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李紅豆的喪鐘
後台的格局有些凌亂,大大小小几十個房間,有候演大廳、化妝間、音控室、更衣室、休息室、道具室等等,狹窄的通道里工作人員、即將登台的或退台的人員來去匆忙,薛銀河怕被人詢問,看見道具室的門虛掩着,推門進去想先躲躲。WenXueMi。com
剛進入道具室,薛銀河立即一呆。道具室內一個中年女人正在歸置整理道具,看見突然闖進來的薛銀河,帶着幾分不悅道:“你是誰?進來幹什麼?”
“我想借個道具。”薛銀河隨口撒了個謊。
中年女人生硬道:“借什麼?”
薛銀河目光在屋內巡視一周,發現一張桌子上放着幾張舞會面具,心裏一動:“我想借一張面具。”心想:我要是戴上面具,一會大搖大擺走出去大**肯定也認不出我來。
中年女人以為他是某個參賽者的舞伴,也不再過多盤問:“你自己挑一張,就不用登記了,記得以後進來先敲門。”
薛銀河堆起誠懇的笑容點頭稱“是”,隨便拿了張面具戴上,就出了道具室。
道具室往裏,在通道的盡頭是一間標着VIP休息室的房間,一個服務生模樣的小夥子端着茶盤,拎着精緻水壺敲開門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小夥子端着空茶盤打開房門正要離開時,裏面一個男人吩咐道:“出去時帶上門。”
這伙子並不是什麼酒店服務生,不過是被領導臨時安排來端茶送水的,心裏為不能看到外面的比賽一直積着怨氣,聽見吩咐,用腳一勾,隨便將門帶上,就沉着臉離開了。
門並沒被關嚴,還留着一絲縫隙。薛銀河好奇這VIP室內是什麼客人,躡手躡腳靠過去,從門縫裏往裏看。
VIP室內燈光明亮,兩個男人背對着門口,並排靠在沙發上,右邊的男人右手夾着根煙,左手搭在旁邊男人的肩上。由於這個男人袖口上縮,薛銀河清晰看見他手腕上方的手臂上露出一個“絕”字刺青。
刺青男人名叫宗澤,是宗凌越的六叔,練過幾年散打,據說在全國散打比賽中闖進了三十六強,拳法剛猛霸道,在比賽的最後時刻憑重拳KO過兩個對手,得了一個“絕殺拳”的綽號,在宗凌越成名后,就給自己這個明星侄子當起了保鏢。
宗澤輕拍着身旁男人的肩膀:“老弟,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要讓那個女人死於意外。桌上是四十萬,事成之後,奉上另一半,你有什麼計劃嗎?”
“這件事……”
宗澤突然打個手勢示意他先住口,然後若有所覺地回頭查看,只見房門開着一條縫。宗澤再次作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悄悄走到門口,猛的拉開門,向外張望幾眼,發現門外的這段通道並沒有人,這才鬆了口氣,關好門,坐回沙發上示意那個男人繼續說。
薛銀河在那個男人停聲的時候已經發現事情有些不對,急忙撒丫子閃人了,心裏惋惜地想着:不知道哪個女人又要在這種黑暗勾當中喪命了,如果你是好人,願天保佑你能躲過故意的意外!
那個男人繼續道:“這件事我一個人辦不了。做剖腹產手術至少需要兩名醫生,如果我一個人做,這不合乎規程,手術室的麻醉師、巡迴護士可不是白痴,他們根本不會讓我動刀。”
“你是讓我再拉一個醫生下水?”宗澤有些不滿,“你要搞清楚,我們做的事要比地下工作者還要隱密,多一個人知道風險就成倍增加。”
“那就只好找個無辜的醫生背黑禍了。”
“誰?”
“我們科室的江雪醫生,她是新手,經驗不夠豐富,有人追查起手術意外的事就往她身上推,說是她手術不慎出的醫療事故別人更容易相信。”
宗澤問:“你準備什麼時候給她剖腹產?”
