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醫聖手(一)

寰醫聖手(一)

夜半良宵,雪色凝結,寒風微噪,李逍遙剛在震王府用過晚膳,沒打算急着回去,這會兒正死皮耐臉的在書房求着他五哥要酒喝呢。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窗戶外響起。

李逍遙回頭一看,來人已經翻身上樓,見目光投來,立刻正經端坐,將落在身前的飄帶弄至身後,盯着李逍遙,單手打着招呼,一臉諂笑。

“嗨,小遙遙,今日你也在啊。”

逍遙瞧見來人,臉上一陣抽搐,沒給好臉色地白了一眼,鬆開了拉着李震黎胳膊的手。

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你好歹也是日月樓的樓主,怎麼盡做些偷雞摸狗之徒的事,這門好好的,怎麼到你那裏就是擺設了。”

來人不怒反笑道:“這不是走窗戶快么,再說門那個東西,可有可無的,擺在那裏,哪有窗戶方便不是?”

“……”你臉怎麼這麼厚!

逍遙一臉無奈地白了他一眼。

來人一笑而過,直接走了進來,揀了桌上的一個橙子剝了起來,動作十分嫻熟,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哎呀,這才對嘛,小黎黎,我那日與你說的話到底是聽進去了,不錯不錯。”

李震黎瞧了他一眼,沒做理會,繼續將手裏的書信寫完。

“你今日倒是悠閑,怎麼~日月樓要垮了,我跟你說啊,我五哥這裏可不收無用之人。”

逍遙見他剝着橙子,那一臉吃相真沒辦法看,他臉色微微一抽,堂堂一個日月樓樓主,吃東西這嘴臉怎麼就這麼欠揍呢。

“小遙遙,我日月樓要是倒了,我定然不找你五哥,我哪也不去,就賴在你逍遙王府,每天問候你一句可好?”來人一邊吃橙子,一邊笑眯眯地看着李逍遙,別提那一臉有多猥|瑣。

“你……”李逍遙瞪了他一眼,正欲還嘴,坐在案牘后的李震黎開口了。

“行了,你二人若是哪天不拌嘴啊,我這震王府倒真是清靜了。”

李震黎將書信整理好,放進了信封,又用信泥封好,這才抬頭看着他倆。

“你今日怎麼得了空閑,那日的酒醒啦。”李震黎睥睨了來人一眼,嘴角打趣了一句。

“你……”你們兄弟非要我死是不是!

來人瞪了李震黎一眼,回笑道:“上京城今日這般熱鬧,我怎會錯過看好戲呢,不是?”

李震黎剛準備開口,書房外想起一陣敲門聲。

“爺。”

門口是硯白,語氣稍稍有些急切。

“進。”李震黎看了看房間裏的二位,對着門口喊了句。

硯白一進屋,就瞧見十公子坐在一側一臉不樂意,倒是契凰公子整個人俏皮的蹲在凳子上,一手搭在桌子上,流里流氣的剝着橙子,極是沒有規矩。

他的臉微微一動,露出了李逍遙別無二致的嫌棄。

這契凰公子倒還真不見外哈。

“爺,剛剛收到消息,今日十三皇子當街縱馬,差點誤傷行人,被九王爺救下的人正是……正是寰醫聖手。這事兒不到半日,已經在上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李震黎點了點頭,神色不明地轉頭來,瞧着吃的正歡喜的契凰。

契凰見他眼神投了過來,嚼了兩口嘴裏的青橙,有些發酸,不過味道還行,他打了一個“嗝”,又塞了兩瓣橙子,含糊不清的說道:

“哦,我方才正想說來着,你家硯白就進來了。”

“我說,你家這位九弟還真是會救人啊,這不出手倒還好,一出手就是個大人物,當真不簡單呢。”

李逍遙對這位寰醫聖手知之甚少,此時一頭霧水:”寰醫聖手?九哥?怎麼回事?”

見他家王爺沒說話,硯白繼續彙報:“爺,宮裏傳來消息,太上皇舊疾發作,皇上帶去的大半個太醫院的御醫最後都跪在太極殿門外的,太上皇暈厥過去前,點名要了這位寰醫聖手。”

契凰一聽這話,倒是樂出了聲:“有趣!”

李震黎瞧了瞧他。

說來,他對這位皇爺爺並無多大印象,他出生前,太上皇已經退位,他曉事之年,已經在北疆戍邊。

加之,太上皇向來深居簡出,回上京這多年,他倆之間並沒有過多的交流,只在一些重要的年節上才打過照面。

可李震黎此時想的並不是這些,皇帝似乎對這位太上皇頗為忌憚,以他回上京后,對二人的了解,但凡太上皇有個什麼風寒咳嗽的,皆是大半個太醫院都跟了去。

幾乎太醫剛到,皇帝緊隨其後也趕到了太極殿,世人都說父慈子孝,天家尚且如此忠孝,民間更是因此推崇孝道。

可李震黎說不出哪裏的怪異,總覺得皇帝對太上皇的態度過於微妙,甚至有些刻意。

他也耳聞過一些當年太上皇禪讓皇位的緣由,總覺得沒那麼簡單,不然,為何皇帝至今對這位太上皇總是有求必應,大約除了皇位,什麼都能給吧。

一個四十歲讓位於後代的皇帝,正直壯年,卻大肆宣佈退位,難免疑慮重重,當年如此,如今更是如此。

可照如今的情形來看,與其說是禪位,倒不如說是軟禁更來的實在些。

只是個中緣由,他們不得而知。

除此之外,李震黎和李逍遙一樣,對這位寰醫聖手知之甚少,也是一臉惑意。

“寰醫聖手,難不成與太上皇有什麼關係?此人到底是誰。”他說著將目光投向了契凰。

契凰神情略有急促之意,他側頭不經意地瞟了李震黎一眼,誰知,對上了後者頗為探究的眼色,他一時急促,差點沒被喉嚨里的水果噎着,輕微一陣咳嗽。

待心緒平和,這才一臉委屈地朝着李震黎眨了眨眼睛,緩緩開口:“那什麼……如果我說我對他也不太熟,還能繼續吃嗎?”

李震黎瞧着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嘴角一抿:“你可以試試!”

契凰咽了咽口水,一臉諂笑:“我開玩笑的……我開玩笑的。”

廢話,他才不想挑戰李震黎的底線,他的地盤兒,鬼知道他還有沒有命活着離開。

契凰將手裏的水果放下,跳下凳子,在屋子裏隨意踱步,思忖了半晌,這才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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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凰:你看我這麼可愛,怎麼下的去手手~~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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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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