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祖國花朵(9)
她的馬尾就在身後,扎得規規矩矩,正好就在蘇木一伸手就能抓到的地方。
他緊張地蜷了蜷手指,緩緩伸出罪惡之手,然後一拉……
“啊——嘶。”
靈溪被拉得後仰,一聲清脆的“啪——”拍開了蘇木的手。
她瞪眼,臉頰兩邊的肉鼓起,“你做什麼?!”
蘇木自覺奸計得逞,心情大好,懶懶的撐着額頭靠在桌子上,眼裏帶着淺淺的笑,“就想抓一抓。”
“禿頭了怎麼辦??”靈溪報復性的揪了揪他的頭髮。
那邊,老闆的號碼已經輪到了他們。
蘇木嘶了聲,把頭上的手抓了下來,“去拿東西。”
靈溪掃過一旁悄咪咪舉起手機的夏果果,踹了下蘇木的腿,“你去。”
蘇木直接抓着她一起到了製作台。
夏果果瘋狂拍照石錘:我願稱我為最佳狗仔!
靈溪甩開蘇木的手,揉了揉手腕,付了錢。
她抬眼望了一眼門外,慢吞吞的撐開膠袋,把兩個打包的麻辣燙分裝,提了一份,往門口走去。
夏果果收起手機,提着最後一份麻辣燙跟上來。
蘇木和靈溪並排走,夏果果跟在後面。
一個少女小跑着走進店面,恰好撞到了靈溪,靈溪沒穩住身體,向右邊一歪,撞在了蘇木身上。
得虧得蘇木平衡力不錯,雖然踉蹌了一下,但是扶住了往他懷裏撞的靈溪,還保住了麻辣燙。
夏果果瞪着眼睛咬了咬牙,只恨這種福利不是自己的。
她把氣撒到撞人的少女身上:“你怎麼回事?走路都不看的嗎?!”
少女退出幾步,臉上急的通紅,連連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靈溪很快站直了身體,她看了眼夏果果,又向少女溫聲道:“沒關係,我沒事。”
少女身體顫了顫,站直了身體。
靈溪不着痕迹的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聖宜的校服外套,顏色洗的有點泛白,頭髮才到肩膀,虛虛的在後面扎了一下,眼眶周圍是紅的,不知是剛剛紅的,還是之前就哭過。
她緊咬着唇瓣,實在受不了了,又低下了頭。
蘇木拉了靈溪一把,“走吧。”
夏果果也跟着打量了一下少女,等蘇木和靈溪走遠才小跑着跟了過去。
兩人沒有同行多久,很快就分道揚鑣了。
靈溪和夏果果沒有共同話題,但是對方就有點憋不住了,“剛剛那個女的我認識。”
“撞我的那個?”
“對。”討論八卦的時候,夏果果眼裏沒有敵友,她挽着靈溪的手,興奮道:“她叫余昕,是我們那棟樓一個四人寢裏面的。”
聖宜的四人寢都是給家境相當的人住的,二人寢則是給不常住的學生或者有背景的人。
余昕成績有點差,是最後勉強佔了個名額進來的。
之前她家裏還有點小錢,後來父母做生意破產了,很多學生嫌棄她身上有一股惡臭,知道她家裏沒有錢之後,更加欺負她。
她的室友就是欺負她欺負的最嚴重的一群,經常叫她給她們帶吃的,如果不帶,就會把她的床單被子全部扔出去。
余昕的老家不在這裏,在外地,她要想繼續念書,只能在宿舍繼續住下去。
她多次申請換寢,但是都被駁回了,原因是沒有空床位。
為了不被欺負,她只得聽室友差遣。
剛剛急急忙忙的,應該就是她的室友叫她帶飯。
夏果果說,這個學校,被欺負得最慘的,大概就只有餘昕一個人了。
她不僅在宿舍被欺負,在班上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平時不管說什麼做什麼,總是能惹到他們班那群沒事做的二世祖生氣,無論大小,最後余昕的下場都挺讓人心疼。
有人經常看見他們班的人拿着昂貴化妝品,把余昕畫成小丑。
或者在玩遊戲時,那余昕當賭注,以欺負她為樂趣。
夏果果說她手上都有這些照片。
她以前試圖發到網上曝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被壓下來了。
一點水花都沒有。
為了對比余昕的慘,夏果果舉了很多班目前受到欺壓的學生的名字。
靈溪暗戳戳記住了這些名字。
實際上,每個人的處境都挺慘的。
直到夏果果掏出鑰匙開門,靈溪才終於說了這一路上的第一句話:“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東西?”
夏果果給了個白眼,有些得意的哼唧,“這是秘密。”
沒關係,所有秘密在靈溪面前都不是秘密。
靈溪沒有順着話題往下聊,以一句:“不說就不說”結尾了。
她今天出來,就是為了偶遇余昕的。
在原主記憶中,她高三轉學之後,就聽見了余昕去世的消息。
她在學校的天台一躍而下,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偽造了自己被人推下樓的假象。
她的死被放到網上,一層一層傳播擴大,過去被一點一點扒開,聖宜成為眾矢之的,成為令人不齒的學校。
但,欺負她的人,沒有推她下樓,她的的確確是自己摔下去的,不管再怎麼判,最後都是無罪釋放。
余昕用她的死,證明這個世界的殘酷。
從此原主不再提起自己的高中。
聖宜依舊門庭若市,依舊有人為入學名額擠得頭破血流。
當時聖宜的熱搜在網上掛了整整一周,不管怎麼壓,總有人頂上來。
這讓靈溪找到了這次任務的突破點。
……
徐北月在廣播站對稿子,念到一半,後面的門開了。
她抬頭。
靈溪放了杯奶茶在桌上,坐到了她的對面。
徐北月打了聲招呼:“葉站長。”
“叫我名字就好。”靈溪把奶茶推到她面前,“給你的,嘗嘗?”
徐北月懵了下,把奶茶移到了自己旁邊,“……謝謝。”
“我聽說,你們班有個叫余昕的,你熟嗎?”
徐北月原本在拆吸管的封口,聞言,動作頓了一下,她瞥了眼靈溪的神色,而後猶豫了一下才道:“好像沒什麼印象,你找她什麼事?”
她好像不太肯說。
靈溪不確定她是不是幫凶,徐北月似乎不太可能會做那種事,畢竟值得陽景誠惦記的,都不是什麼人品很差的人。
她露出興奮過後的失望神色,“就是聽別人說了她的事,有些好奇,你們不是一個班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