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回家路上
“可以放開了嗎?”空氣里曖昧的氣息讓我無法好好呼吸,鎖骨上的咬痕有螞蟻啃噬的疼痛。
我感覺體內有股冷流流遍全身,鎖骨上的小傷的同感消了幾分。若安如觸電般鬆開我的腰離開。
“你身上怎麼會有……”她花容失色,臉色瞬間慘白,嘴唇顫抖。
也許是剛才的那股能量,若安身上有我不喜歡的味道,那味道我想起是什麼了。
以前回家的路上,天黑,沒辦法在附近找到住的地方,獨自一人在黑暗裏尋到回家的路。
路上蟲鳴聲加上颯颯陰風陣陣,着實折磨我的神經。
路上看見一隻被壓癟的死老鼠,它身上的屍臭味就和若安的一樣,她身上的還要淡上幾分。
“我身上沒有什麼,你怎麼了。”我盡量對她保持微笑。
她身上是有人的溫度的,但不知道為什麼,腐爛的氣味飄散開來,就算我的嗅覺敏感度低了幾分,還是能夠聞得到。
“沒,沒什麼。”她一溜煙跑了。
我仰頭望向天空,一輪暗紅色的月亮在雲中若隱若現,看來今晚回家不怎麼太平。
“小胡,先別走,你東西掉了。”宇哥遞給我一黑色的普通錢包,我仔細看他沒看出什麼名堂。他和我告別先走了。
我掏出口袋裏的錢包和宇哥給的錢包一對比,簡直是一模一樣,連磨損脫皮處都一樣,打開兩個錢包一看,抽出裏面的東西一對比,神了。
半夜是打不到車的,我走路回家。
前面的小巷子裏傳出哀怨凄厲的歌聲,紅色旗袍裝的女人撐着一把血紅色的油紙傘走過我面前時扭頭羞澀一笑,千嬌百媚。
“帥哥,你這麼玩也出來逛。”她輕啟紅唇,櫻桃小嘴極其誘惑。但與我身上的縛靈相比還是差了那麼一大截。
我冷着臉:“我下班回家,你要是有事你去忙,我不陪陌生女子耗時間。”
她捂着嘴笑,那把傘擋住她的半個頭。
“小哥,你還真是不解風情,我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了,你給她碰,對我這麼冷漠。”她嬌嗔的聲音聽得我耳朵難受。
“你要是再攔我去路,我不介意把你收入我的囊中。”想着如今唯有應付好她,尋找機會出手,勝算大了,才好回家睡覺。
我伸出手將她拉進懷裏抱着,她發出幾聲貓叫般的嬌喘,柔軟的身體是冰冷的。
傘掉在地上。
“小哥哥,你好壞。”
“還有更壞的,你要不要試試。”我感覺我快變成調戲女鬼的專業人員了。
我的身體附近出現空間扭曲,四周的路變成一座古宅的後院。
“這裏是我的住處,小哥哥,你看,美不美。”
亭台樓閣,假山亭榭。
倒是別有一番雅緻的意味。
“你讓我來這是要見家長嗎?”我佯裝出歡喜的神情。
她冰冷的指尖輕觸在我的唇上,拖着我進去裏屋看看。
十幾個身穿古裝的丫鬟擺出矮桌,她們再擺出一套齊全的酒杯茶杯在桌上。
紅衣女人拖着我和她面對面坐着,眼裏秋波泛濫。
我在扶余古帛里看到過有這方面的記載,她是個妖怪吧。
只有妖怪才能設置如此強大的結界,我修習的道術太少,眼看着她給我倒酒,我思考着對策。
“小哥哥,你快喝了酒,喝完我們聊聊。”她眼中的紅瞳看的我心慌,再過一秒,瞳色變回黑色。
貓咪的叫聲傳來,她的臉色變得鐵青。
一隻通神雪白的貓咪快速爬到我的腳踝處,我摸摸它的頭,它乖巧地蹭蹭我的手,喵喵叫了兩聲,很是可愛。
“這隻貓太礙事了,我把它弄走。”
貓聽到紅衣女子說話的聲音,怒了,爪子的指甲全部露出來,兇狠地望着她。
我拍拍她的後背說:“別怕,它挺可愛的。”
白貓撲向紅衣女子,她慘叫一聲,四周的景物恢復正常,我又看到了回家的那條路。
貓和女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彷彿經歷了一場夢。
但手上的符紙已經沒了,剛才貼在紅衣女子的身上。
我拍拍身上若有若無的灰塵,聞到衣服上沾有一股騷味。
路邊攤和夜市攤收攤的時間都是兩點,而此時已是三點多了,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還在賣燒烤串的,誰買!
“新鮮美味的羊肉串,快來買!”老闆吆喝着,街上的人煙稀少。
我路過他的攤子,近前一看,是個濃眉大眼的老伯。
他的眉毛實在滑稽,一笑更是顯得好笑。處於對老人的尊重,我沒笑。
“年輕人,你能看到我。”老伯露出驚喜的笑容,這笑容摻雜幾分詭異的味道。
周圍的空氣輕微波動,憑空走出一堆人到攤子前面買東西。
每個人從我身上穿過,我獃獃地佇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手上拿着的羊肉串變成血淋淋的腸子。他們吃的有滋有味,十分享受。
“大哥哥,你吃嗎?”一個制服小蘿莉把一串新鮮的肝臟湊到我的面前。
我搖頭。
“小妹妹,這裏是在幹什麼。”我這次無法感受到任何一點現世的氣息,頭頂上的天空沒有了紅月。
女孩驚訝地看着我的臉:“哥哥,你是人,怎麼會來妖市。”
九月十六這天,若碰上紅月又進入妖市證明你離開人世。
我用力擰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疼得要死,確定眼前發生的事不是假的。
肉體凡胎也能來到妖市嗎,真是奇了怪。
“哥哥,你好厲害,腰上藏有一個姐姐。”小妹妹一高興,手上的串串甩來甩去,血全部濺到我身上。
我皺皺眉頭,血腥味。
“姐姐,小妹妹,你看錯了。”我摸摸口袋,裏面沒有一張符紙。看來今晚是要在妖市裡逛一逛了。
慢慢的,各種妖怪和他們的攤子憑空出現在我身處於的這條有異空間的街道。
我沉思半響,後背被人拍了一掌。
“閻王,你居然出來逛街。”我打量這位莫名其妙叫我閻王的男人,他頭上長有兩個牛觸角。
牛頭?
“怎麼,認不出我了,我是你的好兄弟。”他作勢又要拍我的肩膀,今天被人拍的次數多,下意識地躲開了。
“抱歉,我是來看我妹妹的。”我笑着指向街的那頭狂吃一路的可愛小女孩,儘管大口吞吃生肉的場景可怕了些,但我可以忽略。
“你逗我玩,你只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