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9 全面出擊的明軍
很快,秀吉得到了戰報。雖然稷山城被攻破,但是明軍是從容撤退的。黑田長政的第三軍團一萬人全滅,黑田長政本人已經發瘋,沒有辦法問出事情的詳細過程。
為了避免恐懼蔓延,也為了顧全黑田家的顏面,秀吉下令將黑田長政秘密砍頭處死。
第八軍團在稷山裹足不前,不敢北上攻擊漢城。自第二次韓戰以來,豐臣軍勢如破竹的攻勢忽然便在稷山這個小山頭上被遏制住了,種種壓抑的氣氛和不安的謠言都開始蔓延。黑田軍的死狀太可怕了,見到的人都在添油加醋不停說著。
秀吉開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些年輕的武士原本沒有見識過戚家軍的厲害,因此也就不會害怕。但是現在見到了稷山的黑田軍慘狀,就開始心生畏懼了。
秀吉相信詢問了稷山的情況,得到的答覆是,戚家軍撤退如此從容,每一具可用之甲胄、鋼彈機兵之銃炮、彈丸、火藥,龜甲車、天雷車,魔操機兵之蒸汽爐,全部都被拆卸運走。拆卸的如此乾脆,連一個完好的頭盔或是能用的護甲板都沒有留下。
戚家軍拆卸鋼彈機兵的方法非常簡單粗暴,為了避免銃炮的安裝使用出現困難,直接將機兵的手臂以大斧砍斷,連手臂一起拿走。戰車大都是被完整繳獲,明軍以毒煙將車中倭人熏出殺死,然後用車來運載繳獲的大炮和甲胄。
當明軍撤退回漢城之後,稷山上沒有一具屍體是完整的。大多數屍體碎到了手腳難以歸體的程度,稷山城更是無人願意駐紮。因為攻下漢城的條件不具備,毛利軍暫退。
秀吉暴怒中下令焚毀稷山城,動員各方面大軍一起向漢城進擊。
沒有兩天,秀吉收到了完全不能相信的戰報。各路前往漢城的兵力還沒有集結,明軍已經主動出擊了。
剛剛抵達嶺南的第一軍團加藤清正完全來不及落腳就遭到了漢城明軍的突然襲擊,總兵麻貴率領兩萬大軍一日之內就發動了六次進攻。明軍將重炮拖至,猛轟之下万旗齊震,第一軍團大筒隊被瞬間轟殺,戚家軍隨即出動龍神將衝擊第一軍團防線,以令人驚詫的可怖力量衝破了銅牆鐵壁一般的前備隊,明軍陌刀騎緊隨其後發動衝鋒,馳突亂砍,頃刻間屍橫遍野。
加藤清正情急之下判斷形勢,不可能支撐到毛利軍來支援。為了避免落到跟黑田軍一樣的下場,加藤清正當機立斷下令撤離。不料明軍事先埋伏的伏兵從芥川殺出,第一軍團遭受重創,險些全滅。加藤清正只得奮力殺出,率領精銳逃向清州,因而無法與第八軍團主力匯合。
明軍擊退第一軍團之後,立刻掉頭就開始攻擊星州谷城駐紮的毛利軍。
秀吉在震驚之中,立刻派遣山口正弘前去救援。所幸明軍只是虛晃一槍,星州谷城守到援軍抵達,明軍便撤退了。
秀吉接到山口正弘的回報愣了愣,跳起來大叫:“不好!”
山口正弘一怔,秀吉大叫道:“如果明軍只是虛晃一槍,那麼定然有更大的攻略,星州谷城只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
山口正弘驚呼起來:“明軍會攻擊哪裏?”
“混蛋,倒是你來告訴我啊!”秀吉拔出刀,一刀將山口正弘砍死,大叫道,“讓小西行長快去支援第八軍團!攻打漢城的部隊匯合之前就會被明軍逐一擊破!”
秀吉親自率領本部精銳甲士前往支援,在釜山港口的消息傳遞速度太慢,屢屢受挫來不及救援,讓他沒有辦法容忍。才剛出發一日就得到了準確的消息,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正在攻打青山的毛利秀元第八軍團主力部隊遭到了朝鮮和明軍的聯合進攻,朝鮮幾乎舉所有可用之兵配合明軍。
青山在忠州的南側,為了在攻打漢城之前拔除背後的釘子,毛利秀元率領重兵前去攻打青山。還沒走到就遭到了圍攻。
毛利秀元的兵力在聯軍面前陷入劣勢,幸而蔚山城將淺野幸長、宍戶元續的接應援護才撤退。明軍隨即和朝鮮勤王軍圍攻忠州,倭軍大敗,攻打漢城的進軍路線隨着忠州的失去而成為了泡影。
短短几日之間,曾經勢如破竹的豐臣軍在稷山碰壁,原本已經要摸到漢城的情況之下,竟被明軍反推回南四道。曾經戰無不勝的戰法,威力無比的裝備,都在明軍的主動攻擊面前變得不堪一擊。明明是各路出擊,包圍漢城,卻在轉眼之間被明軍的主動出擊輕而易舉地顛覆了。
“為什麼會這樣?”秀吉對戰況感到了無法抑制的憤怒,緊急下令敗軍退到蔚山,重新進行集結。
當秀吉見到灰頭土臉的毛利秀元和各家大名的時候,火氣一下子爆發得沒有辦法控制,完全不顧儀態地破口大罵,各家大名都在秀吉的面前簌簌發抖。
“誰來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秀吉咆哮着,“難道不是把最精良的裝備都給你們了嗎?難道你們的武力不是遠遠超過明軍了嗎?明軍現在總兵力還不到四萬人!每一次交戰你們的兵力都是明軍的三倍!”
毛利秀元不滿道:“並不是這樣,明軍主動出擊,都是以優勢兵力來沉重打擊。第一軍團加藤大人遭到了麻貴所率戚家軍兩萬甲士的突擊,以加藤大人的武勇和天照武士的威風尚且不敵;而我們遭到了超過八萬人的重兵合圍……”
“所以我沒有罵加藤清正,罵的是你!”秀吉一腳把毛利秀元踹翻,大叫道,“那些根本就沒有大炮和機甲的朝鮮勤王軍也能算是人嗎?不管你超哪一個方向突圍,你面對的明軍人數都不到你的兩成!就這樣還被殺成這個鬼樣子嗎?丟失了忠州就沒有辦法進攻漢城,取下青山還有什麼意義——!”
毛利秀元強辯道:“但是當時攻打青山的兵力並沒有那麼多,而且在忠州的上杉軍也沒有援護我們,只是放任明軍從城外經過,從背後將我軍合圍。明軍使用了全新的巨甲兵,稱之為龍神將,雖然只有幾台,但是衝鋒速度和威力都十分強大,就算是天照鐵騎也沒有辦法阻擋。”
“失敗了就不要找借口!”秀吉更加憤怒,對毛利秀元狂踹痛毆,“你不離開忠州就什麼事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