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名儀式
接上一章的故事結尾,孩子xxxx受到了懲罰,明白了人間正理的同時,也開始為保全自身而學會撒謊了。
比如——雖然已經能夠在家中的圖書室內閱讀並理解了書中的大量知識,但仍舊向眾人隱藏自己的學習水平,每每眾人問他[這是什麼,該如何解答?],他總是根據兄長一號和兄長二號所掌握的知識量作為參考,以便選擇性的回答正確答案。
或者選擇性的說[我不知道]這種謊言,有時為了偽裝,也會作出錯誤的回答。
孩子偽裝着模樣,努力的讓自己站在宅邸里大多數和有力量者的一邊,維持着大多數和有力量者的正確看法,只因他無比的清楚自己是有多麼弱小。
就這樣過去了數年,孩子也從小學中畢業,進入了初中,成為一個少年了。
雖然仍舊是茫茫人海之中連渺小也算不上的一點,但名叫xxxx的少年也的確得到了成長,家中的藏書看完之後,又開始吞食學校的圖書館,源源不斷的學習着新的東西。
小學裏的圖書館中的知識,早在初進小學兩個月之後就已經滿足不了他了,好在附近有所高中,解決後顧之憂的佈局完成之後,少年常常將自己假扮成教師的家屬,好偷偷的看書。
小學生的放學時間較早,本該一放學就在司機的接送下回家的少年則活學活用了自己的知識——通過了解司機的某些弱點,並留下證據以此作為威脅之後,放學后的時間就迎來了些許的自由。
少年知道自己這樣做可能遭遇來自於司機的危險,但他更加明白司機不願意失去這份輕鬆但薪水卻較高的工作,並通過心理學和之前一個月之間搜集到的情報,做出一副對司機了如指掌的形象(雖然的確如此),製造了一個近乎妖魔的形象。
負責照顧和監查他的傭人也得到了同樣的“禮物”。
“安心安心~就算你殺了我,我也能通過之前的佈局讓你們家破人亡啦~”少年笑着對司機和負責照顧他的傭人這樣說道。
而這個佈局思路和情報搜集,是他從小學一年級,到三年級才徹底完成的。
少年常常想像自己是一隻在水中的鴨子,湖面上悠閑的漂浮着梳理羽毛,但湖面下的腳掌則拚命的撥水,稍不注意,就沉入水底。
唯一令他慶幸的就是家人在他多年的努力之下並不關注他,以至於孩子們的父親有時也會叫錯他的名字,孩子們的母親那邊則因為討要寵愛的孩子太多,也往往會忽略他這個邊緣人物。
少年對於母親的最大印象,就是她是個對父親惟命是從的女人,至於其他的,便沒有了。
但少年還是很感激母親,把他生得不像父親的模樣,而是更加像她的外貌。
這並不是說孩子們的父親就長得如何醜陋,實際上孩子們父親的樣貌也屬於少數人才有的好相貌,更是有着彰顯男子氣概的威武濃眉,眼睛也是炯炯有神,但少年已經深知他的秉性,對他厭惡透頂,以至於連樣貌也恨烏及屋起來。
不,說成仇恨還達不到,應該是厭惡才對,這厭惡也沒有那麼高級,也只是在房間中看到一團牛糞那樣的程度,雖然可以強迫自己露出嬉笑的模樣,但也絕對做不到毫無嫌棄的共處。
並且自己能聞到的臭味也越來越重,幾乎到了少年快要無法忍受的地步了。
已經升上了初中的少年並不覺得自己還能夠忍受多久,也早就開始為自己的離去做預想。
但卻沒想到這個離去的契機來得如此之快。
少年看書的時候能夠短暫的屏蔽掉自己厭惡的那些存在。
但少年從來不買書,幾乎是看一遍就能立即記住的書在他看來沒有出錢的必要,去書店也往往像不帶錢就敢去女支院的女票客一樣得到了想要的就跑,為此還練出了能夠感知店員視線的敏銳感官,和由他拆封的塑封書籍,能夠在他藉助打火機的情況下,完好無損的包回去這樣靈巧的手法。
少年花這些攢起來的錢卻揮金如土,遇見他感興趣的新奇玩意,只要付得起錢,就會立刻買下,雖然少年對這些東西的興趣往往都無法超過三天。
什麼水晶溪谷裡外星人的觸手啦,中世紀附有詛咒的黑魔術書籍啦,驅除邪神的舊印啦,寫有拜火教惡神應對方法的羊皮卷啦…等等數百件物品。
常常賣給少年這些物品的人自稱卧煙伊豆湖,是在少年在經常借書的直江津高中里遇到的,穿着與學校環境格格不入的嘻哈風格服裝,斜戴着棒球帽,口頭禪是[我什麼都知道。]的女人。
少年拿去鑒定過,除開某些關於外星人之類的迷之物品,她賣出的東西年份毫無疑問的是真實的,可以說是貨真價實的,保存完好的古董。
但卻以未成年人零花錢可以接受的範圍內賣給了他,就彷彿這些利用他祛除了什麼的物品,剩下的空殼,就是他的報酬。
少年曾經向她詢問物品的來歷,但卧煙伊豆湖仍然只是露出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露出另他感興趣的同時,也更加覺得被小看了的笑容。
“敗者需要付出代價,因投資失敗戰爭而敗落的家族會以低廉的價格出售倉庫里積灰的物品,也是理所當然的啦。”她如此的說道,卻幾乎什麼也沒說一般。
果然,對於少年來說,卧煙伊豆湖是個有趣的同時,也很討厭的人。
毫無疑問的這個女人在利用他做些什麼,但那些賣給他的物品少年卻看不出來任何異常,彷彿原先應有的神秘,在他一觸之下就化作了泥人土偶。
就像眼前這個丑得滑稽的荒霸吐土偶一樣。
這眯起來的圓圓眼睛是什麼?宇宙人嗎?不光手短,腿也像是被憑空截去一般沒有了,如果化為人類,就算是男性,身高也絕對超不過160公分吧!——少年如此鄙夷着,在上下胡亂摸索一番之後,就失去了興趣。
