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母親大人？
心裏這麼一琢磨，凌曉曉勉強穩住了差點被震驚掉線的智商，問：“對方可有說她……怎麼稱呼？”
“對方說她姓葉。”
葉？
葉！
凌曉曉的目光微微一閃，突然就想到了今天那位奇怪的葉姓女人，還有那個叫做小鳳的女兒……
“她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回夫人，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么？
凌曉曉眯了眯眼，說：“既然是客人來訪，那就在……把她安排在隔壁的那個會客廳吧。”
“好的，夫人。”
等管家退了下去，李可心皺眉道：“曉曉，這人莫不是今天我們見到的那個女人？”
“十之八九。”
“那……那她自稱是你的母親？這……”
“這當然是假的！”
李可心見凌曉曉說的肯定，心裏稍微鬆了口氣，但是很快又表示不解，道：“既然你知道是假的，那你還要去見？”
“我好奇啊！”凌曉曉說著站起身，然後衝著李可心想笑了笑，指了指外面，道，“具體的我回頭跟你說，我先過去會會這位——‘母親大人’。”
葉思思本來過來是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的，所以細細的想好了接下來第二次上門，第三次上門，甚至第N次上門自己要怎麼表現，要怎麼說話，尤其是當有媒體採訪自己的時候，又要怎麼哭訴才能最為動人。
然而！
她都準備好了“十年抗戰”，結果……這就進來了？
管家禮貌道：“女士，還請您在這裏稍等，我們夫人很快抽出時間來見您。”
稍等？
抽出時間？
聽到這樣的字眼，葉思思稍微鬆了口氣，暗想這是凌曉曉想要擺譜，又或者擔心她在外面等候的時候被媒體曝光之類的，所以想要斬斷她的后招，將她晾在這裏。
只是她才這麼想着呢，就見着凌曉曉走了進來。
葉思思：“！”這怎麼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心中氣的想要罵娘，面上葉思思卻是一臉喜色不說，還急急的站起身，一副想要衝過去抱一抱對方，又強行忍住的模樣。
“你……曉曉，你來了。”葉思思開口，感情充沛的幾乎要溢出來。
凌曉曉眯了眯眼，心中冷笑，臉上卻是恰到好處的笑容，她點了點頭，然後對管家道：“上兩杯熱茶過來。”
“好的，夫人。”
管家離開的時候，連帶着將一旁的幫傭也給帶走了，至於熱茶，他雖然對夫人不甚了解，但是卻明白，自己這位夫人是不怎麼喜歡喝茶這種東西的……
所以本來坐等上了熱茶才開口的葉思思，等了又等，竟然都沒等來所謂的熱茶。
凌曉曉可不知道對方的心思，只是見對方遲遲不開口，只是用一雙眼睛欲言又止的看自己，她便索性率先道：“葉……女士是吧？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或者直白點說，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求到我面前的？”
一個“求”字，被加重了語氣。
葉思思莫名的就想到了今天在婚宴現場見着那男人跪地求原諒的場景，臉上的神情僵硬了下。
“葉女士？”
“……曉，不，靳夫人！靳夫人多慮了，我、我並不是要求您幫忙，而是、而是有一件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跟您見面，確認！”
“哦？什麼事情？”
葉思思目光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凌曉曉，好半晌才道：“冒昧問一句，請問靳夫人，您……您的身上是不是有一顆紅色的痣，在胸口附近。”
凌曉曉的眼神倏地一變，不答反問：“葉女士，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靳夫人，我知道這話問的非常曖昧，畢竟……畢竟這算是您的私隱，只是……只是我的女兒也就只有這一個胎記，我……我為了找女兒，縱然再是難為情，可是也要硬着頭皮向您開口了。”
“……葉女士原來是要找女兒？”
“不，我是想要來跟您確認，我想要知道，您……您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兒？”
凌曉曉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葉思思，就在對方耐不住性子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緩緩道：“這世界上的人這麼多，葉女士怎麼不跟別人確認反而來找我？”
“您別誤會，我並沒有什麼企圖，只是……只是您恐怕不知道，您和我的婆婆，長得頗有幾分相似。”
“婆婆？”
“是的，是我的婆婆，就是我老公的母親，不過她老人家過世的早，當年我嫁過去沒幾年她老人家就去了，不過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卻深深的留在了我的腦海里。”
說到這裏，葉思思目光變得有幾分灼熱，她道，“我今天甫一見到你，我心中就是一陣猛跳，我……我覺得我像是看到了我婆婆年輕的時候，所以……我才會冒昧揣測，您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兒。”
