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聽聞此聲。
一老者突然站起,一雙精神矍鑠的鷹目望向屋外恭敬道:“恭迎少主。”
叔伯予似笑非笑:“洪老真是條忠心耿耿的好狗,連守門大陣都解除了供人長驅直入。”
封不群施施然落於場中,蓼姬與諸暨相伴左右。
“表舅,既然都是當狗,為何他們不能棄暗投明?”封不群調侃道。
此言一出,魔尊都沒忍住朗聲大笑:“這討債鬼真有意思。”
祁末死魚眼,你們兩個一脈相承,百步笑五十步。
封不群對魔尊頷首笑道:“父親大人,別來無恙。”
魔尊搓了搓胳膊,嫌棄地擺了擺手:“別頂着這麼張臉這麼叫本尊,瘮得慌。”
“父親大人此言讓不群很是傷心,明明一心想着父親大人。”說著傷心,封不群笑得卻是粲然奪目,風姿華彩攝人心魄。
叔伯予眉目帶笑,語氣帶着冰霜:“封少主挖我的牆角,是否太不厚道?”
“表舅今日興師動眾,意欲何為?”
叔伯予莞然而笑,言語卻是帶着血腥暴虐之氣:“自然是將叛徒,除之後快。”
隨着這一語落下的,是陡然自暗處竄出的暗衛,此間劇變讓眾人六神無主魂飛魄散,還是那洪老沉穩如鍾,顯然是這群叛軍的核心人物,洪老大喝一聲:“既無生機,不若捨身獻主!”
躁亂中突聞如此振奮之言,本生退意之人亦是滿腔熱血高喝道:“捨身獻主!”
登時便與暗衛們戰作一團。
封不群並無觸動,而是歪頭看向叔伯予笑道:“表舅不下殺手,為何?”
叔伯予目光如炬,一言不發。
“啊~想來是不願平白給我做了嫁衣吧?”鮮紅似血的唇角蕩漾出瘋狂邪肆的笑意,那瞬間封不群形容地獄閻羅,談笑間掌人生死,“他們的命,送予表舅與父親大人做見面禮。”
語畢,堂中升騰而起泛着不詳氣息的陣法,輕巧便能捲起一陣血雨腥風,正是——
上古凶陣!
“啊!!!”
血肉之軀如何能夠抵抗上古凶陣,被凶陣吞噬的族老們皮開肉綻,血流成河,發出痛徹心扉的凄厲喊叫。
祁末心下一驚,下一秒便被冷如冰霜的沈宴回伸手一提入了陣中,自行取了些許血液,沈宴回面無表情用掌力擊入陣眼,不多時,陣眼處便綻開一朵帶着聖潔之光的蓮花,花瓣枝葉延展,美不勝收,吸收凈化着潑天血氣與惡念。
祁末腦子依舊呆怔着,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叔伯予要他幫忙做的事。
九死一生,眾族老剛從背叛的餘韻中緩和過來,下一秒便痛哭流涕道:“家主,是我魚目混珠,求家主饒恕啊!”
還有族老奮起將洪老擊倒在地:“說,為何要蠱惑我們!”
洪老吐出一口鮮血,滿臉獰笑道:“一群蠢鈍如豬毫無用處的東西,同我一起捨身獻主還算做些貢獻,你們以為叔伯予他就是個好相與的?左右要死,全都逃不掉哈哈哈哈哈!”
聞言,族老們滿目驚懼,爭先恐後力表忠心:“家主,都是洪老威逼利誘,我等乃是受他欺騙啊!”
洪老狠狠啐了一口,帶着血沫碎齒:“一群宵小之輩,鼠目寸光,少主,待我替你取其狗命!”
語畢,洪老鷹目一瞪自爆丹田,衝擊波頃刻間席捲了周圍幾名癱倒在地毫無反抗之力的族老,橫死當場,再無生機。
封不群蹙了蹙眉,眼神略帶嫌棄地撣了撣衣角濺到的血沫:“髒了。”
叔伯予目光陰鬱:“封少主好戲唱罷,該退場了。”
封不群抬起星眸,其中滿是粲然笑意,星辰閃耀奪目至極:“表舅說什麼呢?好戲不是剛剛開始么?”
叔伯予抿唇不言,表情已然不耐,封不群蹲下身,微笑着對眼帶懼意的一位族老笑着說道:“說,你現在想為誰賣命?”
族老戰戰兢兢掃視全場:“我…我…求尊上收留。”
此言一出,震驚全場,然而同時也提醒了殘餘人士,封不群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叔伯予同樣雷厲風行手段殘忍,更何況叛主之人怎可在老東家這裏尋得善終,因此思慮一瞬后盡皆咬牙,磕頭拜倒在魔尊腳下:“求尊上憐憫。”
魔尊滿臉吃瓜吃到自家的訝然,微微坐起了身眼帶嫌惡道:“不要,你們太丑了。”
族老們面面相覷,混賬!登時面紅耳赤氣喘如牛,一張張乾枯如樹皮的老臉都沒忍住崩裂,這這這…實力為尊的世界,誰沒事費心保養臉皮嘛!
