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沒有任何人會為你的行為買單
茶棚這邊，商隊的眾人平復下心情。開始幫着收斂死者的屍體，給傷者治商。
反觀茶棚，真正的主人追山五子中剩下的三個。漁女身中數劍已然氣絕，挑夫重傷昏迷生死未知，書生雖然昏迷，但是卻是唯一一個能夠保證活着的。
“那個，兩位大俠，這……”商隊裏的一個白鬍子老頭顫顫巍巍的走出來，朝着謹然和易塵羲說到。
“魏爺，這不是魏爺爺嗎！”謹然看到這個白鬍子老人，趕忙走上去攙扶着：“魏爺爺您別著急，我是謹然啊，這邊的事有我和我師兄，沒問題的。”
魏爺眯着眼睛看了看謹然，然後又瞟了一眼易塵羲：“是謹然小子啊，這才幾年不見，怎麼就長這麼大了。後面這個小夥子是誰啊，沒在山上見過你呢，也不是謹字輩的小傢伙吧。”
易塵羲微微撓了撓頭，有些尷尬。謹然則是繼續說到：“魏爺，您忘了。當年的時候，塵羲師兄也和你跑過好幾趟貨呢。我那時候小，我都是聽大師兄他們說的，二師兄和塵羲師兄跟您跑的。”
魏爺笑了笑，隨即說到：“我當是誰呢，這不是玄虛派的老二嗎？
怎麼樣，當年你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收拾你師父一頓，辦成了嗎？”
易塵羲也跟着老者哈哈大笑：“別的我不知道，反正謹言師兄那次是被真人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你師父咋樣了？”魏爺輕聲問到。
易塵羲哭笑一聲：“他呀，追隨師祖老爺子去嘍。早些年在江湖上作的太厲害仗着自己年輕弄了一身的傷，這不晚年之後舊疾複發，仙草堂的葉姑娘師徒跑了好幾趟業沒能把他救回來。”
魏爺眼神明顯有些暗淡：“又一個老東西不在了，唉，也不知道再等上幾年，我們這些老傢伙還能有幾個活着的。”
謹然趕忙上去勸解：“魏爺，哪能啊。雖說習武之人強身健體。但是平時身上留下的隱疾有可能就得害得我們活不了多長，真要長壽，還得看您。”
易塵羲趁着這個機會，走到書生身邊簡單的幫書生抹了點藥包扎了一下：“醒了？”
書生睜開眼睛，眼裏閃爍着猛虎一樣的光芒：“娘子，大哥……”
“他們都不行了。”易塵羲緩緩的開口道。
“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
書生宛如癲狂一般不停的低吼，不斷的用頭撞擊着地面，像是一頭瀕死的野獸一樣挪動着朝漁女和挑夫屍體的方向走去。
“你……”
“為什麼你們這麼強，為什麼不能救救他們。”
“為什麼？”易塵羲冷冷的開口。
“行俠仗義不是你們這些正派人士最喜歡做的嗎，為什麼不能幫幫我們。我們兄弟幾個已經退隱了為什麼還有人要來找我們，我們都已經一再退讓了為什麼……”
易塵羲厭惡的看了書生一眼，一腳踹在書生臉上，狠狠踩在書生臉上：“冷靜點。
正派人士？行俠仗義？從你們五個進入這個江湖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明白，死亡，仇恨是自始至終以來伴隨着你們的。如果你們連這點覺悟都沒有，我只能是覺得你們幾個能活到現在真夠命大的。
我為什麼不幫你們，我為什麼要幫你們。你們難道還沉湎於話本小說里的武林嗎？”
易塵羲又退了一步，看着書生說：“我勸你最好冷靜一點，你大哥暫時還沒死。只不過心脈被五步灼心掌的勁氣所傷，目前只能算是還活着。至於日後他還能不能活，就要看你的了。”
“什麼，大哥……大哥他還活着！”
易塵羲沒有理會書生，只是自顧自的走到茶棚邊緣，看着幾個黑衣人遠去的地方。
到底是什麼地方的高手，單純的看幾個人的身手看不出什麼問題，不像和尚道士的小人物，單純的幾手功夫就把自己的老底掀了個明白。這幾個人都出手極為隱蔽，手動也較之其他幾人高明上許多，無論是和謹言還是和他動手的時候實際上都有意無意的隱瞞了自己的身手。而且，和謹言交手的那個黑衣人，幾乎沒有透露出任何關於他修鍊的內功，施展的手段，單純依靠自己內力深厚壓制謹言。
雖然謹然憑藉著純陽內功雄厚的內力和真武殿武學上的霸道並沒有讓那個黑衣人佔到什麼便宜，但是兩人之間的經驗和境界上的差距也的確是不容忽視的。
“師兄在擔心什麼？”謹然看到易塵羲這樣一個人站在茶棚邊上，不由得擔心向前問道。
“沒什麼，應該是我想多了。”易塵羲搖了搖頭。
