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半夜的保安
我回到自己租住的二樓房子，幾個月沒回來，房間裏所有東西上有一層灰塵。
出於農村孩子的勤勞，我把衛生重新做了一遍。至於被套什麼的我想我明天早早起洗吧。
一忙忙到半夜，肚子餓了，家裏也沒準備應急的泡麵之類的，有從家裏帶回來的柿子干。
我看看時間不晚了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大廳的燈光忽閃忽亮，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我可能是太累了，沒想起來以前網友給我的忠告，去打開了門。
一開門，陰氣逼人，藍色的冷氣在過道里彌散。
五十多歲的保安對我微笑：“大半夜的還不睡，早點睡。”
“大叔晚安！”他微微點頭，身體飄向另一個門口，我慢慢關上門，大口喘氣。
嚇死我了，這大半夜的來敲門，還問你睡不睡的問題，你還不如不問。
我剛才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現在在地上變成一堆碎片，水流了一地，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我看到有大攤的水漬幻化成大灘血漬。
我屋裏有一個調皮鬼，以前不知道他的存在以為是自己糊塗把杯子弄掉，這次不同，他隱隱看到調皮鬼模糊的身體。
他是個小男孩，皮膚過分發白，那雙眼睛好看，黑黑亮亮的。
我裝作沒看見回到房間裏睡覺，他也跟着我進來。
我蓋好被子，他在我的房間裏走來走去，又在我放東西的地方翻來翻去碰到一張黃色的符紙，身體不斷縮小鑽進符紙里。
微眯着眼的我見已經收服了他，從床.上跳起來，從口袋裏找出細根的紅線，把符紙折好再用紅線捆好放進漂流瓶里。
做完這些看了時間4:00，我定好鬧鐘，重新躺回床.上，眼皮沉重，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這棟大廈的房間不隔音，我聽到敲門聲懶得去開門了，一覺睡到鬧鐘響起的時候。
醒來，周圍站着一群正在聊天的女人們，他們看到我醒來，集體惡狠狠地盯過來。
在白光照進來的時候，她們集體沒了蹤影。我拉開窗帘，把我昨天在外面準備好的符紙全部貼在窗戶玻璃上。
我也把漂流瓶放在窗戶能透過光，光影移動的一塊比較固定的地方。我打開錄音機，裏面連續播放的是完整的往生咒。
昨天下午我到大廈外見我的租住的地方鬼氣衝天，於是去搗鼓搗鼓好制服這些調皮鬼的東西。
特別是小型的錄音機，買它，我花了我兩個星期的伙食費，可以說，我再不上班就得餓死。
好巧不巧，總管給我打電話說我好幾個月曠工，不管是什麼理由，公司是有硬性規定的，超過假期不及時請假按曠工處理，曠工滿一個月結賬走人。
很顯然，我曠工超過一個月，坐在地上很是頹廢。
手機上接收到銀行卡的轉賬記錄的信息，是主管的賬戶，我還沒去上班先被炒了。
往生咒的聲音充斥我租的房子的每個角角落落。
我換了件保暖大衣出門去找工作，下樓到一樓門口，我再看二樓，二樓沒有亂竄的鬼氣。
沒了哪些煩人的調皮鬼，我的心情愉悅了許多，哼着小調去逛街。
說是逛街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別人逛街，大包小包的東西買回去，我純粹是窮游。
晚上估計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我走出門口發現了以前的保安亭，亭子廢棄已久，一個流浪漢衣衫襤褸躺在裏面，凹陷的鐵鍋架在一小堆木材灰燼上。
流浪漢翻了個身，看到我癲狂大笑，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一般瘋子會瘋估計就是被嚇瘋的，我害怕他突然跑過來把我咬一口之類的，像是多年前做的一個噩夢。
街道上的人不是很多，天空飄散幾點雨星，慢慢地變成滂沱大雨。
我身邊多了一個人，她俏皮的地跳到我面前，那雙含着秋水的眼睛，還有她嬌好的容顏讓我為之動容。
“你怎麼會出來，現在是白天。”說話間我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白色的霧霾遮住了陽光，只能看到一點輪廓。
“我出來看看你，幫了你幾次，見到我也不說聲謝謝。”她嘟起小嘴表示不滿，小臉扭着的模樣如小孩子吃不到糖的表情，很是可愛。
京都，她都能出來逛，還能說明什麼，白色的霧氣環繞在城中，空氣悶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沒有帶口罩，她手上拿着一個白色的東西在我眼前晃蕩，“是要這個嗎，你出門的時候忘記帶了。”
她笑語盈盈，模樣像是沒長大的小女孩。
我忍不住伸出手揉亂她的頭髮，她呆了一秒，面上漾起笑容。
她還真是愛笑。
我接過口罩戴上，呼吸難受的感覺沒改變多少。
“對了，我知道你名字，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她湊過來，我拉住她的小手，感受到她手心傳來冰涼的感覺。
我第二次牽女孩子的手，她總是在我有神的時候，臉突然湊過來，細膩的皮膚不染一點塵埃的白。
路人看到我們紛紛側目而視，我剛開始以為他們是驚訝於她的美麗，後來才知道他們看不到她，把我當做因愛人去世得了失心瘋的可憐人。
“我是鬼的話，你怕我嗎？”她說每句話，能聽出她的心情不錯。
我微笑，注視着她的面容，心跳加速。
“不怕，你幫過我，我不會害怕一個善良的鬼。”
“哈哈哈，你還真是有趣。”她笑的花枝亂顫，眼淚都笑出來了。
“噓。”她的表情嚴肅起來，我這才察覺到前方有一群孤魂野鬼漂浮在關門的夜店上空。
怨氣衝天，我一靠近，能感受到枉死的人巨大的怨念，他們不希望自己的生死大權受人掌控，沒有一點自由。
夜店門口上寫着招聘信息，我拿出手機撥打上面給的電話，手機里傳出的女聲妖媚撩人。
“你好，是要應聘嗎，晚上夜店七點開門的時候來吧。”
“好，謝謝你，叨擾了。”我禮貌性地回了一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