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考核

“咔嚓，”杜清沒幾下就砍斷了一根手臂粗的樹枝，偷眼看去，卻是一隻野狗突然竄出來，一口咬住老道的手臂，將他拖出去一段距離。看到這樣子，杜清當即大叫一聲：“死狗，鬆口。”

整個人竄了出去，揮舞着柴刀驅趕野狗，野狗被激怒的沖他汪汪大叫，露出尖利的狗牙模樣極為兇惡。杜清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像是有肉腐爛發出的臭味。頭上還長了一個紫紅色的肉瘤，更顯得詭異陰森。一人一狗對峙着，杜清感覺到野狗有些邪惡，讓他心頭頻跳極為不安，但他沉下氣雙手執刀決定在對方露出破綻前給予野狗致命一擊。

一人一狗陷入了短暫的對峙，杜清弓腿執刀隨時可以出手，他慢慢的挪動腳步逼近，野狗也開始慢慢後退，野狗終於離開了老道，杜清將老道護在身後，依舊保持着隨時出刀的姿勢，漸漸地身體會僵硬，但他卻是將自己的肌肉在繃緊與放鬆之間快速變換，以便於維持肌肉的活動能力。

維持了大約一刻鐘時間，野狗還是撲了出來，一口向著杜清咬了過來。杜清見狀卻是一腳踹了出去，野狗被踹的倒退出去，野狗摔在地上，杜清隨即一刀斬落，“咔嚓，”一顆狗頭被斬斷，血水流淌了開來。

“呼，”快速平穩呼吸，恢復自己的輕鬆狀態，將刀插進泥土裏祛除血漬。

“啊，好疼啊。”老道卻是悠悠醒來，捂着被咬的手臂一陣呼痛，“呀，原來是被狗咬了。”

“道長，這裏很危險，你還是去前面的村子裏休息吧，這裏很危險的。”杜清告誡說。

“哎呀，那條野狗好危險的，是吃死人肉長大的毒犬，被它咬一口不得了的呢，哎呀呀，我要死了。”老道大呼小叫的，看那模樣真的挺不堪的。

“道長，您快些到村子裏就醫吧，說不定並沒有什麼大事呢。”杜清建議。

“不行了，不行了，頭暈了，頭暈了。”老道再次倒在地上，“哎呀，誰來幫我吸出毒血啊？不吸的話我會死的。”

杜清見狀無可奈何，卻是用火摺子烤了一下柴刀，然後就在野狗咬的齒痕處劃了一條十字刀口，隨即低下頭吸毒血，老道挨刀就疼的哇哇大叫，不過，在吸了毒血后就好多了，結果他抓起腰間的酒葫蘆就開始灌酒，“哎呀，真是倒霉啊，只不過喝個酒倒在路邊睡了一覺，先是被狗咬，又被一個莽撞的小鬼割了兩刀，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吐掉嘴裏的毒血，杜清沒好氣的看着老道，“道長，現在你可以去村子裏就醫了，應該不會那麼快毒發的。”

老道聞言一臉輕鬆的看着杜清，“年輕人，你現在很危險，還是你儘早去就醫吧。”

“多謝道長，可我是窮人看不起大夫，就不去看大夫了。”杜清收起柴刀準備離開。

“年輕人，你不帶我去看大夫嗎？”老道見狀疑惑詢問。

“道長，現在是我比較危險，我還要急着找水漱口呢，您的毒血已經吸了出來，就算是慢慢的去看大夫也沒問題了，萍水相逢，告辭吧。”杜清還是堅持要離開。

“哎哎哎，”老道叫住了他，“去找什麼水啊，這裏不是有酒嗎？不僅乾淨還能消毒，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選擇嗎？”

杜清一聽還真是，只能接過酒葫蘆舉高酒葫蘆傾倒酒水入口，“嗚，”酒水極為辛烈，剛一入口就刺激的他難以承受直接吞咽，而不是漱口吐掉。“咳咳咳，”杜清心頭叫苦，還是咽了下去。

“哎呀，浪費了，浪費了。”老道看着濺灑出來的酒水一陣心疼，“這可是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釀出了這種酒啊。”老道直接給了杜清後腦勺一巴掌，然後長身而起，帶起寬大的道袍揚長而去，而杜清卻是酒勁上涌一陣頭暈目眩，不過，他不敢在這裏睡着，而是撐着精神回到了村裡，倒在床上睡著了過去。

一覺好夢，卻是被人催促着，“杜清，快走了，紫鼎門的考核快要開始了。”杜清聞言一個機靈連忙起身，帶着自己的柴刀就趕往山門處，數千人聚集在這裏，看到大家還在杜清才鬆了口氣，看樣子比試還沒有開始。杜清因為年紀小站在邊上的石頭上觀望着。

