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迷倒眾生的齊八女（一）
大殿上靜悄悄的，耀月站在張英身後守護着欽安殿。每每想到自己成為宮女，耀月心頭多少都有些安慰，雖然仍然沒有自由還得看人臉色，且前路艱險一片黑暗，但是兩害取其輕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不管是入宮為妃還是被指婚給哪位不知名的王爺將軍對耀月來說都是極壞的選擇，不知怎的，耀月突然想起從未蒙面的娘親，心裏湧起一股淡淡的感傷。
宮殿裏邊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張英皺皺眉，今年的氣候很是反常，都深秋了居然還着實熱了幾天，皇上一時沒防備便患了風寒，張英微微有些擔憂，據太醫說極熱生風最不好調養，赫連嘉已經連着喝了幾天的葯，卻還是沒有什麼成效。
“耀月，你去一趟泗水院請齊醫案過來。”張英回身小聲對耀月吩咐道。
“是。”耀月福福身預備離開，張英又叫住了耀月，“這齊醫案性子古怪，你去了好生言語且不可莽撞行事。”
“是。”耀月有些疑惑，張英對這位齊醫案的態度太過於謹慎恭敬，可本着謹言慎行的原則耀月福福身還是下去了。
泗水院位於皇宮西北角，是個極為偏僻卻又佔地及廣的院子，耀月費了些功夫才從欽安殿走到了泗水院，剛到院門口，一股濃郁的草藥味便竄進了鼻子。進的圓形拱門，只見一排學徒打扮的太醫院貢生正在院子當中篩選藥物，另外在太陽光下另擺着一派竹筐，裏面放着的是已經篩選過的草藥。
“請問，齊醫案在么？”彷彿怕是攪擾了這裏的清幽，耀雪細聲細氣的問道，離她最近的一個貢生抬起頭看她一眼，“姑娘有事？”
“我是欽安殿的執事女官，張公公派我來請齊醫案往欽安殿走一趟。”耀月乖巧的回答。
“師傅在裏面，你自己進去吧。”貢生指指裏面又低下頭繼續藥物分類，耀月看沒人再理會她，只得自己向貢生指的廳堂走去。
入的廳堂，只見裏邊堆滿了藥材和書籍，碩大的醫案之後有一個看起來睡相頗為滑稽的男子正在藤椅上呼呼大睡，許是天氣炎熱的緣故，他只着內里穿的中衣，一隻鞋子撇在耀月剛進門的地方，臉上遮蓋着一本書，仔細一看卻是《論語》。
耀月有些為難，連張英都對他客氣有加證明這位醫案身份不同與常人，可這泗水院其實說白了就是個管藥材的倉庫，醫案就是藥材倉庫的總管，這職位跟張英的態度如何都對不上號。在原地躊躇了半天，耀月還是走了上去。
“那個……這位大人？”耀月先是小聲叫道，看他沒什麼反應，又稍稍大聲叫了一次，可他就只是動了動再也沒下文，耀月實在是忍不住就從他臉上將那本《論語》拿開了。
一拿開論語耀月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睛，這位醫案的長相……簡直就是驚為天人。細膩通透的皮膚，細長的桃花眼，鼻子直挺嘴唇立體，面龐削瘦有型，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些許健碩的胸肌，簡直比女人長的還美！耀月不自覺的咽口口水看的有些入迷。
“這位姑娘，在下可還入得了你的法眼？”耀月正看着，椅子上的男子突然出聲嚇她一跳，耀月抖了抖趕忙向後退一步，男子這才睜開眼睛。
“齊醫案，奴才是欽安殿的執事女官，皇上最近偶感風寒身子不太好，奴才特奉張公公之命來請醫案大人往欽安殿走一趟。”耀月看他一眼立馬紅了臉，這個人真是丟的不小，哪有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猛盯着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不放的？？
“你是新來的？”似乎是在桌案那頭將耀月打量了個夠，男子這才站起身，“啊抱歉，能不能把那隻鞋子遞給我一下？”
男子指指耀月腳下的鞋子，耀月一愣趕忙蹲下身子撿起鞋交給男子，男子在桌案後面好整以暇的穿好鞋這才從桌案後面走出來。