講真，如果凌曉曉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這時候恐怕就要有所動容了，畢竟……聽聽，聽聽，這為葉女士說的多麼的巧合，多麼邏輯嚴謹啊！
奈何。
凌曉曉她就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親生母親是誰，甚至還有一個不那麼待見自己的親生妹妹。
那麼問題來了，除了自己親生父母外，還知道自己身上胎記的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凌曉曉心中雖然想得多，但是面上表情着實比較單調，讓葉思思如此察言觀色之人看了又看，卻依舊沒能發覺對方半點情緒，心中不禁有些無奈，只能再度開口。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畢竟，曉曉你現在身份是靳夫人，靳家的主母！你可能覺得……覺得我是上門來打秋風的，又或者當年拋棄了你，現在見你過得好，就想要來討好處。”
“但是請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是這樣的人，我就不會一個人悄悄的過來跟你確認了，直接在外面傳點似是而非的話，到時候逼迫你出來不得不認我這個母親……可是我不是這樣的人！我也不想要這樣……”
“曉曉……不，靳夫人，請您摸着您的良心告訴我，您……您的胸口有沒有紅痣？”
“有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
“……如果有，您一定是我的女兒，如果……如果沒有，那麼很抱歉，我今天的冒昧打擾您的清凈。”
凌曉曉挑了挑眉，唇角微微一勾，又問：“葉女士，講真，不管我身上有沒有所謂的胎記，我都不可能認一個——所謂的母親的，你明白嗎？”
葉思思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凌曉曉，她自覺自己表現的都還不錯，就算對方不可能一下對自己掏心掏肺，但是也絕對不會顯示這樣——這樣對自己充滿警惕和蔑視。
“看來葉女士是不明白了，沒關係，我想葉女士回去跟您的先生好好談一談，應該就會明白，孩子什麼的，丟出去的時候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情，但是想要再撿回來？除非時光倒流，否則，絕對不可能！”
說完這句，凌曉曉站起身，道：“來人，送客——”
這連“管家”都不叫了，直接叫了一個路過的幫傭，讓對方送客。
葉思思能怎麼辦？她只能充滿不舍的離開。
等葉思思走出去后，凌曉曉才對着一旁的管家道：“找人盯着她，好好查一查，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是的，夫人。”
葉思思離開靳家老宅后，就又坐着出租車離開了。
車子一路前行，最後停靠在一家酒店門口，葉思思付錢下了車，便直接走進了酒店的大門。
715客房。
房門甫一打開，一直等在裏面的小鳳就倏地站起來，道：“媽媽，怎麼樣了？”
葉思思皺着眉頭，搖搖頭，關上了房門。
“怎麼了？是沒見着那個叫凌曉曉的女人？還是……她不肯認您？”
“都不是。”
“都不是？那是什麼？媽？你說話啊？”小鳳有些着急，她三兩步走到葉思思面前，然後討好的給對方捶捶背，揉揉肩膀，乖巧的不像話。
葉思思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如果今天見不到凌曉曉，我反倒不擔心，可是見到了……該說的話都說了，但是……但是都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這話？
小鳳聽着有點迷糊，嘟囔道：“媽，你之前不是說了嗎？只要你能見到凌曉曉，你就有八成把握讓她相信你是她的媽媽嗎？怎麼現在見到了？還沒有達到你想要的效果？什麼意思啊？”
“有了今天上午那一出，我今天下午過去，本來就是走一個過場，並沒想過能見到凌曉曉。”
“那，那你不是說你見到了嗎？”
“是的，就因為見到了，我才覺得奇怪。更奇怪的是，凌曉曉的態度，非常不對勁。”
“她的態度？”小鳳歪了歪頭，靠着葉思思坐下，道，“她什麼態度？很高興？還是很氣憤？”
“面無表情。”
“呃？面無表情？那，那她是什麼意思？”
葉思思皺着眉，腦中循環播放着當時凌曉曉的表情，尤其是但對方說不會認自己這些話時候的神情……
越想，越覺得這其中不太對勁。
若是尋常孤兒，在見着自己的母親找上門，又叫破她身上的胎記之時，多少都會有所反應，不管好壞。
或是震驚，或是高興，又或者是生氣，冷嘲熱諷，不管哪一種，都非常正常。
但是凌曉曉的表情呢？
警惕？蔑視？
警惕是能理解的，畢竟凌曉曉現在的身份可是靳家主母，這樣的身份，對一個突然上門自稱是她親生母親的女人心生警惕，也說的過去。
可是，蔑視是怎麼回事？
瞧不起她葉思思？
如果是瞧不起她，那還好，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又是為什麼？
“媽？媽媽？媽媽——”小鳳拖長了音調道，一邊說著一邊推了推自己的母親，不滿道，“媽媽，你在想什麼？我都叫你好幾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