那個夢以後,他看到靳寒澤就覺得不寒而慄。
這時段美雲從醫生辦公室里走了出來,一臉焦急的說道:“怎麼會這麼嚴重?他才五十不到,不應該這樣才對。”
醫生一邊安排着手術任務,一邊說道:“其實靳先生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一直沒放到心上。這次也是突發意外,靳太太您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段美雲有些恍惚,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讓她根本來不及想要做些什麼。
當她想起來要去做些什麼的時候,一切就都已經晚了。
當天晚上,段桉給她打電話,說是被公司開除了,問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段美雲掛斷了電話,就去找靳寒澤理論了。
她氣勢洶洶的來到了靳寒澤面前,說道:“你什麼意思?你爸還沒死呢,就那麼迫不及待了嗎?”
靳寒澤冷冷的看着段美雲,聲線平緩的開口道:“段女士,這件事是我爸的意思,公司里的蛀蟲,不能留。”
段美雲怒道:“你說誰是蛀蟲呢?我說什麼也是你媽,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呢?”
靳寒澤冷聲道:“我媽叫林惠。”
段美雲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段煊給拉開了,他知道大勢已去,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但凡他們母子從前做人留一線,現在也不會落到這一地步。
而且段美雲不會理財,除了手上的私房錢,竟然都沒有一套多餘的房產。
這大概也是他們母子以後會落魄的原因吧!
段煊說道:“媽媽,我們等爸爸的手術做完以後再說吧!”
段美雲道:“還等什麼等?你沒看到人家已經騎到咱們頭頂上拉屎了嗎?”
段煊很頭疼,心道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啊!
他們母子倆既沒有靳家的股權,也不在家族企業里工作。
如果靳寒澤再搞點手段,完全可以讓他們母子凈身出戶。
還不如一覺一點,至少還能落個體面。
但他也了解他的媽媽,肯定不可能善罷甘休。
左右兩邊他都搞不定,乾脆什麼都不想管了,只希望媽媽可以早點想通。
轉身回了靳家豪宅,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用他暫時還能刷的信用卡,在外面租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
他這完全是未雨綢繆,省的到時候沒有房子流落街頭。
然而他剛刷完兩年的房租,信用卡便宣佈停用了。
段煊懊惱的把卡扔到一邊,心裏暗罵一句靳寒澤你夠狠。
好在他的大學是他爸捐了半棟教學樓蹭進去的,校長給了他優惠政策,這四年他減免所有費用。
還送了一張金牌VIP餐卡,……等等,餐卡不會也過期了吧?
段煊的餐卡在宿舍的枕頭下放着,本來想讓室友幫忙去刷一下的。
但是他的人緣太差了,小少爺平常傲慢無理,從來不和普通人交朋友。
在手機上划拉了半天,也沒找到室友的聯繫方式,只得作罷。
在出租屋內發了會兒呆,段美雲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段煊接起電話,女人的哭泣聲便傳來:“兒子,你爸可能醒不過來了。醫生說最嚴重的情況是植物人,就算醒過來也是神智不清的狀態。”
段煊心裏很難過,小少爺吸了吸鼻子,說道:“哦。”
他早就知道了,也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雖然很痛苦,可不接受又有什麼辦法?
就像七歲以前,他親爸動不動就打他,用他威脅媽媽要錢。
那時候他也很少哭,哪怕被揍的鼻青臉腫。
段美雲卻還在大聲的咒罵著:“靳寒澤那個小畜生,真是恨不得我們母子去死啊!我也沒怎麼著過他啊!不就是批評過他們幾句?我當媽的,還不能批評他們了?一個個把我當敵人看,還想讓我簽了和你爸的離婚協議書,讓我凈身出戶!呸,他們想的美,我才不要凈身出戶!我是靳承鋒的太太,他的財產必須有我一半!”
段煊心道媽咪你真是太天真了,靳寒澤怎麼可能分你一半財產?
你放心吧,他肯定有辦法讓你凈身出戶。
掛斷電話后,段美雲對眼前一臉冷漠的靳寒澤說道:“想讓我和你爸離婚也行,財產必須要分我一半。否則你弟弟怎麼活?”
靳寒澤面無表情道:“他不是我弟弟。”
這個女人自從進了靳家的門,便把他們兄妹三個折騰的雞犬不寧。
如果她但凡善良一點,自己也不至於做得這麼絕。
冰天雪地零下十幾度,寒靈一個人從學校走回家,回到家的時候兩隻腳都凍傷了。
寒淅喜歡射擊,她卻以射擊花費高昂為由,攛掇爸爸停了他的射擊課。
早餐從來都是飢一頓飽一頓,她自己的兒子卻照料的相當精細。
還教她的兒子搶奪家裏的財產,讓靳承鋒給出了他一成年就給他百分之十股權的承諾。
當時靳寒澤在他們的卧室門外無意間聽到,便悄悄握緊了拳頭。
自己手裏的股權也只有百分之五,還是媽媽當初轉過來的。
這百分之五,可是靳家給她的聘禮。
弟弟寒淅已經成年,爸爸也從未有過任何錶示。
更何況還有寒靈,她一個女孩子,他爸也一直當她不存在。
反倒是他們一家三口,看上去其樂融融,他們三兄妹果然成了後娘養的。
自那日起,靳寒澤便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靳家的財產全部攥到手裏,保護好弟弟妹妹們。
所以自五年前,他便開始了周密的計劃。
看着眼前外強中乾的女人,靳寒澤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想,我爸應該給了你不少私房錢吧?這些錢,足夠你們母子生活了。拿着那些錢快滾出靳家,我不想再看到你。”
段美雲瞪圓了雙眼,怒道:“你怎麼說話呢?我說什麼也是你媽,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冰冷的聲線吐出兩個字:“閉嘴。”
這個女人的所做所為讓他生厭,根本不配和他母親相提並論。
段美雲從來沒見過這個存在感極低的繼子用這樣冰冷的語氣和她說話,她剛嫁進來的時候這個繼子歲十幾歲,不愛說話又冷冰冰的,很好拿捏的樣子。
想不到他卻悄無聲息的幹了那麼多事,真是讓她失策了。
這時靳寒澤甩出了一個文件袋,說道:“這裏面是段桉這十年來偷稅漏稅的證據,他在財務部門做主管,至少做了上億的假賬。你也是學過會計的,金額在二十萬元以上的逃稅罪,會判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弟弟做了那麼多假賬中飽私囊,你覺得判多少年合適?”
段美雲沒想到她弟弟竟然干出了這樣的蠢事,不敢置信的打開了文件袋。
裏面的證據十分確鑿,段桉竟然真的在做假賬,還做了那麼多。
她和弟弟相依為命長大,眼睜睜看着他進去坐牢,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現在靳承鋒還在昏迷,根本就沒辦法救他們。
除了簽下這個不平等的離婚協議書,她別無選擇。
好在她手裏有幾百萬,養活他們一家三口絕對沒有問題。
只是後悔沒有給兒子買套房,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能連夜匆忙收拾行李搬離了靳家。
靳寒澤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於三天之內掌握了靳氏集團。
卻在第一天走馬上任的時候,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提示聲:“我很抱歉親愛的玩家,由於您沒能在三天之內完成新一階任務,所以將會受到系統的懲罰。懲罰內容:戴上可愛的兔子發箍24小時哦~!”
靳寒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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