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火車上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離火車到站時間還有六個小時，這六個小時該怎麼過呢？
我決定到附近找家旅館洗個澡，逛了一圈，所有的旅店老闆給出的價錢貴的驚人，我沒錢。
從最後一家旅館出來，火車站附近的一條街道擺滿燒烤攤，烤肉的香氣飄散開來引誘路人停下他們的腳步。
我猶豫再三，數數口袋裏的錢咬咬牙去了候車廳待着等時間過去。
候車廳燈火通明，裏面的人多而雜，多是拖家帶口的，少數是和我一樣獨自去陌生的城市謀求生計的。
對於戀鄉的人來說，不管呆在那個地方多少年，那個城市仍舊是陌生的，有許多未知的地方，我們只能了解他的一小部分。
孩子們是最有活力的，他們追逐打鬧，天真無邪的笑容會出現在他們臉上。
我看到這一切，以為不會有什麼怪事發生。
紅色的繡花旗袍出現在我面前，小女孩哭的可憐兮兮的，她委屈的模樣惹人憐愛。
“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是我在上一趟火車見到過的那個說我是傀儡的小女孩，我沒想到她會叫我爸爸。
好事的人們在小聲議論我的品行，什麼不負責任，孩子年紀小，做爹的居然要拋棄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真不是人的話在人群里擴散。
我的嘴角抽搐幾下，擠出一抹笑容把小女孩拉近一點，我揉揉她的頭髮安慰她，“別哭，爸爸不會不要你的。”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倒映着我的面容，我的身後有黑影升起。
“爸爸，你要小心這裏的怪物。”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地鑽進我的耳朵里，我揉揉她的頭髮說：“乖女兒，爸爸知道你是什麼，你來提醒爸爸是要我給你什麼東西吧。”
從第一次看到小女孩的時候，我看出她不屬於陰間的東西，身上沒有怨氣，紅色的喜氣比較重。
扶余古帛上提到過關於福神的記錄：人多不順，遇一黃髮女童，模樣標誌，喜愛玩鬧，愛找人討東西。
小女孩微微點了頭，露出得意的神色，“爸爸真聰明，如果不是形式所迫，我會告訴爸爸很多事情。”
“好了，說吧，你要什麼。”我對她說的事不感興趣，我比較好奇她要向我討的東西是什麼。
我和其他人比實在是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就算我拿出扶余古帛，別人也當做破布。更何況對於她這種級別的神仙是不需要修鍊道術的。
“爸爸，你等會。”小女孩跑到我身後，她用力一抓我的後背，彷彿有一股暖流流過背後，原本發冷的後背變得暖了起來。
小女孩跑回我的面前，手裏抓着一團黑色的絲線，“爸爸，你幫你處理一點小麻煩，女兒是不是很乖。”她眼中的笑意如暖人的陽光。
“嗯，很乖。”我伸出手去揉她的頭，她貓着身躲過了，手上的黑絲消失了。
她重新站在我的面前，這次她不再笑了，目光深沉儼然像個小大人。
“爸爸，你把你腰上的姐姐給我好不好。”我想也沒想回絕了她。
我不太清楚回絕神的請求會招致什麼樣的後果，事後，我也沒有後悔自己做的決定。
縛靈幫過我幾回，我不可能把她賣了換取所謂的幸運，神和靈一向處於敵對狀態，我要是將縛靈交予她，縛靈會消失在這世界上不留一點痕迹。
她仰頭大笑起來，周圍的人全部被定住，她跑了出去，身體慢慢消失在門口。
“哎，小夥子，你醒醒。”我聽到一個大叔的聲音，睜開眼看到他穿着工作制服。
“大叔，幾點了。”我剛醒，聲音低沉沙啞。
大叔臉上的表情誇張，他說，“小夥子，你不會是睡傻了吧，你來的時候叫我提醒你時間到了叫你。現在當然是兩點，你要坐的火車快停了，快去吧。”
“兩點了！”我趕緊背起我的包，拎着我的柿子干跑向檢票門口。
原來，剛才是夢，不過，夢的感覺很真實。
火車的車輪碰撞鐵軌的聲音愈來愈近，我身後也有和我乘同一輛火車的人，其中有幾對情侶，他們肩並肩走着，時不時傳出調笑聲。
我走在他們身後，每次都是這樣，猝不及防地吃到狗糧。
坐趟火車也是心酸，想我都快二十五了，多年來守身如玉，純良少男一枚沒有找到女朋友真心是天理不公。
我埋怨了一會上了火車。
這次我狠下心買的是卧鋪票，回到京都要吃一個星期泡麵才能過日子了。
我到了有卧鋪的那節車廂找到自己的鋪位，是下鋪。我放好東西，脫鞋脫襪躺上床拉過被子一蓋聞到一股難聞的汗臭，我受不住又坐起來。
端着泡麵的男生走了進來，他睡我上鋪，問我能不能坐坐我的鋪位。我點頭同意，他把泡麵湊到我面前問我餓不餓，他可以給我吃點。
“不用，我是睡不着，你吃吧。”
他吃泡麵吃的極其認真，我頓時覺得無聊，拿出手機玩俄羅斯方塊。我的手機不是智能手機，是只能打電話的老人機，為的就是防止自己用智能手機耽誤正事。
大概是從高三那年開始，學校進行大搜查，誰要是帶智能手機進學校會受到學校處分。
我那會成績爛的要死，為了不玩遊戲影響學習成績，去一家回收二手手機的店賤賣手機換了台老人手機，一用用到現在。
我的鋪友見我玩老人手機玩的入迷，放下泡麵盒過來看我玩什麼，一看是俄羅斯方塊乾脆爬上自己的鋪位睡覺去了。
我聞着空氣里的泡麵味，肚子不爭氣地咕咕直叫。
“鋪友，你幫我把泡麵盒扔了吧。”
我還想問憑什麼，上鋪的傢伙發出巨大的鼾聲，我只能照做了，不扔了我聞着味道也睡不着。
凌晨的時候，火車上的人多數是在睡覺，極少部分人睡不着在打撲克和玩手機。
孩子的哭聲幾乎去到哪都能看到母親不同版本的哄孩子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