隨着大家的等待，突然，在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山道階梯上方雲霧處，幾道光芒劃出長長的虹光落到了山門前，壓下虹光，五名男女從立身的仙劍上跳下，為首一人是一名身着長袍，挽着髮髻，戴着發冠的俊逸青年一臉冷漠，“所有人聽好了，今天是我紫鼎門招收弟子的日子，為了選拔出合格的修仙弟子，決定出三道題考驗參與者，唯有通過考核的人才能入圍紫鼎門的外門弟子，如果是資質極佳的弟子，可能被門派長老看中收為座下內門弟子，考核內容里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如果自付能力不足，還請及時停手離開。”

“我宣佈，第一項考核開始，一炷香之內登上山頂的平台者即為勝者，第二項考核只有合格的人才能得知。”說著，男子伸手一招取出一隻小拇指粗的線香，隨手丟向一旁，插進了路邊的泥土裏，手上捏了法訣伸手一指，線香卻是被點燃，“這條山道足有一萬七千五百六十二階，而這支香只能燒一個時辰，完成不了的人下次再來吧。”

幾人讓開了路，而這些參加考核的人一聲發喊沖向了山道。數千人擠在只能容納十人并行的山道上爭先恐後的前行，杜清見到人潮洶湧卻是主動放慢了腳步，讓大隊人馬自己先行，以免太過擁擠而發生危險。

登山的人不見得都是清心寡欲，為了做一個超凡脫俗的仙人才來的，在這個秩序井然的世界裏，力量才是真正的勝者，仙人之所以高高在上，不是因為他們的道德，而是因為他們的力量，因為能夠移山填海，摘星拿月，動輒就能毀滅一城一國的仙人門派根本不是凡人大軍能夠對抗的，所以，各個國家才會依賴於修仙門派的庇護，而不是派遣大軍剿滅。杜清竭盡全力的保持體力，沒有過激的行動，並且邊走邊開始進食，起的太晚沒有吃東西，他只能藉著現在的機會吃東西補充體力。

幾名負責監督的門派男女看着一邊登山一邊吃東西的杜清，覺得自己的見識又被刷新了，登山的那些人什麼妖魔鬼怪都有，拉幫結派阻撓其他人登山的，暗中使壞拉旁人一起滾落的，大打出手耗盡體力一起落選的，什麼樣的醜惡模樣都有。今天倒是再出了一朵奇葩啊。

為了爭奪先機，每個人都在奮勇爭先，唯恐落後招致落選，不過，這樣的人體力流失會很快，一萬多級台階不要說爬完，就是爬一半都要累死了。加上還有時間限制，登上一萬多級的台階就顯得越發艱難。很多登山者怕了上千級台階時就累得夠嗆，人潮開始顯得稀稀落落，杜清從中穿過人群，幸好保持着體力訓練的優勢，讓他此刻還算輕鬆。

路邊一名書生將包袱里的書籍丟了出來，“十年寒窗，我苦讀經史子集，以為憑藉才學可以在仙人世界裏有一席之地，就算是不能得到長生，也能出謀劃策得到重用，誰知，面對這樣的考核什麼都沒用。”悔恨的眼淚噗瑟瑟流了出來，杜清還沒有讀過書呢，他看了看那些書，其中翻找了一番，雖然有些文字根本不認識，有些卻是圖畫挺精細的。

“朋友，這些給我吧。”杜清撿起幾本揣了起來，看到前面已經空出來了路徑，他拔腳開始狂奔，一步幾級台階快速進發。“好累啊，我出錢，誰帶着我到上面，我出一百兩紋銀。”一人衣着華貴，卻是累倒在石階上，只能晃悠着錢包，兩人見狀卻是一把搶過向上衝刺了一陣，那人卻是只剩下哭天搶地，無力追趕。

杜清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只怕時間過去了一半了，再不快點真要趕不及了。又過了一千級，路上少說過了一千多人，體力不過關確實讓人無奈，而幾名壯漢卻是抱着膀子虎視眈眈的看着下方的人，一副此路不通的架勢。杜清見狀卻是心裏暗罵一聲，竟然有人敢攔路，太缺德了。

“此山是我開，此樹……”幾人明擺着要攔路賺取好處，杜清卻是耗不起了，按住腰際刀柄依舊勻速上沖，一名壯漢向他肩膀壓來，可他卻是左手一托，右手抽刀向前一劃，那人腿上中了一刀，哎呀一聲失去平衡摔落。另外幾人見狀登時火冒三丈，竟敢傷人。杜清卻是不打算糾纏，機會只有一次，柴刀反握在匆忙間划動，“噗嗤，噗嗤，”杜清越來越習慣不依靠眼睛去觀察的感覺了。

攔路的幾人推搡拉扯，卻是手上腿上中刀或是滾落，或是倒在石階上哎呦叫個不停。

花了三秒鐘，杜清顧不得為自己的犀利刀法洋洋得意，就得加緊速度衝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