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互相攀咬

第三百二十三章互相攀咬

趙皇后臉色微變,她直覺這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李昊眉心一皺,出聲問道:“這是什麼?”

看起來好似一張紙。

只是被冰水濕透,粘在了一塊。

李勝寒慢慢地一角一角掀開來,看了一眼,而後才道:“回皇上,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幾乎是同一時間,趙皇后和景王妃都要去看那張銀票。

只是李勝寒已經將銀票呈給了安公公,讓安公公展示給李昊看。

就聽他接着道:“皇上,雖然銀票已經濕透了,但還能辨認出來是出自京城寶豐錢櫃的票子,上頭的蓋戳,似乎是出自趙家的趙小姐。”

趙皇后禁不住失聲開口:“世子,你在胡說什麼?”

李勝寒懶懶掃了她一眼,而後重複了一遍:“皇後娘娘,微臣並非胡言亂語,只是按着看到的這張銀票說出來的事實罷了,至於這張銀票是不是真的,又是否真的是趙小姐開出,只要一查,便能清楚。”

景王妃心下大喜過望,儘管她也恨透了李勝寒,但眼下緊要關頭,他總算還說了一句公道話,就算是為著景王府聲譽,這一刻起碼李勝寒是願意站在她這一邊的。

她方才心裏憋着的那口氣一瞬間就找到了抒發的點,聲音帶了十足的尖銳,直刺趙皇后:“這可真是老天開眼,差一點就叫我為奸人所害了,這銀票,可就是板上釘釘的證據,這擺明了就是趙小姐想要毒害貢贊王子,收買了我身邊的婢女動手,再將罪名嫁禍於我,心思何等歹毒啊。”她咬着牙看向李昊:“皇上,若不是世子尋到了這個物證,只怕臣妾就要冤死了,臣妾貴為景王妃,今日無端承受了不白之冤,若是不能還以清白,往後臣妾如何在京城立足,景王府還有何顏面?”

李昊額頭突突地疼。

這事越來越複雜,眼下已經朝着更加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丞相府趙碧瑤,景王府,還有貢贊王子,皆牽連在內,事態發展至此,已經是十分嚴重了。

趙皇后狠狠地按捺下心下的翻湧,冷着聲開口:“不可能,這銀票出現得蹊蹺,定是有人蓄意栽贓構陷!”

她從未給過那婢女什麼銀票,趙碧瑤亦然。

這張銀票根本就是有人栽贓,故意放在這個婢女身上,就等着這一刻將髒水潑過來,想當然,趙碧瑤所做一切都是她的授意,要是趙碧瑤出事,她能逃得了干係嗎?

景王妃差點笑出聲來:“皇後娘娘,方才你自己說的話,這麼快就忘了嗎?敢問你拿得出證據證明是有人蓄意栽贓嗎?”

趙皇后冷笑出聲:“何須證據,碧瑤若是要收買這個婢女陷害你,何必用蓋着自己名章的戳子留人把柄?”

“誰知道她呢?”景王妃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許是她以為這計劃天衣無縫,絕對不會敗露吧,若非貢贊王子及時發現薑湯有毒,這婢女也不會被殺,那麼這個銀票也就沒有見光的這麼一天不是嗎?”

“景王妃,你可莫要再含血噴人!”趙皇后已經開始沉不住氣,雍容華貴的面上出現了猙獰的裂縫。

景王妃也不甘示弱回瞪回去:“我含血噴人?明明就是這賤人無比狠毒,先是為了逃避和親設計婷兒落水,被贊蒙所救,被我識破打了一巴掌之後懷恨在心,就收買我身邊的婢女給贊蒙下毒,再給我扣一個為了逃避和親毒害異國王子的罪名,現在證據都有了,皇後娘娘卻矢口不認,莫不是要包庇她?”她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又道:“我差點忘了,她還喚皇後娘娘一聲姑母,皇後娘娘自然對她多加照拂,更別說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後娘娘早就屬意她做未來的三皇子妃,那麼肯定也是不希望他嫁到吐蕃去和親的吧。”

趙皇后怒極,大喝了一聲:“閉嘴!你閉嘴!”