“哈哈哈哈哈哈,怎麼辦,父親大人嫌你們丑,不要你們呢。”封不群調笑着說道,話語實在氣死人不償命。
“封少主!”叔伯予厲喝一聲。
“哎,惹表舅生氣了,本來今日可借我東風做場戲,重新收復人心,現在怎麼辦呢?父親大人與我都不要的垃圾,表舅還要麼?”封不群低頭狀似溫柔地拿手帕擦了擦那面目青白的族老臉上的血痕,“你呢?二度叛主,表舅敢要,你敢回去么?”
那族老嘴唇囁嚅,心中悔恨交加,終於明白過來自己這是被徹頭徹尾地利用了,新仇舊恨與羞面見人的複雜情緒之下,族老大喝一聲:“愧對家主知遇之恩!”
語畢,雙目炸裂,當場自爆,二三無顏見人的族老同期羞憤地自爆而死,衝擊餘波收割了場中所有族老的性命,如此一役,百年煊赫,與世長存的叔家,竟是生生折損了四分之一的精銳戰力。
離得最近的封不群所受波及最大,然而卻在大吐了幾口血后,滿不在乎地擦了擦唇角,再次朗聲笑道:“表舅,你這批人不太行。”
殺人誅心不外如是。
叔伯予斂了笑意,上位者的威嚴盡顯:“封少主,如此大辱,不死不休。”
封不群抱了抱拳笑道:“承讓承讓。”
語畢,便帶着蓼姬與諸暨二人轉身離去。
“嘖嘖,小瞧這討債鬼了,不虧是本尊之子。”魔尊略有些滿意地點頭讚許。
祁末被這等厚顏無恥之人給震懾當場,果然,不能因為多見了兩面,就忘記這人渣種馬的噁心人的本性。
叔伯予終於轉頭搭理了魔尊,薄唇輕啟便是乾淨利落的一個字:“滾。”
魔尊俊美的臉上竟還帶着幾分委屈:“阿予,這與我無關啊。”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何必還賴在此處?”叔伯予語氣冰冷。
魔尊猶自誇張地嘆了一口氣:“阿予怎可如此看我,你難道不知我最看不上那些搞陰謀詭計的?”
“十七年前的你許是如此,十七年後的你還是如此么?”叔伯予目帶寒光,“既然已經借夠了叔家的勢,還不快滾?”
“可惜我對你的拳拳之心,”魔尊一副為情所傷的模樣演的入木三分,“罷了,我也不多留惹你厭棄了。”
語畢,魔尊同樣踏碎虛空而去。
祁末只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不夠用了:“他這是去哪兒啊?”
“合歡門。”
“啊?”祁末一臉驚訝,尋歡作樂沒點節制的么?
“他有個老相好,此番必是想將合歡門拖下水,”叔伯予眼神厭棄,“拿叔家造了這麼些勢,全天下也該知道他回來了。”
“那人渣挑叔家下手做什麼?為了尋他那一魄?”
“只是其一,叔家做情報生意起家,有哪裏比叔家的消息傳得更快?加之百年世族,皇親國戚的地位,而他魔尊不僅能動手,還能與家主‘談笑風生’全身而退,絕佳的造勢之選。”
祁末心中咋舌,一個個都是大陰謀家,應該讓他負責宣發的。
“那一魄,要是被他尋到了…”祁末有些擔憂,魔尊當年可是抗衡真神之人,即便最終落敗,真神亦兩敗俱傷。
“他終是要尋到的,畢竟是他的一部分,”叔伯予莞然一笑,伸手掃下了桌上破碎的茶杯,“只是不知是他先找到,還是封不群先找到。”
祁末本想問封不群找他爹的一魄做什麼,轉頭想想這個帶孝子的神奇腦迴路,做什麼都正常,也就不再多問。
“封不群實在可惡,讓舅舅受這麼大損失。”祁末一面啐道,一面挑撥離間。
叔伯予嗤笑了一聲:“收起你的小心思,這結果並未偏離多少。”
“啊?”
“小璋真以為舅舅如此良善,不會除了那些叛徒?”叔伯予挑眉看來,祁末心下瞭然,也是,叔伯予原本的打算便沒想讓他們活着,只要不是死了給凶陣添養分,便不算超出叔伯予的預想。
“他們父子二人想打擂台,自管打去,打完了都給我滾。”
祁末恍然,想來今日所謂叛徒,不僅有封不群的人,還有魔尊的人,雙方都不想對方得叔伯予的助力,互相下手互相拆台。
祁末哭笑不得,簡直多此一舉,叔伯予明明恨不得他們兩個都去死,且看他們二人炸了叔伯予這麼多屋子,摧毀這麼大地盤,這…都是銀子啊!
絕對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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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是魔尊的人,帶頭借封不群的名打叔伯予的臉,後面向魔尊表忠心的人裏面有封不群的人,借魔尊的名打叔伯予的臉。舅舅好慘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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