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市場調研
一路挪到西市，楊浩趕緊找了個飯店，慶德酒樓，不算大也不算小，價錢應該不貴，拉着歡呼雀躍地妹子進去趕緊坐下。
跑堂小二熱情的端上茶盤再擦桌子，好聽話張嘴就來：“公子，小姐，歡迎光臨鄙店，走了一路口渴了吧？請用茶……
公子小姐喜歡吃什麼菜，咱這裏有清炒油麥菜、雞蛋豆腐羹、煎刀魚、炸肉丸、煮乾絲、醬爆茄子……”
小二一口氣報出三四十個菜名，不帶一點停頓的，楊浩真是佩服，正打算探探價格，太貴可吃不起。
妹妹大丫拽着他袖子，小聲道：“哥，咱另找個地方吧，這裏太貴了……”
楊浩輕拍了她兩下安慰，喝了口茶問道：“莫慌，小二哥，還請問清炒油麥菜多少錢，炒三絲又多少錢，香酥肥羊和清蒸大黃魚呢？”
小二尷尬一笑，原來他把人兄妹倆當成夫妻了，歉意地道：“公子小姐放心，小店物美價廉，清炒油麥菜8文，炒三絲同樣8文，香酥肥羊25文，清蒸大黃魚22文，另外米飯加飯的話每碗3文，您看……”
楊浩想了想，蔬菜和肉類真心不貴，只有米飯貴一些，畢竟糧食緊張，也不便宜。
早就想嘗嘗大黃魚的美味了，可惜一條大黃魚動乍上千塊，真心吃不起，可在明末這玩意卻不值錢，甚至不如豬肉值錢！
“我點大黃魚，妹子，你想吃啥就點啥，別總想着給哥省錢，出來玩一次不容易。”
大丫吞着口水勉強道：“那好吧，我點一盤炒三絲就好了，大黃魚就別點了吧，咱們經常吃的。”
楊浩無語，這妹子和自己以前一個樣，吃不敢吃，喝不敢喝。
家裏也算是漁民，大黃魚小黃魚確實經常吃，可我沒吃過呀！今天就想嘗嘗鮮！
楊浩愛憐地摸着妹妹頭道：“妹子放心，哥不是死讀書的人，哥會賺錢養家的，看你瘦的，以後放開了吃，想吃啥哥都給你買。”
“謝謝哥，兩個菜夠咱們吃的了，別浪費了。”大丫甜甜一笑道。
楊浩心都快被妹子甜化了，遂拍板道：“那這樣，小二哥，一份炒三絲，一份大黃魚，加一份香酥肥羊，一壺果汁，三兩你們這裏最烈的酒，一盤花生米，先這樣吧，不夠再點。”
小兒為難地忐忑道：“公子恕罪，酒菜都沒問題，果汁有西瓜，現在就去榨汁，可這花生米，請恕小的無知，不曾聽說過，小店也沒有……”
楊浩詫異：“額~沒有花生米？那蠶豆應該有吧？”
小兒喜道：“蠶豆有蠶豆有，公子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沒了，快上菜吧，餓死本公子了！”楊浩把五文錢塞小二手裏道。
“好的，公子請稍候，酒菜馬上就來。”
果然夠快，不到兩分鐘，蠶豆和酒、果汁端上來，不到十分鐘，素菜端上來，不到十五分鐘，菜上齊了，看着色香味俱全，餓了大半天的兄妹倆趕緊動筷子。
“嗯，這酒淡了些，也就三十幾度，蒸餾過的吧？”
旁邊伺候着的小二趕緊回話，服務周到的不要不要的。
其實這時間早過了飯點，店裏沒什麼客人，看在小費的面子上，閑着也是閑着，小二乾脆用心服務起來。
“公子明見萬里，這柳葉燒確實是蒸餾而得，公子海量，小人佩服不已！”
楊浩心說：好吧，實錘了，明末已經有蒸餾酒了，只是蒸餾技術和方法不過關，沒法多次蒸餾出高度酒。
楊浩點點頭，道：“菜品味道不錯！”
“謝公子誇獎！”
楊浩不再耽擱，保持住讀書人基本的禮儀，一邊吃喝一邊給大丫夾菜，把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這麼豐盛的菜的大丫感動的想哭，拼勁全力吃飯，腮幫子都鼓滿了。
酒是好酒，味道很純很醇，果然是不兌酒精的純糧釀造。
菜也是好菜，尤其是羊肉，既酥脆香甜，又帶着點羊肉的膻味。尤其是大黃魚，肉質細嫩柔滑，魚刺不多，可惜鮮味不是很足，估計是沒有味精提鮮。
慶德酒樓不算小，估計能代表的了明末飲食界的中等水平，除了食材比現代新鮮更原汁原味，色香也不差外，這味就差了點，和現代一般小飯店差不多，楊浩算是了解明末中等飲食界的水平了。
吃飽喝足，兄妹倆挺着大肚子打嗝，楊浩突然聞到股香煙味，四周掃視一圈，原來是坐在櫃枱后的掌柜的在抽煙。