“臣妾就不閉嘴,皇後娘娘怕臣妾說嗎?莫不是是被臣妾說中了?”景王妃咄咄逼人繼續道:“難道這設計婷兒落水皇後娘娘也有參與嗎?臣妾差點忘了,贊蒙先前還打斷了三皇子一條腿吧,那麼這碗毒藥,到底是為了陷害臣妾,還是真的衝著贊蒙去的嗎?抑或是……兩者都有……”

趙皇后氣得身子都在發抖,此刻的素養和冷靜早就被她拋卻去了九霄雲外。

她猛地朝皇帝跪了下來,似乎飽含了無盡的委屈一般,聲音里都帶了一絲哽咽:“皇上,臣妾乃是一國之母,眼下景王妃一字一句都在污衊臣妾,說得無比離譜,眼下眾目睽睽,皇上您就看着她如此放肆,以下犯上嗎?”

景王妃吃了趙皇后的心都有了,她一副豁出去的神情看着李昊:“皇上要治臣妾的罪,臣妾無話可說,只求皇上明察秋毫,能毫不徇私,還景王府,還臣妾一個公道!臣妾敢對天發誓,若是今日毒害贊蒙之事同我有關,便叫臣妾兩子一女死於非命,無人送終!皇後娘娘,敢問您敢嗎?”

“你……”趙皇后氣得都說不出話來。

李昊忽然怒喝了一聲:“夠了,景王妃你如此行徑,同市井潑婦有何異,景王府子女都是皇室子弟,豈容你以他們性命胡亂起誓,你不要命了嗎?”

景王妃說哭就哭,眼淚滴答答就掉了下來:“皇上,這天底下哪個孩子不是為人母親心頭上的肉啊,臣妾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他們受半點苦難,平兒眼下關在大理寺,光兒流放,婷兒這會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眼下臣妾還要遭人構陷污衊,真真是氣極了啊……”

她掉完眼淚還挑釁無比地悄悄看了趙皇后一眼。

裝可憐裝委屈,誰不會呢?

趙皇后長袖底下攥緊了手,指甲深深地刺進掌心,疼得心頭都在發顫,然而她卻只能咬着唇死死地忍着,不發一語。

李昊眼神如利劍,先是看了一眼趙皇后,又看了一眼景王妃,忽然猛地掀翻了面前的桌子,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眾人都驚呆了,連忙撲簌簌跪了一地。

他臉色鐵青,聲音里也是滔天的怒火:“好好的一次祈福之行,鬧成了這個樣子,你們兩個一個是皇后,一個是王妃,身份地位無比尊貴,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互相攀咬,全無規矩體統,皇室的臉面都要讓你們丟盡了。”

他似乎還不解氣,重重地踢了一下凳子,“喊宋卿來見朕,朕要讓大理寺入手徹查此事!”

即便是抹着濃濃的胭脂,還是能瞧見趙皇后白得接近發青的臉色。

她根本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李昊一甩袖子,轉身離開了。

趙皇后隨之起身,轉頭正看見景王妃咬着牙也是氣勢洶洶地瞪着她,她抿緊唇,也轉身走了。

方才跪了一地的人這才如獲大釋地紛紛起身,為方才的事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誰能想到一個小小婢女的死,竟然能牽連出這麼大的事來。

眼下這事落到大理寺去處理,那定然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只是這一回不知道誰要遭殃了,而因此朝堂里,也要大動蕩了。

雖然大家都沒說出口,但眼下的情況誰都看得出來,趙皇后和丞相府處在一個極其不利的局面,趙玉才離京城,原本就是一團亂,這下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祈福自然是沒法進行下去了。

伍月起身跟着李樂儀就準備離席。

似乎發現有人在看她,她也抬頭望了過去,發現正是貢贊王子。

當時貢贊王子殺了那個婢女,伍月於是將計就計,拿着那婢女做了一個局。

趙碧瑤在皇錦庄常年訂製衣裳,要找一張銀票出來易如反掌,就算大理寺去查,銀票上一沒寫明開票的日子,也沒寫明是給了誰,眼下又被水泡得糊開了,婢女又死了,正正是死無對證。

何況李勝寒拿出手的銀票,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事後功夫。

大理寺若是細查,不難查得出這銀票是栽贓,但也絕對能查到這婢女被收買,橫豎是只要一個引子,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此事鬧大,如此一來,就算皇帝再怎麼有心護着趙皇后,也不好護了,別說為了讓眾人信服,就衝著景王妃咬着不放,這事就沒完。

等到回到定國公府里,已經日暮西下了。

伍月陪同李樂儀用完了晚膳回到房裏,就聽迎秋小步跑着進了門,氣息還略有不穩,明顯是有什麼着急的消息。

見了伍月她連氣都沒喘順,一口氣就吐出話來:“小姐,聽說方才在回來的路上,景王妃的馬車和趙小姐的馬車不知道怎麼的就碰上了,結果景王妃讓人押了趙小姐,划花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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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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