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誤會
“寧小姐不必緊張。你知道的,本着體恤員工,尊重女性的原則,上述情況是可以帶薪休假的,我不過是了解下員工的基本情況而已。”感知到寧檬的慌張,宋廷安若無其事的補充道,輕鬆的語氣讓人以為他就是這樣想的一樣。
“啊,我,我沒有結婚。”寧檬輕聲答道,低垂了視線,在長長的睫毛的遮擋下,宋廷安看不到她眼底翻湧的駭浪。
“快樂池塘栽種了,夢想就變成海洋……”寧檬的手機鈴聲適時響起,是最最打來的日常想媽媽,寧檬條件反射般要掛掉,畢竟把兒童歌曲作為鈴聲這種事,實在是讓人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接吧。”得到答案的宋廷安心情大好。
寧檬點點頭,趕緊拿着手機起身,“喂,寶貝。”
即使說這話時她已經走到門口,即使她已經壓低了聲音,對寧檬的一切都敏感的宋廷安還是聽了去,眼波里瀲灧着的笑意募地停住,隨即就轉化成了深沉而迫人的光。
寶貝嗎?她叫誰寶貝,難道說,雖然沒有結婚,但已經有了男朋友?
宋廷安剛才眼裏的還如水的溫柔,瞬間集結成冰。
次日。
宋廷安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寧檬還沒有來,他盯着寧檬空蕩蕩的座位,那句“寶貝”在他腦海里迴響、衝撞。
她叫誰寶貝?她怎麼可以叫別人寶貝?
怒火帶着妒意席捲而來,差點要灼傷他。
這時,宋廷安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裏面附帶着一個視頻。
視頻一打開,女子嬌媚的呻吟聲傳來,宋廷安瞳孔猛地一收縮。
光裸的男子背對着鏡頭,女子的臉卻直面鏡頭,面上的扭曲表情毫不掩飾此刻的歡淫。可那女子,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寧檬嗎?
宋廷安“啪”的一下合上了電腦,他不敢細看。宋廷安漆黑的眸子裏燃着火焰,嗜血的光芒越發激烈起來。
看來他心心念念的仙仙,真的有了她的寶貝啊。
如果寧檬在這裏,宋廷安定會掐着那女人的脖子,問問她,為什麼會跟別人上床?為什麼會拍下這種視頻?為什麼,不好好保護自己……
他要查視頻里那男子是誰,要將他碎屍萬段。如果是寧檬的男朋友,為什麼不好好保護她?怎麼可以拍下這種視頻,還放任視頻流出?
趁自己理智尚存,宋廷安撥通了王特助的電話,沉着眸子,啞着聲音開口:“幫我查一件事。”
九點了。九點零一。九點零二。宋廷安盯着手機右上角的時間,怒火和醋意彷彿燃盡了他的四肢百骸。
“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寧檬急急忙忙從外面跑進來,“今早起晚了。”
“是,夜夜承歡,早上起得來才怪呢。”宋廷安面色沉沉,眸子裏染上了風雨欲來的煞氣。
“什麼?”寧檬一驚,他這話什麼意思?
“注意身體。”
饒是寧檬再遲鈍也知道了宋廷安這是什麼意思,自己不過是遲個到?至於嗎?
“老闆管的未免也太寬了些,我就算私生活再混亂,又,與你何干?”寧檬不甘示弱,哪怕心裏全是委屈,聲音也平靜得聽不出半分。
與我何干?宋廷安藏在桌子下的攥緊的手,已經青筋暴起,眸子裏的雪山冷得瘮人。
“是,與我無關。”宋廷安喃喃道,連他自己也分不清,這句話到底是說給對面的女人聽,還是在告誡自己。
“廷安哥哥。”在門外偷聽了很久的呂清茶,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走進來。
呂清茶是個聰明人,見兩人之間的對峙越發升級,便知現在約宋廷安,比以往都更有勝算。
“廷安哥哥,我們兩家中午要一起吃飯,伯母讓我來問問你有沒有空呀。”呂清茶臉上狐媚的笑更加得意,她知道宋廷安孝順,此時拿宋媽媽來壓派他,自己更有可能得逞。
“吃飯?不就是討論你我訂婚的事嗎?”宋呂兩家有商業聯姻的意思,若是以往,宋廷安定沉着臉送客。可此時,他突然很感激這個聯姻,給了他一個體面的台階下,讓他看起來,不是那麼非她不可。
呂清茶頓了一下,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
“不必了。”宋廷安沉着面容。
呂清茶以為宋廷安又要拒絕吃飯,順便拒絕訂婚,登時慌了神。
“我會娶你。”宋廷安沉沉開口,眼底是冰涼的沉寂,本是一句甜蜜的承諾,從他口中說出,卻沒有絲毫溫度。
寧檬心底隱忍很久的委屈,在聽到他這句話之後,徹底崩盤。此時也顧不上體面了,她摔門而出,與此同時,眼淚也簌簌落下。
“我對他要求很低…對你好…”
“我會娶你…”
宋廷安低沉的聲音在她腦海里衝撞,他這是什麼意思?都要結婚的人了,為什麼還要撩她?還是說,自己只是他用來消遣的?
寧檬從未有一刻感覺自己這樣恨宋廷安,無數次後悔六年前那纏綿一夜的時候沒有,獨自生下最最生活艱難的時候沒有。可此刻,他剛剛羞辱了自己,又當著自己的面承諾要娶別的女人,委屈如火般燃燒了她的四肢百骸,她一向溫柔的眸子也堆滿了冰雪。
無愛才無恨。寧檬問自己,為何這般恨他?
宋廷安,我永遠都不會讓你知道最最的存在。
你和你的女人過逍遙日子吧。你不必去承擔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
你不要後悔。
“你走吧。”寧檬奪門而出后,宋廷安半躺在老闆椅上,揉着太陽穴,輕慢地對呂清茶說。
“可是廷安哥哥,你說的會娶我,是不是真的?”呂清茶裝作沒有看到宋廷安的疲態,她不關心此刻這人心思在誰身上,只要他肯娶她,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出去。”一向低沉的男聲里霎時間帶了不耐的力度,呂清茶也算個會察言觀色的,就立馬出了辦公室。
宋廷安低着頭,垂了眼。為什麼…報復了她,他卻感受不到絲毫的快感……思及此,宋廷安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和別的女人訂婚,又算得上哪門子的報復啊,不過是,噁心自己罷了…
與她何干呢?她還不是和她的小男友逍遙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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