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此後接連數日,陸昭然都沒有再來,祁末終於扎中變態的心窩,樂得自在。
雖說如此,祁末不是不擔心沈宴回,這麼久都沒有來,他是不是被什麼絆住了腳?難道,他受傷了?
想到這一點的祁末茶飯不思,坐牢大半個月,身子都清減了不少。
本就沒有多少時間和沈宴回在一起,還被陸昭然這個煞筆囚.禁這麼些日子,浪費時間等同謀財害命,祁末恨不能將陸昭然挫骨揚灰。
轟——
轟——
轟——
地動山搖,震耳欲聾的靈力波動竟然都傳至這邊,祁末內心焦急,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不速之客陸昭然出現在眼前,祁末急急問道:“怎麼了?”
“他來救你了,你開心么?”
祁末喜笑顏開,露出了這些時日裏唯一的笑容:“真的?”
陸昭然俯視着祁末,嘴角拉開一個殘忍的弧度:“可他不會知道,今日亦是他命喪黃泉之日。”
祁末眸光一沉:“你打什麼算盤?”
陸昭然湊近了些,抬手解了祁末的髮帶,瀑布般的長發散落肩頭:“你覺得呢?”
祁末咬牙道:“和魔尊有關?”
“小可憐,你這麼聰明伶俐,愛的為何不是我?”陸昭然嘆然,轉瞬揚起譏諷的笑意,“不,你若是真的聰明伶俐,便不會愛上沈宴回。”
祁末簡直要對陸昭然口中的情啊愛啊PTSD,他難道看着像是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不成?
想通了其中關節的祁末不免恨恨咬牙:“你打算利用我將沈宴回引到魔尊那裏!”
“今日,此地必將覆滅,”陸昭然並不否認,只是對着祁末伸出手自說自話,“小可憐,若是不想埋骨於此,便隨我一同走罷,我們去遊山玩水,去浪跡天涯,可好?”
淦!
祁末惡寒,真是被纏上了甩都甩不掉的感覺:“你惡不噁心,你只是迷戀被愛的感覺,也根本沒有愛上我,裝什麼狗屁情深?”
陸昭然並做反駁,只是歪了歪頭輕輕地笑了:“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總歸,你是我的。
祁末讀懂了陸昭然未盡的話語,不免心下又是氣到跳腳。
變態的腦迴路無非兩條——
我得不到別人也不能得到;
我不要的別人也不能要。
對此,祁末只表示想敲掉他們的腦殼。
“真可惜,”陸昭然施施然收回了手,“小可憐,你錯過了最後一次機會。”
“閉嘴帶路吧您。”
知道拒絕陸昭然跑路建議的自己無論如何都會被當成誘餌,那還不如早點上路省得再和陸昭然這個煞筆獨處。
陸昭然最後深深看了祁末一眼,像是要將其刻在心裏,存在腦海里。
纖長瑩潤如藝術品的手輕輕一揮,緊縛四肢的鎖鏈便斷裂開來,束縛了大半個月的四肢早已酸軟無力,祁末一時不察竟是直接癱倒在地。
疼——
祁末緊蹙眉頭,突然被人打橫抱起。
“放我下來。”祁末怒目而視。
“我以為,人質是沒膽子有那麼多要求的。”陸昭然笑意嫣然。
“你!”祁末恨恨咬牙,想早點見到沈宴回,不能再鬧了,只能忍着噁心偏開了頭。
陸昭然足尖輕點動用靈力,腳力暴漲,周邊景物飛速掠過,一路上橫屍遍野,戰爭早已打響,祁末也不想思考到底有哪些勢力,反正待會兒就能看見了。
不多時,已經抵達了封印大陣近前。
祁末睜大了眼睛,此地不就是他當年誤入的麓山派小苑,被迫和封不群一同收聽了真人教習的小花園么?祁末咬牙,怎麼就沒想到呢,當時封不群鐵定是來佈置上古凶陣的,怪不得封不群在思無涯底弄了個一模一樣的小花園,原來是提前熟悉佈陣方位。
數月不見,封不群的唇色更是鮮紅了幾分,融了星辰大海的眸子流光閃耀:“小兔子,你來了?”
也是,這麼重大的場合,封不群怎麼可能會缺席,祁末看見他身邊的蓼姬目光一沉,沈宴回是否被她所傷?傷的重么?
祁末不想保持着這個窩囊的姿勢,用力掙了掙,然而陸昭然看着顯瘦,雙手卻牢牢禁錮着祁末的身體讓他不得動彈。
“放開我!”
“放開他!”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祁末驚喜地看向聲音的來源,一時之間不由得喜極而泣,沈宴回,他沒事!
李厭鬼許是與羲和君、雁南歸剛結束戰事便奔赴了此地,此時此刻一同出現。
冬白則推着叔伯予緊隨其後,紅兮白了蓼姬一眼:“老妖婆,傷成那樣還不死。”
蓼姬舔了舔下唇妖嬈一笑:“為師壽與天齊。”
這邊廂,沈宴回已然祭出洛神奔襲而來,連日來的憂心、愧疚、思念與萬般瘋魔皆是化為殺招,陸昭然未作抵抗,只抬手掐住了祁末的脖頸,笑逐顏開挑釁道:“繼續啊。”
沈宴回投鼠忌器,目光擔憂地看向祁末,僵立在三丈開外不敢動作。
祁末恨恨罵道:“卑鄙。”
陸昭然不以為恥,笑聲愈發瘋魔:“小可憐,當個人質不正是你所求么?”
