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對話過去仙身
心頭髮涼，一股子寒氣從腳底直冒天靈蓋。
田七心裏不明白，他為何會笑？
不對！
究竟是哪裏不對？
井的水沸騰起來，但是滾滾寒氣像是化作實質要將田七包裹。
那水中的人影嘴邊的微笑越來越邪異，田七腦海中一點點靈光不斷的閃過。
“我是我。”
“諸相皆是我。”
田七猛然睜開雙眼，一個水流形態的人影已經站在他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
“你說的不對！”
那人影化作田七的模樣，一樣的魂體，一樣的本源氣息。
任憑誰看一眼都能知道雙方同出一源。
“那我是誰？”
人影發問，田七眼神之中閃過一點迷茫。
“你是誰？”
“你是我？”
“你是我斬去的過去仙身！”
人影笑了，但是他的笑沒有一點聲音。
田七雙眸之中，一點靈光再一遍又一遍的被什麼東西衝擊。
突然間，一聲女子的輕笑從田七的耳邊響起。
“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言語輕佻，但是帶着淡淡的失望。
田七猛的一個激靈，腦海之中像是有什麼被徹底的打開。
眼前的人影幾乎與他合二為一，但是，此刻那人影平靜的臉上佈滿了猙獰。
“不！”
“你怎麼可能醒來！”
“不！”
田七眼眸之中的明光越發的堅定，他想起來了！
他何時斬去過過去仙身？
這一段假的記憶，在不知不覺當中居然潛移默化到了能欺騙他本身的地步。
他本就是無生之人，又何來過去未來一說？
“果然，任何不合常理的壯大本我的方式，都存在一定的漏洞。”
“你是如何藏在那養一股力量之中的？”
人影平靜下來，他的嘴角重新漏出平靜的微笑。
“你想起來了啊？”
田七嘆了一口氣，得到的力量已經失去，但是後遺症卻還在影響着自己。
當日，他明明斬去的是真武的過去仙身，他吸收了那龐大的魂力壯大了自身。
但是卻沒想到，一切饋贈都在暗中標註好了價格。
“你是真武做減求空的產物？”
田七有些好奇。
“做減求空？那是他們的說法，如果空是如此，那是否顯得格外刻意？”
人影笑的很平靜。
“古長河？你葬在我身軀之中到底多久了？”
可怕的手段，竟然瞞過了井姐？
不對！田七猛然心驚，若是真的能瞞過井姐，那麼如今怎麼會有那樣一道聲音將自己喚醒！
難道井姐已經看穿了一切？
“多久？我記不得了，或許比你想像的時間要久，你能殺了我，我很開心，你能殺了我，證明我的存在是錯誤的。”
人影先是笑，然後又開始哭泣。
“可是你殺不死我，這世間有仙，還有仙人我就不會死，我真的好可憐。”
田七心驚。
這種說法，像是這一道過去未來仙身竟然代表了一切？
“不可能，你憑什麼？前有仙道無上，帝君自身尚且未證無上，這潑天的氣運怎麼會加之在你身？”
人影笑了，他一邊哭一邊笑，但是看向田七的眼神帶着無限的慈悲與憐憫。
“這就是你的認知嗎？我還會回來的。”
話音落，人影在井中消散，田七心頭卻是不能平靜。
曾幾何時，他與真武論道。
“這天下間，沒有能跨越你認知範圍之外的道理，如果你感到困惑，那麼就去尋找能幫你破除困惑的力量。
你見過了，感受過了，對於你來說就是答案，你追求的答案，如果超越了你本身的認知，那麼對於你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這句話田七一直記得，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這或許又是真武在給自己提示？
那麼這虛影究竟是什麼？
真武不屑於做減求空。
他要走的是仙武同修。
斬去過去仙身的目的是什麼？
力量嗎？
他擁有媲美頂級大羅的肉身力量，他道果甚至已經凝聚。
他距離那一步甚至不再模糊。
這就是田七曾經擁有的力量。
但是這股力量依舊看不破虛妄。
“或許我理解的不對？執着於力量，自然會被力量迷失，執着於求道，那麼註定會被道迷失。”
田七生出一種感悟，他的神魂突然自動產生出一種力量。
他漸漸的在上升。
這前世井已經困不住他！
田七依舊在思索，但是想來想去似乎只差一點。
一葉障目，讓田七於這個世界有一種深深隔離感。
他感受到的真，他不敢確信為真。
他想像中的假，也不敢確定為假。
“這就是道障。沒想到你居然有如此悟性！”
龍母開口。
“遇到障，就是開悟的起點。”
“而且我很好奇，究竟是誰，居然有如此手段安排你勘破真假。”
田七疑惑。
“龍母此言何意？真假我尚且不能參悟。”
龍母嘆了一口氣，“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是不明白這種層次的點撥，願意帶你入門，已經是很了不得的情況了，有時候，就算是自己親兒子，也不會做到如此程度。”
田七摸了摸鼻子，沒有辯解什麼，井姐給的好處，不拿白不拿。
不多久田七停在了井口，一步之遙，他已經感受到人間的生靈的氣息。
猶豫再三，田七還是心有不甘。
慢慢回身，他輕輕睜眼透過井口看向了幽冥。
雙眸之中藍色的光芒一閃，田七清潤的目光如星火一般閃耀。
目光穿透了前世井，穿透了三千弱水，穿透了十八層地獄。
地獄之中，某處的一個大坑之中，白衣小和尚怪叫了一聲，緊緊合住自己的僧袍。
“何人無理，偷窺本僧？”
目光沒有停留，田七心頭有些明白龍母的意思，原來不知不覺之中，改變早就已經發生。
田七繼續看，濤濤血海，沉寂的沒有半點回應，他有些失望。
難道還不是相見的時機？
心中微微遺憾，田七收回了心思。
嗯？那是什麼？
田七正要收回目光，但是在幽冥的不起眼處，一座小土包孤零零的佇立在那裏。
目光落下，那不起眼的小土包居然散發出了淡淡的烏光。
“是他嗎？”
田七心裏不確定。
“要我是你，我就不會亂看，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不見得是好事。”
龍母有言外之意，單顯然沒跟田七想到一起。
幽冥中還有很多地方田七看不穿，既然不願相見，他也不必強求。
奮力一躍，田七掙脫出井口。
而之前的小土包無聲無息的打開，一口漆黑的棺材散發著淡淡的烏光。
棺材蓋打開，“田七”居然完好無損的躺在其中！
“差一點就被發現了，這小子，不就是動了你的分身，何至於如此銘感？”
不過，這副身軀，真不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