“大人可否微微梳洗跟隨奴才走一趟？”耀月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比起剛才看的更真切，也更好看。
“你是新來的？”男子沒理會她的話很有耐心的又問了一便，“是，奴才上月剛剛進宮，名叫蘇耀月。”耀月點點頭回答道。
男子圍着耀月打了幾個轉，又盯着她的臉盯了半響，直盯的耀月臉紅的似乎是要滴出血來才作罷。
“姑娘來月事時偶有疼痛吧？”男子以一種肯定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耀月的眼睛不放，耀月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大人？大人……”耀月面帶驚懼的結巴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從臉色上看姑娘體質畏寒怕冷營養不均，恐怕連信期都不準吧？？”男子走進一步繼續盯着耀月的眼睛，耀月只覺得臉龐‘轟‘的一下像是着火一般的燙起來。
“大人……跟初次見面的女子……都是討論這個的么！！”耀月忍着要咬掉舌頭的衝動才說完這句話，手抖的有些不能緊握。
“我是大夫，見人第一面自然是要觀其面色問起脈象，姑娘若是俗氣的將人分為男女老幼，豈不是跟芸芸眾生一個德行？”男子毫不在乎的說道，耀月有一種要被他噎死的感覺，誰不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可他說的好像那是一件多麼丟人的事情一樣！！
“大人，還是請快快洗漱雖奴才前往欽安殿為好。”耀月在心裏認定男子是個無賴，便不想再跟他多少。
“太醫院有那麼多醫術高明可以妙手回春的大夫，我只是個小小的醫案，姑娘另請高明吧，順便說一句，別老大人大人的，我叫齊八女。”齊八女老神在在的轉過身去穿衣服，一點都沒有想理會耀月的意思。
齊……八女？？耀月大腦一時轉不過筋來，這是什麼爛名字？？
“皇上近來因為風寒的原因總是咳嗽不斷，吃了太醫院開的要雖然好一些了，可還是提不起精神來，奴才是不知道醫案大人有什麼招數能比太醫院那那些妙手回春的太醫們還厲害，可是張公公吩咐過奴才要奴才好生伺候不得怠慢，這就證明醫案大人的確是有些別於醫術高明的太醫們，即使如此醫案大人為何還要扭捏作態冷嘲熱諷？？”耀月也顧不得張公公的交代，只覺得眼前的男子實在是太過招人厭煩！！
齊八女微微一愣便笑出了聲，“張英是不是交代過你要言語適當不得輕慢，怎麼，你現在是在教訓我？？”
齊八女的提醒讓耀月頓時一驚，可話一出口再收回來不是顯得很沒種？？況且也收不回來！
“醫案大人既然說自己是大夫，那麼為何患者上門求助的時候要拒之門外？？耀月得罪之處自會回去想張公公領罪，可大人挑剔患者身份這件事奴才實在是不能苟同！！再說皇上素來勤政愛民夙興夜寐的為了天下百姓才累出了病，大人身為受恩者為皇上回報自己的醫術不是應該的么，難道大人只知道取不知道舍嗎？？”耀月臉漲得通紅說道。
屋子裏一時有些寂靜，連門外頭篩選藥材的聲音都沒了，大概是貢生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膽大的宮女不禁連手裏的動作也忘了做。
“都停下幹什麼，還不快乾活？？今天這事誰要是敢多嘴流出泗水院，哼哼那就等着吃我的苦頭吧！！”齊八女突然歪着頭向外面一吼，嚇得身邊的耀月差點叫出聲來。
“是！！”眾人無不變色立馬齊聲吼道，齊八女要想整治一個人那可真是上天入地求告無門了！！
“你還不出去？”齊八女撇一眼耀月，耀月頓時抖了抖。
“齊大人……剛才奴才多有得罪，可是……可是您就跟奴才去一趟吧，進來皇上真的咳的很頻繁，奴才擔心這樣拖下去又會嚴重起來。”耀月為難的央求道，小小的臉皺在一起活像一個棗兒。
“怎麼，你想看男人更衣，那也成。”齊八女說著就解開了中衣的扣子露出精壯的胸膛，待耀月反應過來早一聲尖叫跑了出去，直笑的齊八女七葷八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