“我覺得你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咱們這一次可能真的攤上事兒了。”魏爺顫顫巍巍的走到兩個人中間，拿出來一張巴掌大小的紙條。
易塵羲看完紙條上的內容，氣急而笑。
“你說這個人倒霉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塞牙，咱們現在都已經倒霉成這個樣子了，怎麼還有麻煩上趕着往上湊。”
說完，將手裏的紙條轉手遞給謹然。
“誒……”魏爺好像欲言又止的哼了一聲。
“怎麼，這張紙條上有什麼東西是我不能看的嗎？”謹然笑着朝魏爺問到。
“那倒是不至於，只不過你二師兄覺得不應該讓你這麼早的摻和進這些事情里。”魏爺笑了笑，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
“大師兄這都放我出來了，二師兄還這樣……”說完謹然就氣呼呼的把手裏的紙條打開。
“師兄……”
“……”
“師兄……”
“幹嘛。”易塵羲無奈的問道。
“那啥呀師兄，要不我現在回山吧。”
“剛才牛氣轟轟的，怎麼現在慫了呢？”易塵羲笑鬧着。
謹然揮着手裏的紙條：“我怎麼知道我一出來就是這檔子熊事兒，難道正常的出山不應該是打打山賊，刷刷悍匪，維護一下世道的公平。然後偶爾再獲得一下美女的青睞，武功秘籍和歸隱大俠的傳承。
這是什麼鬼啊，皇上親自給太后遠赴滇南天池求來的，天山雪蓮，玉露瓊漿。
因為皇上只要雪蓮花，所以天山派就高價買下了剩下的雪蓮根莖。這株雪蓮的根莖……正在被龍威鏢局負責押送。
而且，龍威鏢局的押送路線還和這一次咱們的路線有許多的重合。
這不是故意的嗎？”
易塵羲有無奈的聳了聳肩：“你的運氣也是很好的了，剛出山門就碰上這檔子事兒。
這一路上，所有想要對那一株雪蓮根莖動手的人，都會若有若無的發現有這麼一支商隊的行進路程和龍威鏢局的路線非常相似。”
“啊啊啊啊啊阿，不要啊！
你說這個龍威鏢局是不是故意的，這不是故意拿我們混淆視聽嗎，還是說故意的讓我們給他們當保鏢？
自家鏢師不夠使了，怎麼滴？”謹言哼哼唧唧的埋怨着。
易塵羲忽然看了謹言一眼，這還真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如果自己這一趟的行程被龍威鏢局給利用了，或者說是真武殿這一趟的行程被龍威鏢局被利用了。
呵呵。
“呃，師兄，我沒有別的意思啊。我就是單純的覺得……”
“沒什麼，說說你的想法。”易塵羲話有些冷淡。
“那個，師兄……我是這麼想的，天山雪蓮固然珍貴無比，但是輕易的去動皇家的蛋糕確實不太明智。就算是雪蓮的根莖，尤其是這種在極寒環境下野生生長的雪蓮，對於我們這些習武之人來說，還是很有用處的。
所以，天山派的這一趟貨實際上還是很危險的。龍威鏢局或者是天山派，既想要賺這一筆錢，還想混淆視聽儘可能的減少風險。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一趟下來，不光是我們，應該會有三四個商隊或者鏢局的路線都是和這趟貨重合的。”
“不錯。”易塵羲微微一笑。
“那我們該怎麼辦？”
“如果龍威鏢局這趟貨運的真是什麼天山雪蓮的根莖就好嘍，畢竟最珍貴的天山雪蓮已經被摘走了，留下的根莖雖然有用，但是吸引力始終有限。
怕就怕這趟鏢實際上是天山派和龍威鏢局做局，名義上是運送什麼天山雪蓮的根莖，實際上確實要運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咱們實際上就很危險了。”
魏爺樂呵呵的一笑：“就是這個理兒，不怕東西值錢，怕的是不知道東西值錢。”
“師兄，那那個書生怎麼辦，咱們把他直接丟在這裏嗎？”
“肯定的，就算是沒有這檔子事兒，我也不打算帶着他的。隊伍里是隨便便混進去不知道底細的人，實際上是很危險的。
更何況這一次咱們還摻和進去了這件事，那就更得再小心一些了。”
謹然低聲的抱怨道：“可是看他也怪可憐的，他們兄弟五個人現在死的就剩下他自己了……”
“唉，這樣的可憐人，江湖上比比皆是。要是按你的這個想法見到就要拉一把，什麼時候才能……就算是聖人也拉不住啊。”易塵羲寵溺的摸了摸謹然的頭髮。
謹然有些難過的低下了頭。
“雖然不能帶上他，不過，你倒是可以多多少少給他留一些用品，或者指條明路。”
謹然忽的抬頭，看到滿臉笑容藏都藏不住的易塵羲。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