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戰將至
綴在枝頭的花兒,被一陣暖風拂過,散落下來的花瓣,像是墜落的小傘覆在徐盛的額頭上,青草味、烤肉香繚繞着徐盛的鼻子,那沉重的眼皮終於有了睜開的趨勢。
“我...這是在哪?”徐盛感覺眼前影影綽綽,腦袋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文向,是我啊!”蒲凱手中拿着一塊烤肉,大踏步的走到徐盛身邊。
“阿...阿凱!”徐盛分辨出來者之後,臉上現出欣喜之意。
“發生了什麼事,你受的傷這麼嚴重?”蒲凱關切地問道。
徐盛咬一口烤肉,努力的吞咽下去,輕描淡寫說道:“沒什麼,遇到了一群山賊。”
“山賊?”蒲凱顯然不相信徐盛的說法,“什麼山賊,居然能傷到你?”
“人多而已...”徐盛的目光轉向蒲凱,粗眉一擰道,“阿凱,呂布準備攻打昌邑,你趕緊派一名快馬向泰安報信!”
“呂布?”蒲凱眉頭緊鎖道,“主公派人過來,讓我率領輕騎劫呂布的糧草,莫非主公早就知道呂布會攻打昌邑?”
“不管泰安有沒有防備,我都得趕回昌邑。”徐盛回想起與呂布的對決,那如山如海的壓迫感,實在令人心悸,徐盛心中有一個奇怪的念頭,呂布一人一馬,便能縱橫天下!
“可是你的傷?”蒲凱看向徐盛的肩膀,那裏有一道可怖的傷口,是長槍刺出的貫穿傷!
為證明自己的傷沒事,徐盛想要掄一下胳膊,不料牽扯到傷口,錐心的疼痛令徐盛渾身發顫。
蒲凱趕緊上前扶住徐盛,擔憂地說道:“文向,你傷的這麼重,還是找個地方靜養一段時間,主公那裏我讓張方回去。”
“不!”徐盛搖搖頭道,“不行,劫糧草茲事體大,你們必須全力以赴,我必須回昌邑。”
“可是...”迎上徐盛堅毅的眼神,蒲凱最終還是選擇妥協,輕輕拍了拍徐盛的手臂,“主公那裏拜託了。”
“放心!”
一夜無話,當東方升起一道曙光時,鐵騎洪流中分出兩人,正是徐盛和那名送信的重甲,踢踏踏,踢踏踏,兩人奮馬揚鞭朝着昌邑疾馳而去。
......
曹銘立於城牆之人,窮目望向遠方,只見兩匹戰馬正向這邊疾馳而來,曹銘長眸微凝,單手在眉宇間,支起一座人造瞭望台,隨着那兩匹戰馬接近,曹銘的眉宇舒展開來,臉上現出微笑。
“泰安!”為首的騎手,背着一柄狹刀、一桿短戟,興奮地向城門樓遙遙招手。
聽到這個聲音,曹銘嘴角牽出一抹輕笑,好友歸來着實令人高興。
“開城門!”曹銘快步走下城門樓,到昌邑城外迎接徐盛。
徐盛離曹銘還有十丈遠時,從馬背上跳下來,讓那名重甲牽着馬,他步行向曹銘走去。
徐盛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主公,我沒有完成任務,請你責罰!”
曹銘將徐盛扶起來,他早就看到徐盛背着一柄短戟,只是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變故,曹銘攜着徐盛的手回到大營。
曹銘看到徐盛肩膀處裹着血布,焦急地說道:“快請醫師過來!”
“無妨,只是小傷而已...”徐盛努努嘴繼續說道,“我沒有將典...”
“閉嘴!”曹銘眉頭一沉道,“你現在什麼都別管,安心養傷!”
“可是,呂布要...”
“我自有對策!”曹銘目光一凝道,“他是天下第一猛將也好,并州狼騎的統帥也罷,想要攻下昌邑沒那麼容易!”
