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醫痴”―楓紫崖

“混蛋，氣死我了，那‘木然家’的木頭當真什麼也不懂！”衛明城內一高級酒館，凝江破口大罵，“出來闖蕩連基本察言觀色都不會，倘若‘木然家’能多注意對其‘族員’素質的提高，其‘兵器譜排名必在那可惡的‘巴特家’之上！”

“好了，凝大哥，你該諒解，他們的族長就那德行，你還能指望族員如何呢？”輕抿一口燒酒，楓醫師勸解道。

“哈哈，是啊，他們家族長木天霸就那德性，哈哈，還是楓賢弟思維敏銳，一語道破啊!”聽完楓醫師的解釋凝江心情大好，又幹了半壺燒酒，一旁薔柳兒也嫣然一笑。

“對了，這位姑娘到底何人？”凝江稍板了板臉嚴肅道。

“我的病人。”楓醫師淡然道。

“得了吧，你當我這‘百夫長’是挂名的么，這女子氣度不凡，臨危不亂，若不是你當時攪場，說不定你凝大哥今天要栽了。”邊說著，凝江還側目看了看薔柳兒。

再聽到“病人”字眼的薔柳兒可坐不住了，起身面向眾人口中的楓醫師：“楓醫師，感謝你多次替小女子解圍，小女子本該感謝你，可你一再出言辱罵，到底是何居心。”聽到此話按照平常凝江是不會沒有反應的，可此時他也很想知道他這賢弟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楓醫師撇了眼薔柳兒，跟上次一樣，薔柳兒在其眼中什麼也看不到……彷彿深邃的黑洞般不可預測。楓醫師轉過頭，盯着手中酒杯，平淡道：“你雙眼通透，靈氣不凡，本該清澈明亮，可現在卻帶着幾分濁氣，光澤暗淡；你眼眶發青，下顎骨到顴骨部位的臉頰毫無血色，明顯精神憔悴；你氣虛羸弱，營養不良，嗜酒過多，脾胃肝臟負荷過大，長此已久，不出半年，必無藥可救。”闡述完己見之後，楓醫師將手中燒酒一飲而盡。”

聽完楓醫師的話，薔柳兒略微獃滯，凝江低頭苦笑。片刻后，薔柳兒才張口道：“那你怎麼在眾人面前說我是……說我是……”

凝江插話打斷道：“那還不是為了給你找個借口，替你解圍嗎。”薔柳兒自己其實也明白，可還是想確認下……

楓醫師又倒了杯燒酒，抿了一口之後說道：“不！我從不給病人誤診，她卻有此病。”這一句讓凝江、薔柳兒二人都愣住了，凝江通過白天與薔柳兒的對峙發現此女子不簡單，又怎會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呢?薔柳兒自己當然了解自己的情況，於是有意控制音量道，“楓醫師，你到底什麼意思？”看在眼前的人多次為自己解圍的份上，薔柳兒故作平靜。

楓醫師又幹了杯燒酒，“哈”的長出口氣才道：“你執念太重，心事煩悶，導致情緒無法自控，受到刺激難以自拔，小生沒猜錯的話，姑娘應是不久前受過不小的打擊，使得你逃避事物的意識過於強硬，如若有人提及相關瑣事，便會令你發狂，小生說的可對？”

句句在理，字字封喉，沒有半點廢話，這就是一個‘專業醫師’診斷時的樣子，其條理之清晰讓人難以反駁，此時的薔柳兒就是個好例子，“你……你……”

凝江饒有興緻的搶過話茬，“他……他……他怎麼知道對不對？”說著將頭轉向楓醫師，“我這賢弟平時溫文爾雅，可對病情的執着卻幾近瘋狂，哎~~~”說著凝江捧着一大壺酒痛飲起來。

一向以敏銳聰明自居的薔柳兒此刻好像傻子一樣，對眼前的楓醫師一點都看不透，可自己卻毫無秘密可留，心中痛處直接被戳，強忍着激動道：“這…這與你沒關係……。”

“啪！”酒杯被楓醫師重重砸在桌上，正在痛飲的凝江被這變故害得嗆了一大口酒，在一旁咳個不停。“當然有關！”楓醫師語氣強硬，此時氣勢有勝白天的凝江，“我可是個‘醫師’！！”‘醫師’二字被加了重音，不容反駁。

“我自己的身體用不着你管！！！”薔柳兒聲音哽咽，已有了哭腔。

“哼！！你可知你‘執念’過重，已釀成‘殺氣’，而你自身並沒有駕馭此等‘殺氣’的能力，我怎能不管！”楓醫師語氣中帶了幾分怒氣，薔柳兒這回徹底被震懾住了，只能獃獃的杵在原地。

“呵呵，我總算明白了。”一旁的凝江拍着胸口，滿臉通紅，顯然剛剛嗆得不輕，“你‘薔薇家’武學以華麗、正宗、精純為主，其內功多為‘靈氣’，因此罕有族員能練出‘殺氣’，對‘殺氣’的控制能力太差，你‘殺氣’雖然不高，但已足夠影響你的心智，倘若今日任你離開，你未必會回‘薔薇家’，如果到了別的地方，早晚釀成悲劇，凡是負責任的‘醫師’都不會放任這種‘病人’四處亂走，”說著凝江又轉向一旁的楓醫師，“更何況，在這的可不是一般負責人的醫師，定不會任你離開，是吧……‘醫痴’—楓紫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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