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懸命歸途稱狹義(2)

第二章 懸命歸途稱狹義(2)

兩人緊趕慢趕,過得午後,便出了樹林。遠遠地瞧見一個竹棚,突兀地矗立在道路邊,一面旌旗隨着風呼呼地招展着,上書一個大大的“茶”字,原來是間茶棚。這茶棚構造簡陋,大概也只能遮蔭避雨,若是颳起大風,勢必是要連根拔起的。宋賢與蘇晗昕放緩了腳步,下了馬,拴在茶棚旁邊的一根木樁上,立時便有招呼的小二熱情地提壺茶過來,對宋賢與蘇晗昕道:“二位這邊坐,天干氣燥,坐下來喝杯茶吧。”宋賢點點頭,回道:“那就來兩碗涼茶吧。”那小二一聲“得嘞”,便翻過桌面的杯子,沏好茶水。宋賢喝了口水,朝着小二問道:“小二哥,這裏離徐州城還有多少路程?”那小二回道:“客官,這兒離徐州城不遠啦。您再有半晌的工夫,便能進城了。”宋賢點點頭,對蘇晗昕道:“師妹,今晚咱們便在徐州城裏落腳。”蘇晗昕道:“大師兄,到了徐州城,還要多久才能到我們華山啊?”宋賢道:“快則兩三天,慢則四五天。”蘇晗昕話一落音,便見鄰桌的客人投來一陣奇怪的目光,蘇晗昕感到極為不舒服,便低聲對宋賢道:“大師兄。”說罷擠擠眼睛。

宋賢這才感覺出鄰桌客人的不同尋常,在進茶棚前宋賢便已注意到他們衣着一致,身形似曾相識,堂堂五人之數,竟擠在一個小方桌上,其時也並不以為意,想着是尋常趕路客人罷了。此番想來,自己自進茶棚后便一直未聽見他們交談,甚是奇怪。而且這茶棚尚有空閑的桌子,何以五名大漢偏要擠在一張桌子上,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蹊蹺?宋賢心中着實充滿了疑問,但無緣無故卻也不好憑白乾涉詢問。只對蘇晗昕道:“師妹,喝茶吧,喝完還要趕路。”他口中如此說,心中卻極力想着在哪見過這群人。然而終究是印象模糊,每個看上去都是生面孔,心想該不會是自己記錯了,到底沒有想起來。

那五人喝得一會,掏出銅錢擺在桌上,便到另一邊牽了馬,幾聲“駕”從宋賢面前飛奔而去,宋賢登時想起在青峰鎮客棧的一幕,這五人無論身形還是遠去背影,與青峰鎮客棧所見一般無二。青峰派鍾掌門遭遇大敵身受重傷,雖不能確定就是此五人所為,但他們卻有莫大的嫌疑,此事自己也牽連其中,必當查個清楚。但是他們顯然先離開青峰鎮,何以到了此時才到得這裏?當下便下定主意,讓蘇晗昕先到徐州城的客棧候着,自己獨自追蹤而去,查清事實。宋賢暗想,倘若這五人便是傷鍾掌門的兇手,那他們武功定然不在我之下,小師妹武功太低,一同前往只會增加自己的麻煩。

主意已定,便對蘇晗昕說道:“師妹,剛剛那五人可能就是在青峰鎮傷鍾掌門的兇手,我得前去查個清楚,你先到徐州城等我。”

蘇晗昕道:“大師兄,我也要去。”宋賢回道:“師妹,此行甚是兇險,敵人雖然武功不明,但能傷得了鍾掌門,定然不在我之下,你若前去,一旦動手,我還要分神照顧你。”

蘇晗昕聽宋賢如此說話,知道事情重大,況且自己武藝低微,若是執意要去,只會成為大師兄的累贅。便道:“大師兄,既是如此,我們不如先回華山,稟明師父后再行定奪?”她不願宋賢隻身犯險,又不好點破。

宋賢道:“師妹放心。如不迫不得已,我不會和他們動手的。”

蘇晗昕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便約定最遲明日上午,徐州城進城第一家客棧相見。”

“不見不散。師妹,那我先去了。”說罷,立時牽了馬,一個翻身,迅速地朝那五人走的方向追去,遠遠傳來:“師妹早些去到徐州城,時候不早了。”

蘇晗昕見宋賢遠去,茶水也喝得差不多了,便喊小二道:“結賬。”付了賬,朝徐州城方向騎着馬晃晃悠悠地去了。天近傍晚的時候,終於到得徐州城外,這徐州城果然與青峰鎮不一樣,雖在暮靄沉沉中,仍顯出一番大氣。進得城裏,便立時覺得繁華一時無二了,此時天將黑未黑,街上行人倍於平時,各種買賣都在極力地吆喝着,蘇晗昕記掛着宋賢安危,卻也無心閑逛,只人匹馬,慢悠悠地從街道上走過。這徐州城裏離城門位置最近的客棧設在街口轉角處,蘇晗昕到得客棧時,夜幕正要合攏。

卻說宋賢順着地上的馬蹄印痕,一路追蹤那五人,直到了一處小山坡上。那五人一字排開,擋住去路,雙手負背,見得宋賢到來,也不讓道,硬生生地擋在路上。這些人身着黑衣,衣服前身印了些奇怪的圖案,宋賢初時並未見到這些圖案,此刻下馬近距離一看,方才看清圖上所畫正是冰狀物體,宋賢心中一冷,暗叫不好。那五人待宋賢走得近了,居中那位發話道:“宋大俠一路跟蹤兄弟幾個,請問有何指教?”那人長相醜惡,半臉麻子,一雙眼睛眯成了線,說話語氣倨傲,絲毫不將宋賢放在眼裏。宋賢道:“指教不敢。在下心中確有個疑問,想請五位解答一下。”

