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鍾熠眉頭微蹙的看着她,“什麼買王?”
比賽規則?
季弦星輕咳了一聲,看着他眼中的認真有些羞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季弦星你認真一點啊!
她喝了口奶茶,掩飾道:“沒事。”
鍾熠有些無奈的看着她,下意識伸出手,想彈她額頭。最終也只是轉個方向,去拿一旁的咖啡,啞聲道:“專心點。”
“哦。”季弦星應着,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連眼底都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會和鍾熠永遠這樣好下去,幸福觸手可及。
兩個人收了收尾,鍾熠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帶人去吃飯。
“想吃什麼?”鍾熠一邊問着,一邊用手自然的虛擋了一下門,讓她先出去。
季弦星眼睛眨了眨說:“這是你的地盤,你比較熟悉,有沒有什麼推薦?”
她忽然覺得自己了解他好像有點少,雖然兩個人在一起吃東西的次數不算少,但好像每次都是鍾熠在遷就她。
她想多了解他一點,畢竟……
是未來的女朋友嘛,功課要提前做好。
兩個人並排穿過秘書辦,一起坐上總裁專用電梯,完全沒有看到後面那群人的瘋狂眼神暗示。
直到電梯門關上,大家終於按耐不住,放下拿到的文件,關掉隨便點開的頁面開始激情討論。
“剛剛那個扶門動作也太自然了吧!鍾總真的一如既往的溫柔紳士啊!”
“兩個人氣場好搭,站在一起好養眼,我他媽連他們小孩叫什麼都要想好了!”
“是啊,對話也好甜,‘你的地盤’就聽出了某種莫名的驕傲是怎麼回事?”
所有人都處在聊自己老闆八卦的興奮中,人類的本質就是八卦,可以讓人忘記打工的痛苦,工作的壓力。
而只有一個人垂着頭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兩眼無神的看着電腦屏幕,等待着HR的解僱通知。
快樂都是別人的,不會有人知道即將成為無業游民的她是有多痛苦。
-
華逸集團在CBD商圈,周邊全是商場。鍾熠想了想,帶她去吃了一家法式鐵板燒。
廚師真的是個法國大叔,長的像是聖誕老人,十分的風趣幽默。菜品也很精緻,季弦星吃的慢,往往上一份還沒吃完,下一份東西便又做好了,放到她面前的盤子上。
她有點着急,怕涼了影響口感,埋頭努力的吃着。
鍾熠依舊沒什麼胃口,只喝着面前的檸檬水。他微微側頭,眼中帶上些溫淡的淺笑。
隨後他轉過頭來,對着廚師略帶歉意的笑了下,再開口時竟然是標準的法語,“S'ilvousplatralentir,mesenfantsmangentlentement。”(請慢一點,我家小朋友吃東西慢。)
季弦星愣了愣,“你剛剛說的什麼?你什麼時候會法語的?”
“說我家小朋友嘴小,吃東西慢。”
小朋友這三個字不知道怎麼戳到了季弦星,像是比小孩多了些寵溺和包容,又帶着點說不出的味道。她心裏高興,雖然沒笑出來,可是眼睛水亮亮的全是愉悅。
鍾熠單手放在座椅把手上,一手扶着桌子上的水杯,再開口時聲音帶着些鼻音,“留學的時候,遇到過一個法國舍友,學過幾句。”
他眸子總是溫淡寧靜的,就好像他什麼都不做,只是坐在這裏,都會讓人感到一種慵懶的高階。
季弦星卻也能感受出,剛剛他說的那樣流利,可不單單隻是學過幾句那麼簡單。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賣弄不顯擺不將話說滿,帶着適當的謙和。紳士又神秘,像是春季的微風又像是幽深峽谷中的微光。
季弦星挺喜歡這種口味,清淡又不是原食材的味道,卻沒想到鍾熠也喜歡。她在心底暗暗記下,覺得兩個人越來越相配。
廚師上東西的速度果然慢了下來,季弦星減慢了速度,也有時間分心。
這才意識到鍾熠面前的東西幾乎都沒怎麼動。
“你怎麼不吃啊?”有一種一閃而過的念頭從季弦星腦海中劃過,“你不喜歡么?”
這種感覺她不知道如何描述,是因為知道她會喜歡,所以才帶她來的么?即使讓他推薦,他也會照顧着自己的口味。
除了被巨大的感動與滿足包裹以外,還有一點點的愧疚與壓力。她想要的,一直是一種平等的相處。
鍾熠輕搖了下頭,“沒什麼胃口。”
但其實鍾熠對這家餐廳的喜愛度一般。他的口味偏清淡,這家精緻有餘花哨不少,卻不怎麼合他的口味。
想着小女孩應該喜歡,就過來了。
季弦星莫名的鬆了口氣,可轉瞬間又意識到了什麼,眉頭微蹙道:“你感冒了?”
“有點。”
他們今天一直各忙各的工作,沒說幾句話。季弦星有些懊惱自己竟然現在才發現,她忽然也沒了什麼胃口,問,“那你想吃什麼?”
