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活着

她還活着

兩人剛準備離開逍遙府,契凰攔住了二人的去路,只見他翻身下馬,風塵僕僕而來。

“原來你在這兒,害我跑了那麼遠。”契凰看着李震黎埋怨了一聲。

李震黎見他急沖沖,問道:“怎麼了。”

“急事兒,快看看吧。”契凰喘着氣,將手裏的信朝李震黎搖了搖。

李震黎接過信一看,眉心一凝,這書信里的內容與風輕輕他們接到的差不多。

李震黎臉色微微一沉:“上禁軍?”

逍遙疑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信的內容,遲疑地說道:“五哥你是懷疑……”

“你先回我府上等着,”李震黎對契凰說完,又看了看逍遙,“走,我們去風府。”

兩人急沖沖朝着十一王府的大門走去,得益於皇帝的賜婚,李震黎的禁閉也解除了。

夜色下沉,街上家家戶戶也都亮起了燈,他們在大街上繞了兩三圈,確定沒有尾巴跟着才去了風府。

只是,被黎叔硬生生地攔在了門外。

他來做什麼?

紅衣進來報的時候,風輕輕沒好氣的說道:“不見,就說我病還沒好,不見客。”

隨後一想,把他們晾在大門外,被人發現了異樣,總歸不是個辦法,又讓紅衣把他二人請了進來。

風輕輕這兩天在做恢復腿疾訓練,初有成效,能站起來走上一小段路,此時正由紅衣攙扶着走到書房。

兩人隔着賜婚一事初見面,難免有些不自在,逍遙眼尖,知道二人心裏彆扭,忙上去扶着風輕輕噓寒問暖。

待扶着她坐下,風輕輕才說道:“這麼晚過來,有什麼事。”

你要敢說是來請我去和喜酒的,本公子就敢把你倆從這書房扔出去。

李震黎看了她一眼,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什麼?”眾人一道驚呼,詫異地用眼神質疑着震王的決定,這可不是一件隨便說說的小事兒。

風輕輕盯着他,思索着他的話,疑惑的問道:“現在離大婚不到半個月,你確定要這麼做?”

李震黎看着她,手不自覺地握成拳,他朝着風輕輕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風輕輕猶豫了幾分,搖搖頭,說道:“我還是覺得不妥,且不說時間太急,計劃太倉促,此事若是稍有差池,又或者天徽帝發現了端倪,此事只怕會功虧一簣,前功盡棄,我不能拿整個杏林院陪你做戲。”

風輕輕的態度很明確,她思量再三還是拒絕了李震黎的計劃,茲事體大,若只她一人,她可以冒險,但此事事關杏林院前途,她不能隨隨便便答應。

許是風輕輕拒絕的太過果斷,場面一度有些尷尬,幾人兩兩對望,一陣沉默。

仙樂輕撫着一綹鬍鬚,鷹隼般尖銳的眼睛望着李震黎,半晌,他開口緩和道:“我倒覺得這法子可以一試,雖然有些冒險,但我杏林院等這一天實在等的太久了,既然有了機緣,不如放手一搏,你為這事兒已經籌謀了很多年了,不能再等了。”

“老頭兒。”風輕輕看着仙樂,眼色有些深邃,仙樂是在顧及着她。

仙樂瞧着她,白眉彎彎一笑:“再說了,杏林院既然已經認定王爺,他的決定就是杏林院的決定。”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既然王爺已經有了決斷,此事就依你所言,有什麼需要杏林院做的,只管吩咐,杏林院上下但憑吩咐。”

震王朝他點了點頭,見輕輕雙眉緊蹙,仍有些猶疑,他說道:“放心吧,本王不會做有害於杏林院的事。”

風輕輕望着他,這應該是李震黎第二次在她面前自稱“本王”,而非“我”,是因為下定決心要拚死一試了嗎?

風輕輕抿了抿嘴,仙樂都同意了,她也沒什麼好說的,此事雖危險,但他們做的哪一件事不危險呢?

“上禁軍目前已經有一小隊悄悄潛伏入城,不知所謂何事,而且,霍氏一族現在除了皇后,全被滅了。”

李震黎望着她,心下立刻明白,風輕輕同意了。

他點了點頭:“此事我也是剛知道,不排除是他做的。”

逍遙看了看兩人,一臉着急,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關心上禁軍的事情。

“哎呀,你倆打什麼啞謎呀,別說那些沒用的了,趕緊商量商量怎麼應對才是,五哥,這事兒雖然冒險,但也算我一個,你就說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吧。”

李震黎抬頭望着逍遙,他本意是不想把他牽扯進來的。

“你別想甩了我,我跟你說,你要想丟下我自己去,我現在就跑去父皇哪裏告你,信不信。”

見逍遙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李震黎望着他了口氣,轉過身來,只說了八個字:“添油加醋,火上澆油。”

風輕輕略作思量,脫口而出:“你是想借散播謠言一事,給背後主謀之人施加壓力。”

逍遙想了想,接過風輕輕的話,說道:“咱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主謀,不如藉由這些事兒讓背後的人露出馬腳,不打自招?可若是我們預料出了錯,背後之人沒有現身反而會暴露了自己。”

仙樂哈哈笑了笑,說道:“看來你小子也沒那麼笨嗎?”