那麻子道:“哼哼,好大的口氣,我兄弟幾個憑什麼替你解答。依在下愚見,宋大俠還是早日回華山向貴派張掌門要解答的好,別把時間浪費在兄弟幾個身上了。”

宋賢道:“此言差矣,在下心中疑問乃和諸位有關,不向諸位請教,倒向家師請教,確是愚見。”

那麻子聽得宋賢奚落,倒也不怒,道:“素聞華山派天璣神功甚是了得,看來今日兄弟幾個可一飽眼福了。”

宋賢一聽此話,知是對方要動手無疑,道:“閣下想領教我華山功夫,他日定可奉陪,今日宋某前來,只想求證一件事。”

麻子道:“不用求證了。我神冰教做事一不用向任何人交代,二不用向任何人負責。宋大俠既然已追至此地,若是不露兩手,兄弟幾個怎肯讓你離去?哈哈哈。”這三聲笑聲尖銳刺耳,振聾發聵,教人聽着心中煩悶,着實不舒服至極。

宋賢聽得“一不用向任何人交代,二不用向任何人負責”,心中已斷定傷青峰派鍾掌門者,十之**定是身前五人。神冰教素來在江湖上就沒有什麼好名聲,雖然少有活動,卻多行不義,奈何其門下多數武功高強,江湖中人卻是敢怒不敢言。宋賢對神冰教所知不多,自行走江湖以來,也從未和其門下弟子交過手,只是聽師父偶爾說起,這個教派人數眾多,門下高手不盡其數,至今也當為武林第一大教。但於近些年來鮮跡江湖,時常不被人提起,聲名卻漸漸落了下去。宋賢也一直奇怪,為何以神冰教如此實力,甘願沉寂江湖呢?後來才從師父口中得知,十年前神冰教曾遭到重創,全教自教主諸葛神冰以下,人人受傷,無一健全,後來不知何故對方竟饒過了神冰教,但神冰教也從此收斂許多,甚至被人淡忘了。十年前的那場大戰,必然轟烈精彩,但是是什麼人重創了神冰教,至今是個謎。宋賢屢次向張松鶴問及這個問題,得到的都是不了了之的回答。今日在此竟遇上神冰教人物,着實讓宋賢吃驚不小。他自忖無任何把握以一敵五,但心中一股傲氣,自是不會退縮,更何況,或許神冰教並沒有傳言中那麼厲害呢。

因此走上前來,朗朗說道:“在下今日得見神冰掌,才是大飽眼福。”那五人陡然間聽到面前的年輕人說出“神冰掌”三個字,都是一驚,面面相覷,心想我神冰教江湖少行,年老的知曉倒並不為奇,而宋賢不過區區二十齣頭,從何得知?就算他知曉我神冰教名頭,他便又如何得知教主之垂林武藝?只見那麻子朝其他四位點點頭,轉頭對宋賢道:“宋大俠既然知道兄弟幾個的來路,今日就更不能放你走了。”言下之意這將是一場生死搏鬥,宋賢心裏盤算:以一敵五,我已沒有任何優勢,為今之計,只有猛下殺招,見機逃走。

那麻子見宋賢並不答話,道:“宋大俠,請了。”

“唰”的一尾鋼鞭甩出,刺破長空,其餘四人兩人使劍,兩人使刀,一起殺將上來。宋賢側身避過長鞭,用手托着劍柄,向左滑過,隔開兩柄大刀的攻勢,身子同時向後躍了一躍,心中頗感詫異,左邊使刀的兩人力氣大的出奇,雙刀下來似泰山壓頂,看來不容小覷。宋賢所料不錯,那兩個使刀的在神冰教頗有些地位,喚作“左刀鋒護衛”,與“右劍使護衛”對等,是神冰教的四大護衛,功夫不算一流,卻各有所長,這兩名刀鋒護衛便是以氣力見長,然則宋賢所想的泰山壓頂之勢,卻又不單是他們氣力所為,乃是那兩把重達五六十斤的大刀所致。

那麻子見宋賢往後躍去,還道是宋賢想逃,一根長鞭如游龍般向宋賢襲來,左刀右劍也一齊跟了上來,那麻子的鞭法奇譎,既不攻身,又不離身,左撲右閃,裏面卻藏着極為厲害的殺招。這路鞭法軟中帶硬,實是不易對付。宋賢展開步法,一招梨花滿地逼退近身武器,旋即往右一劍,直刺兩個右劍使,這一變招來得突然,倒教那兩個使劍的措不及防,雙雙岔開,宋賢緊隨其上,左點右撥,兩個右劍護衛揮劍抵擋,宋賢以一敵二,招式依然連貫有餘,兩個右劍護衛始終不能近身。那麻子見宋賢有意避開自己的長鞭,大喝一聲:“左右護衛,散開了打!”,登時兩名右劍護衛退開兩步,五人形成一個小圈,宋賢居於其中,如此一來,宋賢可謂八面受敵,四面楚歌了。只見那麻子舞動長鞭,卻不近身。左右刀劍相交,橫劈豎砍,卻是不難抵擋,反而是這時有時無的鞭子,成了圍斗中的大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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