因為無論怎麼看,都已經變成普通的土偶了。
少年需要把他已經不感興趣的物品放在自己房間的上方,這是他在家中的秘密基地,上面放的都是他不感了興趣又不想隨便扔掉的物品,於是就隨便的找了個地方放着,任由它們腐朽生蟲。
唯一麻煩的就是上去有些困難,以少年此時12歲不到160的身高,到屋頂上必須需要一把在這個宅邸看來就是歪門邪道的西洋摺疊椅(這個被少年悄悄的藏在櫥櫃裏),以及移開天花板之後,房樑上懸挂的一根繩子。
為了方便爬上爬下,少年把這根繩子系成了一個可以用腳踩上去的繩圈,正好可以讓身體上只是普通人的少年不那麼吃力的爬上去。
但是意外總會發生,少年的身體機能也沒有好到能夠應對各種突發事件的地步,一腳踩空這種事,從少年有意識以來,這是第34回。
只不過這次是在進入屋頂,放入那個丑到滑稽的荒霸吐土偶之後,從屋頂的房樑上一腳踩空而已。
少年用雙手拉在房樑上緩衝了一下墜落的速度,然後巧合至極並且非常搞笑的,腦袋套進了用來上屋頂的繩圈裏,並且在晃動之下,腳尖正好碰倒了摺疊椅。
按照常理來說,少年此時應該雙手抓住脖頸上的繩子,使腦袋從繩圈裏離開。
但是少年卻突然的發現了一件事。
他的求生欲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強烈這件事。
在脖子被繩子緊緊勒住的時候,少年竟然找不到一條說服自己離開這條繩圈的理由,反而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感。
彷彿有一束穿透黑暗的光照在了他的面前,他忽然的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足以擺脫一切令他生厭的東西。
那就是死亡。
就這樣,他毫不掙扎的掛在繩圈上,臉因為缺氧而變得通紅,嘴巴也在生理的控制之下開始嗬嗬的喘氣。
但事與願違,工作是打掃的傭人正好在此時推開房間的紙門,看見掛在房樑上的少年頓時大驚失色,連忙的在他意識都快要模糊不清的情況下,大喊着[少爺]的同時抱住少年已經感覺不到的雙腿,使他從繩圈中脫出的同時,將他重新拉回生者的一側。
這件事在原本平靜無波的宅邸里掀起了不小的漣漪,就連孩子們的父親也被驚動了,以至於他連忙的召集宅邸裏面的所有人,在第一時間就發出了補救的號令——誰要是把xxxx上吊了這件事說出去,讓他在與其他家族的聚會時聽到這件事的風聲,讓他這個統領一族的族長丟了臉面,在場的所有人都要扣光當月的薪水。
並且在此之後,對於不得不躺在被褥里,連聲音都無法發出的少年,孩子們的父親坐在他的旁邊,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語氣這樣說道:
“作為父親我平時可對你有什麼苛待?用的吃的都是最好的,零用錢也沒有少過你分文,你為什麼要這樣回報我?!你要是死了,你要讓周邊的家族們怎麼看我們家族?怎麼看我?!”
母親也在旁邊輕輕的扯少年的衣袖,用無聲的口型對他說,[快向你父親道歉啊。]
這些都在少年預料之中,周圍所有人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但預料中的事,真實的實現在這個連太陽都會熄滅的世界上,又會怎樣?
只是少年確定了一件事,他的確是無法忍受這個宅邸里的一切了,包括他自己在內。
這就是關於xxxx這個少年的全部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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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結果就是你已經是我的狗了~”太宰露出捲起衣袖的左手,貌似好奇的看着自己白嫩手臂內側上的紅色紋樣,上面還殘留着灼燒般的疼痛感。
目前還搞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的橘發青年表情開始扭曲。
“什麼綜上所述,你TM根本什麼也沒說啊混賬首領!話說回來,你怎麼變小了?!”
“呦西!從今天開始,你就叫蛞蝓吧~畢竟看上去油光發亮噁心呼呼的~~”
完全不油光發亮噁心呼呼的橘發青年一拳砸在了太宰的頭頂。
“區區一條只會彈跳的青花魚別自說自話了!老子有名字的啊!中原中也——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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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噠宰的性格沒有那麼軟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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