鍾熠淡淡的看向他,他的身上總是有股讓人安寧下來的魔力,帶着安撫道:“別管我,我什麼都不想吃,吃你的。”
他微微低頭,用下巴指了指,“我這一份已經要浪費了,你要是再不吃,師傅用心做的東西沒人品嘗,會讓人家很難過。”
就是這樣,他總能說服自己。
季弦星輕噘了一下嘴,繼續吃面前的東西,卻依舊有點悶悶不樂。
這時,一直翻動鐵板的師傅忽然開了口,“Cen'estpasungentlemandeprovoquerunepetiteamieencolère,laissez-moivousdonnerunspectacleunique。”(惹女朋友生氣就不紳士了,讓我來給你們表演個絕活)
鍾熠淺淡開口,“Justedesenfantsàlamaison,maismerci,jecroisqueceseraunspectaclemerveilleux”(只是家裏的小朋友,不過謝謝,我相信一定會是個精彩的表演)
胖胖的大叔臉上全是失望,連鬍子都應景的動了動,“Désolé,maisvousavezl'airvraimentbien”(抱歉,可你們看上去真的很般配)
他說完,還在兩人的臉上來回逡巡着,最後像是接受這件事一樣。隨後換了個微笑的表情,手在空中繞了兩圈對着季弦星做了個十分標準的紳士禮。
季弦星愣住,轉頭問鍾熠,“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她的眼睛很亮,在燈光下顯得愈發純凈,臉上全是茫然。原本只是個一語帶過的誤會,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覺得自己現在有些說不出口。
鍾熠最後只撿着重要的,解釋了一遍,“他覺得你不開心,要給你做個表演。”
季弦星有些好奇,“是什麼?”
鍾熠淡笑着,對着她勾了勾手指,“來,退過來點。”
她照做,眼睛看着前面,生怕自己錯過什麼細節。
待兩個人都退到了安全位置,法國大叔兩手在空中比劃着,做着複雜的動作。季弦星的注意力全在他手上,心想不會是十分老套的變出朵玫瑰花出來吧?
卻沒注意,大叔的另一隻手已經悄悄的放到了鐵板上。下一秒,鐵板上火苗竄出,隨後越來越旺盛,形成了一團火焰,像是火紅的巨龍在空中擺舞。
季弦星不由的睜大了眼睛,隨即笑了起來。
鍾熠側頭看過來,少女嬌妍清靚的臉被火光照的愈發明亮艷麗,明亮水潤的眸子中似乎有星辰在跳躍。他靜靜的看着,終於淺淡的眸子裏也不由的泛起溫淡的笑意。
兩人吃完飯後,鍾熠放了些小費,隨後送季弦星回家。
已是十月底,深秋的夜晚涼風習習。車窗緊閉着,有一股淡淡的又有些熟悉的清香傳到了鍾熠的鼻尖。
他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啞聲問,“冷么?”
季弦星搖頭,側頭來問,“你熱么?”
“有點。”
“那你開窗嘛,我沒事。”
到底是顧慮她,鍾熠只將後車窗開了個小縫。有凜冽的風瞬間肆虐的擠了進來,在狹小的空間裏衝撞着,將那少女溫和甜淡的香氣吹走。
鍾熠單手鬆了松領帶,心口那股悶熱仍舊沒有消退,風反而將頭吹的更疼了。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到了書苑壹號樓下。
鍾熠強打着精神,啞聲道:“上去吧,什麼時候再想過來提前發消息給我。”
“嗯。”季弦星輕聲應着,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再說點什麼,或者再做些什麼。
只是單純的,想把時間延長,她從未覺得時間可以過得這樣快。
她邊想着,邊去解安全帶。同時十分嫌棄自己的腦子,竟然這個時候突然短路。
腦子短路也就算了,安全帶也要和她過不去,扯了半天沒扯開,將她本就躁動餓心攪的七上八下的。
她垂着頭,眉頭微皺着,好看的側臉因為輕撅着嘴,多了些孩子氣。
鍾熠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一時間覺得好笑。輕笑道:“它怎麼惹你了?你再用點力整個安全帶都要被你拆下來了。”
他說完,便微微俯身,靠向她。
“你幹嘛買個這麼結實的車?”季弦星心裏煩,兀自說著孩子氣的話,沒有注意他的手已經伸了過來,反而更大動作的按着按鈕。
溫熱的指尖無意劃過她手背的瞬間,她覺得自己被他觸碰過的地方瞬間變的滾燙。她的手指無意識的蜷縮了下,整個手都在發熱。
季弦星的身體不自覺的緊繃起來,眼睛有些慌亂的眨動着,才意識到他離自己這樣近,近到能看到他頭上小小的發旋。
她整個人都被他身上淡淡的山間清泉味包裹着,覺得周邊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她有些呼吸不上來臉也熱熱的,連人都有些暈乎乎的。
“咔嚓——”
微弱的響聲在這安靜的空氣中無限放到,像是一個開關將之前粘稠的空氣打破,空氣再次正常湧入,季弦星終於清醒了過來。
鍾熠的聲音從自己的頭頂響起,帶着些虛弱的沙啞,“好了,剛剛卡到了東西。”
電光火石間,季弦星有些後知後覺的響起,剛剛他的指腹有些異常的滾燙。她猛地抬起頭,看到男人輕閉着眼睫靠在椅背上,像是在強忍着什麼。
她想都沒想的俯身過去,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
好燙。
季弦星心裏咯噔一下,急聲道:“鍾熠,你在發燒。”
※※※※※※※※※※※※※※※※※※※※
去醫院還是上阿星家住一晚,老男人你識相點自己選一個
-
今天鍾總找我聊了聊,說他對我有點不滿意
說他一塊錢起拍都有人嫌貴,五毛錢才勉勉強強
一定是我沒把他寫好,讓我好好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