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無所有
“姐姐……”溫雪然弱弱的開口,“我相信你不是這種人,可是……你一直以來那麼愛林哥哥,卻不拒絕那個大鬍子老外摟着你親你,我想……”
她那嬌弱而又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實在是狠不下心來否決她說出來的話。
原來是這樣。
溫夏言心頭一松:“你誤會了,那個大鬍子,不過是我的導師,他有家室,我們更是不可能有什麼。”
她從地上爬起來,可溫雪然接下來的一句話,將局面推入死路:“他都有家室了,還和你成雙出入,動作親昵,這不是更加能夠說明問題嗎?”
這番話,看似是為了溫夏言好,可是字字句句之間,都在無形中將溫夏言打入萬劫不復,讓她翻不了身。
溫夏言還未來得及做出解釋,從一開始就沉默的林長清忽然發聲。
“不用裝了,你否認也沒用,你那位好導師的妻子早就站出來指控你,小三介入,試圖破壞他們的婚姻。溫夏言,枉我苦守你這麼多年,你卻在外面逍遙自在,我算是看錯了你!”
他一番話說的斬釘截鐵,毫不留情,溫夏言清楚的看到他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厭惡,看她就像是在看着垃圾。
對溫夏言來說,這番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比親爹的指控來得更為殘酷。
她瞪大眼睛,蹬蹬後退兩步,站立不穩,面對林長清這冷酷到讓她不認識的表情,心跳漏掉了一拍,怎麼也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子。
他那鄙夷的目光,刀子一樣狠狠的扎在溫夏言的心上,一時間,溫夏言覺得自己的思維停止轉動,他們十多年來相愛,難道林長清如此不信任她?
像是還嫌不夠,林長清打開筆記本,畫面上,導師的妻子聲淚俱下的標出一連串美腔英語:“就是他的那個中國女學生,為了能夠拿到綠卡,和他……”
後面的內容,多為不雅,美國人作風開放,說出來的話,也是不堪入耳。
溫夏言捂着熱辣辣生疼的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林長清:“長清,我們十多年的感情,比不上外人一句話?”
“如果只是外人一句話,我不會放在心上,可當事人的妻子,還有你妹妹說的話,你說我信還是不信?”林長清那嘲諷的口氣,讓溫夏言的心底冷颼颼的涼了個透。
這個冬日註定她不會獲得溫暖。
溫雪然依舊是那副楚楚可憐招人疼的樣子,未語淚先下:“姐姐,對……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對你,可是林哥哥他……他再也不愛你……”
溫夏言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溫雪然抱住了林長清的手臂,儼然一對兒戀人的模樣。
林長清並沒有拒絕溫雪然的這個動作,“溫夏言,我們分手吧。”
她已經開始破碎的心被再次敲打了一下,裂紋一條一條的蔓延開來,疼的溫夏言連呼吸之間都透着疼痛。
那種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恨意和酸楚,任憑她用儘力氣都壓制不住下去。
“溫雪然,你媽媽搶走了我爸爸,你還要搶走我男朋友嗎?”她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當年溫雪然這個流落在外的風流產物被溫振華接回家的時候,她才十歲,天曉得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怎麼才能接受一個插足於父母婚姻的第三者剩下的孩子,作為自己的妹妹。
多年來,她心底壓抑的對溫雪然的那種不接受,在這一刻終於爆發,溫夏言再也做不到心平氣和的面對溫雪然。
溫雪然那孤苦無助的樣子發揮到了極致,哭聲柔弱凄慘。
“姐姐我知道,我只不過是個私生女,承蒙爸爸不嫌棄才能回到這個家,我也不想啊,可我是無辜的,我決定不了自己的出生……”
她字字句句將自己摘乾淨,閉口不提和林長清的種種,始終將自己放在一個無比可憐的位置上,那凄楚的眼睛裏,時不時一閃而過一抹狡詐。
果然,這招對溫振華最管用,他心疼壞了,摟着溫雪然安慰幾句,轉頭怒斥溫夏言,“就知道欺負你妹妹!有你這樣做姐姐的嗎!”
“爸!兔子不吃窩邊草,長清和我十多年的感情,難道溫雪然會不知道?她這樣做,讓我置於何地!”
溫振華壓根就無視她說的話:“分明是你看不住自己的男人,長清到底是我溫振華的女婿,但絕不會是你的丈夫!”
溫夏言淚水奪眶而出,同樣都是女兒,看看人家,有娘就是不一樣啊!
她忽然一抹眼淚,冷笑了一聲,常年孤身獨立的生活,讓溫夏言不允許自己有半分軟弱:“林長清,我最後問你一句,你確定要和她在一起嗎?”
回答她的是林長清摟住溫雪然的動作,堅定不移。
溫雪然嬌嬌弱弱的靠在林長清的懷裏,咬着嘴唇看着自家姐姐,臉上滿是歉意,可動作卻絲毫沒有道歉的意思,反倒是示威一樣,越發靠在了林長清的胸膛上。
溫夏言一顆心在這一刻徹底碎了一地。
她覺得自己呼出來的氣息都是冰涼的,十多年來,她對林長清的用心,不亞於對媽媽的思念,可林長清最終就用這個方式回報她的?
也罷,這個家,從來就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媽媽死後三個月,父親就已經帶着趙艷麗母女進門。
婚禮辦得很盛大,每個人臉上笑意盎然,彷彿都不曾記得,三個月前,溫振華的結髮妻子才剛剛去世。
那時候她躲在一旁咬牙看着,成了沒娘的孩子。
溫夏言收起眼淚,明天她就滿二十歲,只要接手了媽媽留下的財產,她就離開這個家,留給他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好了。
這個家,從來就沒有對她寬容過。
她拉起行李箱往外走,溫振華怒吼:“你今天走出這個家門,就再也別回來!”
溫夏言一點都不稀罕回來:“求之不得。”
溫振華要說的遠不止於此:“還有,這個家裏的一切,都將和你無關!”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溫夏言身子一震,陡然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目光驚恐:“爸,你做了什麼?”
溫振華猙獰一笑:“我說,這個家裏的一切,你都別想得到,包括你那個死……你媽的那幾個破錢!”
溫夏言忽然想起來,自己有一張信用卡被封的事兒,那是一張子卡,母卡在溫振華手中,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