“呂布乃是虎狼之輩,他的武力強大無比,泰安用你的話來說,呂布武力值高達一百!”徐盛開了一個不輕不重的玩笑。
“文向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跟呂布正面交戰的,如果他想要斗將,那我便避而不戰,”曹銘深知對方挑釁時,如果一味避戰,對己方的士氣將是沉重的打擊。
兩人談話間,一名醫師匆匆趕了過來,解開徐盛的裹血布,徐盛的傷口已經發炎,散發出刺鼻的味道。
醫師診治完之後,在徐盛的傷口處敷上刀傷葯,用一塊乾淨的薄紗輕輕束縛起來,打開醫箱掏出幾個瓶瓶罐罐,叮囑按時塗抹藥膏,內服外用方能痊癒。
“文向,你先待在這,我去送送醫師。”曹銘走出營帳,道,“醫師,我兄弟的傷?”
“小曹將軍不必過於擔心,那位將軍只需靜養便可。”醫師放下藥箱,掏出三包藥草道,“小曹將軍,這些日子以來您為百姓們做了太多,這是一些安神的葯,您感到疲累時服用一副,可以緩解疲勞。”
“這...”曹銘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
送別醫師之後,曹銘提着藥草返回營帳,因為在思索如何保衛昌邑,一時有些走神。
徐盛斜靠着床頭,星目含笑道:“泰安,你在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曹銘將藥草放在案台上,費力的將短戟拖到床邊,“文向,這桿戟是典韋的戟?”
徐盛點點頭道:“沒錯。”
“單戟?”曹銘疑惑地問道,“典韋使的不是鑌鐵雙戟嗎?”
徐盛眼神黯然,將這幾日的遭遇講述給曹銘聽。
曹銘聽完之後不勝唏噓,對典韋的妻子深表同情,而且對於典韋的隱居十分惋惜,古之惡來、能與呂布搦戰的猛將,就這樣隱於山林?
翌日,天空如同打翻了一方筆硯,烏雲壓城,呂布正式向昌邑宣戰,率領着五千并州狼騎、三萬步卒浩浩蕩蕩的向昌邑進軍。
鄄城位於濮陽的東面,大約有一天快馬的路程,陳宮提兵兩萬從濮陽出發,經過兩日的急行軍抵達鄄城,在鄄城城外安營紮寨,陳宮故意露出破綻引曹軍劫營,在荒草叢中隱伏着一隊伏兵,但是自始至終,曹軍也沒有來劫營,陳宮白白餵了一夜蚊子,氣的直罵荀彧奸詐,
翌日陳宮所在的主營非常寬敞,大帳中央擺着一張巨大案幾,案幾兩側圍坐着呂軍的高級將領,曹性、成廉赫然在列。一張羊皮城池地形圖平鋪在案几上,陳宮今日一身戎裝打扮,厚重的甲胄包裹着他瘦弱的身軀,一頂鐵盔尺寸規格很大,覆蓋住陳宮的額頭,差點蓋住他那雙深邃的眼睛。
陳宮一手握着黑色棋子,一手持長劍,在地圖上勾勾畫畫,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這些武將們都是急性子,等的很是不耐煩,開始交頭接耳胡侃海吹,曹性、成廉對視一眼,滿眼的無奈,他們不知道這個軍師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一名狼騎校尉,素日裏驕橫慣了,對於文弱古板的陳宮很不待見,也不管陳宮在不在場,大聲嚷道:“如果研究一張破圖能攻破鄄城,那還要我們這些兵將做什麼!”武將之首成廉,並沒有制止校尉大放厥詞,他也想看看陳宮在打什麼主意。
陳宮恍若沒有聽見繼續勾畫地形圖,但是他的親衛卻是不依了,主辱臣死,親衛拔出佩刀朝校尉逼去,冷冰冰地說道:“大膽狂徒,再敢胡言亂語軍法處置!”
校尉抽出長刀跳到案台上,惡聲道:“鼠輩,某怕你不成!”
曹性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剛準備制止校尉,成廉攔下了他。
見親衛沒有下一步動作,校尉叫囂道:“來啊,你敢殺我嗎?”
“你!”被搶白之後,親衛有些不知所措,舉起的刀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正在親衛左右為難之際,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斬之便是,何必廢話,正好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