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二、雙生子
“你要是再不乖乖和我拜堂成親,本皇子便叫人打折你的腿拜天地。”少年說著,還露出了一個白齒森森的笑。
林清安權衡利弊了下,終是低下了那顆高貴的頭顱。
誰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況她是女子,娶了皇子也不會少塊肉
“二拜高堂。”
“三,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現如今終是得償所願的謝麴生笑得就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所以說,還是權勢這東西最好用了。
即便時間匆忙,這房間裏仍是佈置得一片喜氣,就連這張貼的雙囍都只多不少,更別提那琳琅滿目的送子觀音和象徵著多子多女的石榴花了。
“清安,我們現在該喝合巹酒了。”
原先規矩坐在灑滿了紅棗桂圓紅棗床上的謝麴生,還未等她靠近,便先一步掀開了紅蓋頭,露出了那張着了妝的艷麗五官。
而她也在這時看清了少年的五官,膚色是如羊脂玉膏的白,於溫暖的橘黃色光影下更為誘人。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中盛滿了盈盈笑意,唇艷如血,鼻樑高挺,雙眉間盤繞的非是那等少年氣,而是那等帶着歷盡滄桑后的釋然,額間的一點金紅流蘇隨着他的動作微微晃蕩。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滿臉狐疑之色的林清安戒備的朝後退了一步,與這過分靠近的少年拉開了距離。
她更是怎麼樣都沒有想到,原本在普通不過的一天,她居然會被一個素不相識的少年給強壓着拜堂成親,更奇怪的是,自己還升不起反抗的之心
說出去簡直都是丟了女人家的臉。
“因為清安是我的妻主,我身為夫郎怎麼樣都應該了解妻主的喜好和一切才是。”
“現在夜已經深了,妻主應該要和嬌嬌提前就寢為好。”
笑眯眯的謝麴生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一張白凈的小臉瞬間紅了個徹底,比那春日盛發的嬌艷碧桃還要艷上幾分。
“若是妻主不想喝這合巹酒,那便由我伺候妻主更衣可好?”他的話還未落,白皙的小手卻先一步勾住了林清安的青枝纏藤繞腰帶,輕輕往下一拉。
“還請公子自重。”林清安眉頭緊蹙着遠離少年幾分,只覺得這少年好生不要臉。
“何來的自尊自重,你我二人現都已經成親了,夫郎伺候妻主就寢乃是天經地義,再說了今夜可是你我二人的洞房花燭,需知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嘴裏的最後幾字咬得格外之重,咀嚼的唇舌間,滿是瀰漫著曖昧。
“若是妻主不喜歡我主動,那我等着妻主主動也是。”說著,便將她的手放在他的腰扣上,一雙瀲灧的桃花眼中滿是期待的笑意。
“妾身的衣服很好解的,妻主要是不會的話,我教你好了。”畢竟他裏頭可是什麼都沒有穿,就等着她來解。
“天晚了,還望殿下自行歇息。”雙眉間籠罩的一絲寒意的林清安,有些厭惡地揮開他的手,臨出門時還不忘道;
“今日的婚事不過是一場鬧劇,草民明日便會向女帝請罪。”
“林清安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一聽,整個人便急了,連帶着音量都加重了幾分,“你是覺得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誰知那個獃子沉嚀了片刻后,還真的緩緩地點了下頭。
簡直是快要氣死他了,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不解風情的女人!
不過生氣之餘又有些慶幸。若非這樣,說不定林清安早就被那倆個居心不良的雙胞胎給吃下肚子了。謝麴生想起上輩子發生的事,恍惚間覺得還在做夢。
既然老天爺讓他重活一世,他怎麼樣也得要將人給栓在褲腰帶上,並將她那些,無論是髒的,臭的還是香的桃花通通打散,身邊就只能留下他一朵香桃花就好。
如此想着,謝麴生的氣也消了,甚至還笑出了聲。
而另一邊,回到書房中的林清安則是點了一盞燭火,修長的手指則不時輕扣着那小紫檀木桌,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今日嫁給她的少年她自然熟悉--大周朝最受寵愛的三皇子。他本該在今日十里紅妝嫁給丞相長女,新晉的新科狀元-----喬林笙
可是他為何會跑到她的葯廬,並揚言說要嫁給她?
其中又掩藏着什麼樣的陰謀?他又想從她的身上得到什麼?甚至他打着什麼樣的目的?
許是事情想得太多,故而使得她的腦袋生疼,連帶着本就曾發作許久的偏頭疼都要犯了。
等第二日天微微亮時,一夜未睡的林清安看着在院中等候許久,不請自來之人,眉梢微挑了挑,遂將人迎進屋裏
“本官今日冒昧前來打擾,還望小林大夫莫要氣惱才好。”來人不是誰,正是那昨日被當場毀婚的喬林笙。
而他們的名字裏頭都帶了一個‘林’字,可還真是湊巧了。
“豈會,狀元郎可是為了三皇子一事前來。”半垂着眼帘的林清安,將泡好的雨前碧螺春遞了一杯過去。
“正是,昨日禪林突然鬧着要毀婚,我以為他是在耍性,便沒有多想,不曾想竟連累了小林大夫。”
女人的用話極為巧妙,意思不外是:我們小兩口昨天鬧了點不愉快,誰知道三皇子為了氣她,這才惱羞成怒的嫁給了你,他對你不是真心,目的就是為了氣她。
“我想着今日他的氣應該消得差不多了,這才冒昧前來打擾,並打算將人給帶回來。”
“誰說本皇子是為了氣你的,你喬筠畫也實在是太不要臉了一點,本皇子對我家妻主可是真心實意的。”
從拂柳花林門中走出的謝麴生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不斷揉着腰走過來,見到林清安掃過來時,還略帶嬌嗔道:“這還不都是怪妻主嗎,昨晚上都不憐惜我是第一次。”
莫名其妙的林清安;“???”