他看了看逍遙,眼裏滿是讚許,說來也奇怪,他第一眼就喜歡這個傻不愣登只會跟在震王身後的小子:“既然要做,咱們自然要給自己留好後路,自然,也不能給敵人反擊的機會。”

風輕輕跟着笑了笑,轉頭喊道:“黎叔。”

黎叔點點頭,轉身朝着一排書架走去,伸手在取了第七排的一些書,伸手進去用力一按。

只聽“哐”一聲,書架整齊劃一的朝着兩邊散開,出現了一道暗門,黎叔走了進去,消失在眾人眼裏。

李震黎和逍遙望着黎叔的方向,沒想到這書房裏竟然別有洞天。

風輕輕飲了一口茶,甚是驕傲:“哦,我瞧着這房子結構夯實,讓五行司的人花了兩天時間做了間密室。”

兩天時間!!!

逍遙疑惑地看了看她,又想起仙樂曾與他說過,五行司中代表木的墨家是機關術的高手,何況人家還涉及皇室產業呢,難怪!

沒多會兒,黎叔從裏面取來東西。

“給震王吧。”

黎叔轉身遞給李震黎,是一封書信。李震黎疑惑地看了看,這不是那日在簋洞之下,沒有看完的信嗎?

“五哥,裏面的東西你會感興趣的,快看看吧。”

李震黎遲疑的接過信,打開來看。

哪知,他的手竟然如同漏篩一般,抖動的厲害,身體也跟着晃了晃,眼神里是驚喜、恐慌、激動、害怕還有些不敢置信?

逍遙原本靠着牆,見他如此這般,警惕地站直了身體,朝着李震黎靠近了些。

什麼情況?

五哥這是在害怕?還是在激動?

只見他把信一把拍在桌子上,指尖細微處傳來陣陣顫抖,他急切地問道:“這是……這是真的嗎?我母妃她……沒有死。”

李震黎這話一出,逍遙也是一愣,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顫。

宸妃娘娘,還活着?

兩人出奇一致地看向風輕輕,期待着她口裏的答案,心臟已經跳動至頸口快要炸裂開來。

風輕輕看了看逍遙,又看了看李震黎,嘴角向上彎了彎,重重地點了點頭。

“宸妃娘娘,還活着。”

“耶,太好了,太好了五哥,宸妃娘娘她還活着,太好了。”

逍遙激動地搖晃着李震黎的肩膀,隨後大大的給了李震黎一個擁抱。

他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會比他五哥還激動,到底是因為母妃與宸妃娘娘的情誼呢,還是因為五哥的念念不忘得到了迴響呢,他也說不清。

李震黎的瞳孔慢慢擴張,風輕輕好像在那雙眼裏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就那一瞬間亮了起來。

李震黎被逍遙這一抱,勒的有些喘不過氣,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嘔——”

逍遙趕緊放開他,激動地有些過頭了,忘記他五哥才從鬼門關回來沒多久。

李震黎也沒辜負眾望,在幾人的注視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坐在對面的風輕輕沒能倖免,衣服上沾染了些許血粒子。

“五哥。”

風輕輕激動地站起來,還沒好利索的腿差點倒過去,紅衣一把扶住她。

李震黎用絲帕擦了擦嘴角,囫圇喊道:“沒事,咳咳咳……我沒事。”

仙樂趕緊一把抓過他的手,診脈,見他只是心跳過快,並無其他癥狀,這才稍稍安心地摸了摸自己的鬍鬚。

“他沒事,一時急火攻心了。”

“黎叔,去取些清水來。”風輕輕吩咐道。黎叔點點頭,去端了一盆清水來,李震黎用溫水漱了漱口,又用乾淨的擦臉布擦了擦臉,朝着黎叔點了點頭。

見他無事,眾人這才稍稍安了安心。

是呀,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自己母妃的消息並且還知道她還活着,能不急火攻心嗎。

李震黎清了清嗓子,略略沙啞的問道:“我母妃現在何處?”

風輕輕和仙樂對視了一眼,望着李震黎久久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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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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