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坑你沒商量
“張副廠,真是太謝謝您嘞!”徐飛感動不已。
“都是老熟人,客氣話就不多說了!這樣,明天早上你來趟廠里,到我辦公室拿介紹信!”張立春吩咐道。
“張副廠,要不就別廠里了,反正都到家了,現成給我開一張,我明早正好去糖廠報道!”徐飛伸手在褲兜邊上摸了摸,“再說,廠里人多口雜的,對您影響不好!”
這個小動作,被張立春看的清楚,心領神會:“行吧,那就上我家,給你把介紹信開了!”
“我給您拿包,您慢着點!”
“上道!”
張立春背着雙手,朝他家走去。
誰還不喜歡被捧着?
尤其是這種當慣了領導,喜歡張強做事的主兒!
徐飛不露聲色,跟着張立春到了他家。
這個年代,人們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
吃的東西,住的房子,大差不差。
木頭窗,碎花簾,水泥地。
一進門,徐飛就給張立春倒好開水,擺好凳子。
張立春也不墨跡,從公文包里掏出了廠里專用的信紙,唰唰唰的就開了一封介紹信。
“嘖嘖,張副廠,您的字寫的真叫一個好啊!”徐飛把信紙捧了起來,連連稱讚。
“那是,就我這鋼筆字,連上級領導都佩服得很!”張立春洋洋得意,“行了,待會兒拿回去再好好看吧,下面還得簽名和蓋章呢!”
“張副廠,我給您按着!”
“不用!”
“必須有,能給張副廠當案板,說出去那都是榮幸!”徐飛彎着腰,把信紙的內容朝向自己,遮住了大半。
下面空餘的部分,擺在了張立春面前。
“你小子,從哪兒學來這一套一套的,還挺講究!”張立春也沒計較,在信紙下籤下了自己的大名,同時,蓋上了印章。
徐飛迅速一抽,就收在了手裏。
“你說你猴急什麼?還能跑了不成?”張立春瞪了一眼。
“嘿嘿,這不寶貝嘛!”徐飛咧咧嘴,“感謝張副廠,讓我重新有了份工作!”
“嗯,去了糖廠,要好好乾,別給我丟人!”張立春點點頭。
“一定!”徐飛扭頭就走。
“咳咳,徐飛,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兒?”張立春立即咳嗽了兩聲。
“沒忘啊,介紹信在我手裏呢!”
“我說的不是這個!”
“哎呀,瞧我這記性!”徐飛一拍腦門,就往褲兜里掏了掏,緊接着臉色一變,“完犢子,才想起來,東西讓我擱家裏床頭櫃底下了!”
張立春頓時不樂意了:“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忘?徐飛,少跟我打馬虎眼,介紹信我可以開,但我也隨時可以廢了它!”
“張副廠,別激動嘛,我這就回去拿,您等着!”
“速去速回!”
從張立春家出來,徐飛看着手裏的介紹信,輕鬆了口氣。
得虧這混蛋喝了點酒,要不然,還真沒那麼搞到手!
他朝里瞥了一眼,冷笑起來。
等吧等吧!
等着哭吧!
“喲,這不是徐飛嗎?擱我們家門口乾啥,你想幹什麼?”這時候,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滿臉警惕之色。
徐飛認得她,正是張立春的老婆李秀梅,潑婦一個。
“張副廠夫人,我能幹啥?就是過來瞅瞅你們家的兩頭豬唄!”
“兩頭豬?”李秀梅丈二摸不着頭腦,“徐飛,你腦子被驢踢了吧,在這瞎咧咧!我警告你,別打什麼歪主意,不然對你不客氣!”
“哪能啊!就您和張副廠這兩頭豬,我打也打不動啊!”徐飛似笑非笑。
“你說什麼?你罵誰是豬呢?”李秀梅瞪大了眼睛。
“果然是豬,這都聽不明白,算了,懶得跟豬說了,拜拜了您嘞!”徐飛腳底抹油,一溜煙就沒了影。
氣得李秀梅直跳腳,破口大罵:“姓徐的,有本事你別跑,你才是豬,你們全家都是豬……”
“怎麼了?吵吵啥?”張立春聽到動靜,看見自己老婆在罵街,沒好氣的問道。
“就那個徐飛,他剛站我們家門口,罵我和你是兩頭豬!”李秀梅氣的咬牙切齒,“我看這小子,在我們家轉悠,肯定在打什麼歪主意,你最近注意點!”
“不能吧,是我帶他到家裏,給他開介紹信,剛才就是準備回去,拿點好處去了!”張立春一臉疑惑,“他全指望我的介紹信找工作呢,哪敢胡來,一定是你聽岔了!”
“這……是我聽錯了嗎?”李秀梅也迷糊了,“對了,他不是把家都敗光了嗎?能有什麼好處?”
張立春瞅了瞅四周,豎起兩根大拇指,小聲道:“兩張大團結!”
“兩張……”李秀梅瞪了瞪眼睛,“真的假的!”
“還能有假,他現在就是回去拿去了!”張立春信誓旦旦。
“哎呀,那剛才肯定是聽岔了,走,咱上家裏,好好等着……”
徐飛路上抽了根后,就打道回府了。
客廳里,只有杜曼一人。
“小妹和小弟呢?”徐飛問道。
“睡了啊,明天還得上課呢!”杜曼皺起小眉頭,“你怎麼出去這麼久?幹什麼去了?”
徐飛一看時間,已經晚上八九點。
在21世紀,才是夜生活的開始。
但在八十年代,大伙兒基本上都躺床上熱炕頭了。
“碰見張立春,閑聊了幾句!”
“你碰見張立春了?”杜曼吃了一驚,“你沒跟他怎麼吧?”
“沒啊,他挺好的,還說要給我掙錢呢!”徐飛笑道。
“他給你掙錢?”杜曼以為自己聽錯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杜曼覺得,她是越來越不認識自己男人了!
古古怪怪,說話也不着邊:“行了,時間不早,該睡覺了!”
“我去沖個澡!”徐飛走進衛生間,接了一桶子涼水,洗漱乾淨,就來到了房間。
當他看見躺在床上的人,一時間愣住了。
此時的杜曼,已經換了身睡衣。
是件粉色的弔帶裙!
這裙子,還是當初結婚的時候,徐飛託人從香江那邊帶來的。
性感時髦,哪怕放在當今也不過時。
只是對於內陸的人來說,這種裙子太羞恥,所以杜曼索性當睡衣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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