祁末對着沈宴回道:“動手,我沒事。”
下一秒,脆弱的咽喉卻發出破碎的嗚咽聲,陸昭然那個瘋子,竟是二話不說直接施力。
臉龐瞬間漲紅,祁末不可抑制兩眼上翻,這模樣定是難看得緊,祁末雙手摳挖着陸昭然的手,然而卻如同蚍蜉撼樹一般不可撼動。
淦!雖然死不了,喉骨斷了也很難受好不好!
招式凌厲,沈宴回雙目圓睜徑直襲來。
“蓼姬。”
羽化境強者驟然出擊,空氣凝結行動滯緩,下一瞬間,祁末已然異位站在了封不群身邊。
“咳咳——”甫一脫離陸昭然,祁末咳嗽了幾聲喚道,“宴回!”
封不群邪肆一笑,抬手摁在了祁末的肩膀上,對着奔赴近前的沈宴回道:“你猜,我會不會殺了他?”
祁末:…煞筆!一群煞筆!
傳世名劍在手,卻苦於沒有施展之處,沈宴回咬破舌尖強壓下愈發暴動的心魔,不可以,至少不能是現在,會嚇到末末!
雖然藏的緊,祁末卻沒有錯漏沈宴回的痛苦,戀人之間的心有靈犀此時此刻讓祁末心如刀絞。
轟——
又是一陣天震地駭的衝擊,一時之間地動山搖,山川色變。
污濁的魔氣自封印大陣泄露出來,那原本光芒四射的陣法此刻竟有熹微之勢,叔伯予眯了眯眼,擋不住了,果然還是朝着最壞的推演發展了。
令人心悸的魔力波動過後,須臾之間光陣驟滅,正是那一瞬間,潑天的黑色物質自光陣中湧出,攜着極黑極暗極盡罪惡的氣息席捲而來。
空氣凝滯,威壓令人心驚,遠超羽化境的威力,祁末恍然間感覺靈魂都要脫離身體,直直墜入地獄。
肩上的手牢牢摁住了祁末,構成了靈魂與身體的橋樑將其扣在此地,祁末回過神來,大汗淋漓,差點便虛脫暈過去。
在場眾人的神情表明抗下那威壓也絕非易事,祁末心驚,今日,他們真能善了么?
“未曾想有這麼多舊人迎接,委實令本尊感動。”聲音疏朗,如同九天雲雀。
黑氣裹挾着聲音的主人而出,那濃稠黑色物質逐漸幻化成一襲黑衣,虛虛籠在那人身上。
祁末自下而上,目之所及是一雙赤足,膚色白皙得連腳背青色的經絡都能看見,暗綉銘文的黑衣不羈地敞至胸腹,再往上——
視覺衝擊之下,祁末條件反射之下屏住了呼吸。
那是怎樣一個男人,山海為眉眼,星辰做點綴,五官深邃如刀削般堅毅,棱廓卻又不過分凌厲,甚至還有幾分雅緻。
極美,極雅。
至醇,至烈。
祁末懊惱地咬了咬下唇回過神,不能因為一張臉皮就忘了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的事實!
十七年不過彈指一揮間,歲月未能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魔尊似是只能看見叔伯予,朗聲一笑語氣熟稔:“沒想到還能看見阿予,可是不生我氣了?”
叔伯予冷冷道:“別來無恙。”
叔伯予語氣還算平靜,但是祁末猜想可能內里早已火山噴發,這真是叫被狗屎纏上甩都甩不掉。
魔尊似是還想說些什麼,斜刺里卻插來短短一句問話:“姑姑呢?”
從未想過還有小輩竟敢用這種態度同他說話,魔尊不免愣了楞,似是疑惑道:“你在問本尊?”
陸昭然抬頭直視魔尊再次冷冷問了一聲:“姑姑呢?”
“冉顏的侄子,”魔尊輕聲笑了笑,然而對於上位者,笑容遠比怒火更令人心驚膽戰,“誰給你的膽子以下犯上?”
話音剛落,陸昭然不折的脊骨已被滔天威壓強行壓制,狠狠跪倒在地面,膝蓋崩裂出碎骨。
“雖說本尊脾氣好了不少,”魔尊粲然一笑,“但問話還是要有問話的姿態。”
這翻臉不認屬下陰晴不定的性格,這一言不合就干趴半步空寂的實力,祁末愈發覺得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
“昭然請教尊上,”陸昭然唇角溢出鮮血,目光仍是執拗,“我姑姑現在何處?”
“那女人不過空寂境的修為,怎麼可能敵得過真神煉獄,沒兩年就成灰了,”魔尊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一副這麼件小事也敢打斷他說話的模樣,再次轉向叔伯予笑道,“阿予不若與我同行,我們把酒言歡?”
這男人,根本沒把在場的任何人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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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跑出來啦鴨鴨先踹一j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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