男人眉梢間的春色,不時捶打的腰肢,只消是個過來人都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有啊,本皇子現在和妻主恩愛得很,還望狀元郎日後不要再過來打擾我們夫妻間的小日子,否則啊,本皇子是真的會放狗咬人。”
謝麴生朝人陰惻惻一笑,他可記得,喬林笙因為幼時被狗咬過,所以對於這四條腿的家畜畏懼的很。
等人一張臉又青又紫的離開后,林清安的臉忽的沉了下來,又揉了揉酸/漲的太陽穴,冷聲道:
“你這大清早的,又是在胡鬧什麼。”
“我沒有胡鬧,再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昨天就已經和你拜堂成親了,現在的我謝麴生生是你們林家的人,死是你們林家的鬼。”
“呵,可我林家………”可她一句話還未說完,反倒是被少年給搶了話頭:
“還有我告訴你,日後只能我謝麴生說和離,不允許你林清安說不要我,不然我就解了褲腰帶直接弔死在你家門口,你聽見了沒有。”少年嘴裏的這話,就是典型的強盜邏輯。
“強詞奪理,胡攪蠻纏。”
“妾身要是纏,也只是那個纏得妻主下不了床的那個纏,哼。”
“我餓了,我們現在去吃早飯了好不好啊,妻主。”誰知道剛才還一副要炸毛的少年,此時就跟一塊狗皮膏藥的纏上了她。
更是完美詮釋了,表裏不一。
只是在他們吃飯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倆道急促的腳步聲。
“清安姐姐,我們回來的時候,聽………”
“我和哥哥聽說清安姐姐娶夫了是不是。”弟弟的話還未說完,哥哥便接下了後半句。
此時出現眼前的,正是聞子悅和聞覓風這一對容貌姣好的雙生子。
“你們吃了飯沒。”林清安並沒有直面回答他們的問題,反倒是吩咐管家給他們二人添了碗。
他二人一心圍着林清安轉,也沒注意到周圍的變化。
聞氏兄弟裝作沒看到貼着林清安坐的謝麴生,挨着他們坐了下來。
“我和哥哥聽見這件事便急着趕了回來,因此尚未用膳。”聞覓風接過碗后,便先用筷子給林清安夾了一個蟹黃包,臉上則洋溢着一抹甜笑。
“我記得表姐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個了。”
而身為哥哥的聞子悅也不甘示弱的給她夾了一個水蒸糯米糕;“這水蒸糯米糕也不錯,表姐可以嘗嘗。”
“嘖,一個倆個都上趕着給我家妻主獻殷勤,你們當我這夫郎是擺設?還沒有嫁人的男子,隨意給一個已婚女人夾菜,也不嫌害臊!”被忽略的謝麴生陰陽怪氣道。
他現在一看到這兩個表裏不一的玩意兒他就恨得牙痒痒,腦海中翻滾着如何將這倆小賤人挫骨揚灰的陰險法子。手上動作也沒停,直接將林清安的碗和自己的對換。
“妻主腸胃不好,早上還是吃點蛋羹比較好,清淡爽口。”話里話外,皆是不曾掩飾半分的醋意。
“嘖,看來三皇子還真是不懂事,你不知道表姐生平最討厭吃雞蛋的嗎,不過也是,畢竟像三皇子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物,哪裏會懂得其他人的感受。”最先出聲的是弟弟——聞覓風。
“也不知道三皇子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強扭的瓜不甜,你說你跟狀元郎鬧變扭就算了,怎的還禍害到了我表姐的頭上。”
“不過我們表姐可不是什麼倒貼的阿貓阿狗都能看上的,你說是不是啊,哥哥。”聞子悅和聞覓風倆人一唱一合,好不熱鬧。
謝麴生玩味的看了林清安一眼,諷笑道:“喲,原來你們還知道我是皇子啊,一個個鼻孔朝天的,我還以為你們連母君都不放在眼裏了!”
“你、三皇子可不能血口噴人!我弟弟怎敢對女帝陛下不敬?三皇子殿下是要我們九族的命啊!”
聞子悅眼圈一下子紅了,咬着唇看着林清安,聞覓風也學着哥哥,如花似玉的兄弟倆小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哦?你們還知道我是三皇子。那麼——是誰給你的膽子冒犯皇子,她林清安嗎?”謝麴生逼視着自家妻主的雙眼,一字一句道:
“天威不容冒犯,來人,把他們二人拖下去,先打五十棍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