“飯後一根煙，勝似活神仙！掌柜的，可否把你那香煙分與在下一些？”楊浩走過去拱手討要道。
楊浩在現代會吸煙，之前戒過，早沒煙癮了，現在只是想嘗嘗味，看明末從南美傳過來的煙草什麼味。
掌柜的起身拱手還禮，拿出一個木盒打開道：“好說好說，區區煙葉不值一提，只是這煙桿某這裏只有一個，公子還請稍等，某讓人洗乾淨公子再用。”
“多謝掌柜的，煙桿就不必了，與在下半張紙即可。”
掌柜的找來一張白紙，楊浩裁好放入煙葉卷好，點燃吸了一口，久久吐出。
看掌柜的那樣，煙桿吸煙法和捲紙吸煙法他都知道，不過這黃銅煙桿可不是人人都能買的起的。
原始的南美煙草嗆得楊浩有點想咳嗽流淚，硬撐住贊道：“嚯！有點辣，夠勁！”
掌柜的撫着十公分長的鬍子哈哈大笑：“哈哈……公子性情中人，即為同道中人，還請公子隨意取用。”
“多謝掌柜的慷慨！”
楊浩拱手還禮，從煙葉盒裏捏了兩三根香煙的量，捧着白紙坐回去了。
“哥，你吸這個幹嘛？”大丫沒見過她哥會吸煙，好奇的問道。
楊浩知道，這年代香煙可不是上癮的尼古丁，而是被歐洲人宣傳成提神治病的良藥，提神效果確實有，治病嘛，吸了不得病都是好的。
不過這年代人應該對這個不排斥，不知道其中危害，說不定還羨慕人家吞雲吐霧似神仙呢。
“掌柜的，還請算一下賬。”半小時后楊浩和妹妹緩過來了，走過來道。
“好，公子小姐稍等。炒三絲8文，清蒸大黃魚22文……誠惠89文。”掌柜的邊撥弄算盤邊道。
楊浩數出89文遞過去，掌柜的每一文都看一下，最後拿出2文道：“公子的銅錢中洪武通寶和永樂通寶多了些，找您2文，多謝惠顧，歡迎下次再來！”
楊浩沒想到還有這事，看來洪武通寶和永樂通寶確實值錢堅挺，之後鑄的銅錢要麼一般，要麼粗製濫造了。
三菜一酒才87文錢，其中酒和蠶豆佔了二十幾文，還是很便宜的嘛，在現代這樣吃，不說大黃魚的價格，就是普通魚這一桌起碼也得過百，楊浩算是對這年代的物價有些底了。
總之蔬菜價格不貴，一斤應該只要兩三文錢，肉食價格不貴，一斤二十幾文，是糧食價格的三倍左右，糧食價格貴，尤其是精白大米，用糧食釀造的酒價格貴，是糧食價格的三倍左右。
兄妹倆出了酒樓，一路邊消食邊四處閑逛邊吸煙，楊浩看見什麼都問一問價格，覺得明末飲食類的商品價格偏貴，畢竟糧食緊張。
手工藝方面的商品價格很低，像竹筐普通傢具等東西只值一個材料錢和辛苦錢，基本沒有利潤。
“老闆，你這鹽怎麼賣？”
“回客官，這是上等海鹽，沒有沙子泥土，一斤92文。”
楊浩嚇了一跳，這特喵白中泛着黃褐色的海鹽就是上等海鹽？一斤92文？這特喵誰吃的起？這還是沿海城市呢，內陸不產鹽的地方該賣到多貴？
大丫拽了拽楊浩衣袖，咬耳朵道：“哥，咱家不用買鹽，挑幾桶海水回來煮就夠吃了。”
楊浩秒懂，對老闆道：“唔~你這鹽價也忒貴了，我家裏還有些，不買了。”
兄妹倆扭頭就走，楊浩想了想，宋朝時朝廷稅收很大一部分來自鹽稅，人家百姓買一斤鹽才三五十文，沒想到明朝鹽價這麼貴，每斤92文的天價！
到頭來鹽稅每年還收不上來幾十萬兩，鹽的利潤哪裏去了？都掉進鹽運使和鹽商的腰包了！
怪不得人小說里都說鹽商造園林窮奢極欲，出入風月場所一擲千金，揚州瘦馬一養一堆，家產幾百上千萬兩呢，這樣的鹽稅政策下想不發財都難！難的是怎麼花錢！
崇禎不窮的當褲子就怪了！
唉~崇禎命苦啊！大明命苦啊！
都是自己把自己作沒的！
兄妹倆都吃撐了，所以就沒買小吃零食，今天天色不早了，楊浩不打算回去，十幾里路走回去太費時間太遭罪，所以也沒買生活用品，只是價格都問了一遍，當鋪傢具店都逛了一圈，權當市場調研了。
肥豬肉23文一斤，瘦豬肉21文一斤，帶骨頭的減去骨頭大概重量計秤。
古代人吃不起肉食和輔食等高熱量食品，所以買肉基本都買肥肉，以補充身體所缺的油脂，現代人愛吃的瘦肉反而價格比較低。
古代人對骨頭的營養認識不全面，幾乎完全認為骨頭是多餘的，是沒用的，所以骨頭根本不計價，現代人都知道排骨和骨髓營養價值高，所以排骨反而更貴，上哪兒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