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消失的碗碗
這兩天高雅雯的衛星定位一直在紫峰山，但紫峰山是百年老山，海拔一千多米，山上灌木叢生，遮天蔽日，要想搜出一個人來，實在不是易事。
兩天之後搜查令辦下來，警局派了大批警力進行搜山工作。
高雅雯原本一直在山腳下的一處簡易木屋裏藏身，事發之後一向警惕的她也不敢再躲回原處，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之後原本是打算離開，但沒想到警車緊隨其後，無奈她只能往大山深處去躲。
一躲就是兩天，隨手帶的乾糧都吃完了，一到晚上山裡還冷得怕人，這時候天微微亮，她坐在一棵大樹下，已經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周末顧安原本是不打算回家，畢竟前一晚和顧澤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也害怕跟他碰上，但沒料到今天一早就接到明蘭的電話，說碗碗不見了。
她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便什麼也沒考慮地往莊園趕。
等她到了才知道警察已經封鎖了整片莊園，山腳下也佈滿了警力，她進了別墅會客廳，會客廳的沙發上坐滿了警察。
顧澤一人佔據了一處獨立的沙發，顧天恩坐在他的對面。
“現在已經搜索不到高雅雯的定位信息，我們甚至不能確認她還在不在紫峰山。”
顧天恩盯着茶几上的電腦屏幕，畫面上的光標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徹底暗了下去。
顧澤沉眸，
“如果手機關機，那就無法再進行定位追蹤。”
這是系統定位的弊端，他之前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高雅雯在外面流竄了那麼久，手機應該早就沒電了。
顧天恩抓了抓頭，身體往後靠了靠，
“那想抓到她就只能等她開機了？”
“她只要還沒離開金陵，現在想要做的事情應該就是聯繫人帶她走，所以她一定會找地方充電開機的。”
顧天恩不置可否，顧安急匆匆的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話鋒，
“所以碗碗也是被她帶走了嗎？”
顧天恩沒有否認這種可能性，
“庄園裏的監控拍到碗碗今天早上去了莊園後山，後山的圍牆上有一個洞，碗碗就是鑽那個洞出去的，不過後山那裏沒有對外的監控，不確定是不是高雅雯或者其他人帶走了他。”
顧安聽了這話突然感覺有些頭重腳輕，身子搖搖晃晃地就要摔倒，明蘭從身後扶住了她，還沒開口，顧澤就看出來了問題。
他微微收斂眸光，神色溫柔，
“顧安你去樓上休息，有新的消息我會通知你。”
明蘭聽着順勢就要扶着顧安往樓上去，卻被她一把掙脫了，
“不行，我要看着你們找到碗碗。”
她極力維持冷靜，聲音帶着毋庸置疑的堅定。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顧安和碗碗之間已經不是單純的照料關係，小傢伙其實內心敏感細膩，身上的每一個特質都直戳顧安的內心。
“我已經讓師兄那邊通過官方渠道公佈了網絡抓捕通知，只要高雅雯在公共場合露面，網絡上一定會有人提供線索的。”
顧天恩的話換來了一室沉默，誰都知道這個方法的可期待值並不高。
剩餘的警力依舊在紫峰山附近搜索，直到下午，顧天恩電腦屏幕上的光標再次閃爍起來，地點是金陵城區的某商場內。
一群便衣率先驅車前往，顧天恩和顧澤同坐一輛車，顧安十分固執地也跟了上去。
車子很快在商場附近停了下來，便衣警察迅速而熟練地在各點站好位置，並相互傳遞周圍訊息。
耳麥里傳來顧天恩的指示，一眾人朝着目標人物的方向緩緩靠近。
有裝作商場清潔工的，有裝作在發傳單的，也有裝成情侶的，顧天恩坐在三樓的咖啡館裏，戴着一副眼鏡裝成了上班的白領。
“你們兩個沒受過專業訓練，最好裝成父女，不要暴露了視線。”
通過剛剛在車上給顧澤的無線耳麥傳達訊息，顧澤正在甜品店的門口排隊買蛋糕，聽了顧天恩的話也沒搭腔。
他們本來就是父女，為什麼要假裝。
買了蛋糕從隊伍中撤出來，顧澤返回了咖啡店，將買來的蛋糕放到顧安面前。
顧安興緻缺缺，當前對任何食物也提不起興趣，看到顧澤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更是莫名覺得彆扭。
顧澤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十分細緻地將蛋糕的盒子拆開了，又往她面前推了推。
他一如往常的從容淡定，好像完全沒有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又或者喝得懵了，大腦里早就沒有了那一段的記憶。
她突然起身，
“我去一下洗手間。”
在洗手間洗了把臉稍微清醒了一點，再出來時拐過兩道彎朝着商場走廊去，一抹小小的身影突然從眼前閃過。
碗碗換上了一身淺灰拼接的連帽衛衣，戴着一頂小小的鴨舌帽，已經不是出門之前的裝扮，顧安差點沒認出來。
他的左手被一個女人牽着，看這身裝扮和顧天恩描述的無異，就知道一定是高雅雯了。
不等顧安反應過來，碗碗已經先看見了她，他揮舞着右手，臉上瞬間洋溢着滿滿的興奮。
“顧安姐姐——”
“碗碗！”
聽到聲音的顧安幾乎下意識的腳步就跟了上去，碗碗也試圖掙脫左手的束縛奔向顧安，但高雅雯迅速反應過來，抱着碗碗就朝着電梯口飛奔而去。
“視野暴露，目標朝着一樓去了。”
在附近的便衣快速反應過來，追上去的同時向同事提供了準確消息。
一群人朝着商場一樓的大廳迅速轉移，顧安也跟了上去，顧澤的腳步緊隨其後。
高雅雯最終在商場的正大門口被攔住了腳步，一群便衣民警拔槍警告，她這才停了下來，將碗碗抱在手裏，另一隻手裏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抵在了碗碗的脖子上。
聲音冷洌陰毒，朝着周圍的每一個人發出警告，
“你們誰過來，我馬上捅死他。”
碗碗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地喊着“媽媽”。
可惜高雅雯不為所動，任憑碗碗懸空的一雙腿來回亂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被這哭聲惹怒了，手裏的刀又貼近了幾分，直接在碗碗的脖頸上劃出了一條血線。
“你哭什麼哭！還知道叫我媽媽，我為了你費盡千辛萬苦給你找領養，結果那姓顧的剛養了你幾個月，你就連親媽都不要了！”
說到這裏，她滿目猩紅，狠狠地啐了一口，
“白眼狼！”
小孩受了驚嚇只知道大哭，完全沒感受到母親的威脅，反而哭聲越演越烈，掙扎着要下來。
顧安看的心都碎了，隔着遠遠的距離大罵高雅雯，
“你冷血無情對外人也就罷了，碗碗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是畜生嗎？”
這話惹得高雅雯一陣冷笑，將目光轉移到顧安身上來，挑着陰毒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
“盛安然從哪裏找來的你這麼個養女，她這麼喜歡給別人養孩子，養出來的小野種也是隨了她的性子。”
碗碗在高雅雯的手裏哭的已經快要斷氣，他現在已經不喊“媽媽”，而是拚命朝顧安伸着手，喊着“顧安姐姐”。
高雅雯被徹底激怒，眼中快速聚攏起一抹寒光，
“別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