那個男人道:“星期六的晚上我值班,也就是明天晚上,我會以病人病情需要為由,要求立即手術,那時人少,請江雪做手術助手也合乎情理。”
宗澤抽了口煙,深思一會道:“我還是不放心,我想進你們醫院手術室見證這次意外的發生。”
宗澤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到時你就冒充我的實習生,最好再帶一個年輕人一起去。”
一樁惡毒的陰謀就這樣謀划而成,可惜薛銀河並沒有聽到,也猜不出陰謀要針對的會是李紅豆和江雪,更想不到這陰謀敲響了李紅豆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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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參賽選手舞蹈結束,主持人手持話筒走上舞台宣佈:“下面出場的是6號參賽者簡幽,她的舞蹈名字叫《浪跡天涯》,背景音樂就是我們心目中的偶像阿越所唱的《浪跡天涯》,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請上我們的6號參賽者簡幽——”
簡幽穿着一件粉白色綉着桃花的單肩式舞裙,半遮半露,性感撩人,斜式剪裁設計的裙擺更是有種不對稱的美感,完美勾勒出初熟女孩身體曲線。
簡幽一登台,嬌俏性感的身姿,漂亮可人的臉蛋立即引起場下場下無數人此起彼伏的尖叫與口哨聲。
隨着《浪跡天涯》樂曲的響起,簡幽緩緩起舞。簡幽一直練着雙人舞,由於她卑鄙舞伴張鋒的退出,她才臨時改成了單人舞,舞蹈本來就不好的她此時跳起來明顯感到生澀,不合舞曲節拍,有時竟然會卡殼,停下來想下一個動作是什麼……
立即有場下觀眾發出噓聲,表示不滿:“跳的什麼啊?還不如三歲小孩,下去吧!”
跟着有人大聲起鬨:
“人長的挺漂亮,可是舞跳的實在太爛了,這又不是選美,她是怎麼進入複賽的?”
“潛規則,肯定被評委潛規則了。”
“主辦方要給所有參賽者一個說法,比賽不能這麼不公平。”
“……”
台下頓時亂成一鍋粥,罵人的、吹小喇叭抗議的、為這麼小這麼漂亮的姑娘被潛規則了扼腕嘆息的,比比皆是。
簡幽被這一鬧,漲紅了臉,尷尬地站在台上不知所措。
主持人立即上台解釋:“各位觀眾朋友,簡幽之所以跳成這樣是因為她舞伴臨時有事來不了,她原定的雙人舞被迫換成了這個單人舞,生疏再所難免,我們的舞蹈選秀比賽是公平公正的,不存在潛規則內幕。”
“別解釋了,誰信啊?”
“他這是欲蓋彌彰。”
“……”
——————
薛銀河逃離了VIP休息室,可是眼前卻出現了三條通道,哪條才是出口呢?憑直覺選了一條通道就往前走,走了沒多遠,只見通道出口站着十多個工作人員正往舞台張望,原來這是登台的通道。
舞台上,一個主持人站在台上慌亂地解釋着,簡幽沉默低着頭,面對着台下無數叫嚷的人群,羞愧難當,神情沮喪。
薛銀河無奈地撓撓頭,自言自語道:“早讓你別來了非不聽,這下丟人了吧!”
“你是誰?”一個頗個“慧眼”的胖子發現了薛銀河,邊打量邊問:“你不是來參賽的吧?”現在所有的參賽者全部都化好了妝、換好了服裝,這傢伙雖然戴着舞會面具,可是他那身衣服實在不像跳舞的服裝。
幾個保安聽見胖子說話,立即向薛銀河圍了過來,薛銀河慌亂指着台上的簡幽道:“我……我是她舞伴,剛來。”
“你太不負責任了,怎麼能拋下你舞伴不顧呢?”胖子模眉指責他兩句,立即朝台上的主持人喊道:“6號參賽者的舞伴來了,宣佈舞蹈重新開始。”
焦頭爛額忙做解釋的主持人立即喜上眉稍,對台下喊道:“各位朋友,簡幽的舞伴剛剛趕到現場,現在讓我們請上她的舞伴,讓她為我們展現出做為一名複賽參賽者的真正實力。”
一個工作人員指着薛銀河對胖子道:“趙總監,需不需要帶他去化妝。”
胖子道:“化什麼妝,哪有時間了?直接上台就行了,如果真有實力不在乎包裝。”說著,拍了一下薛銀河肩膀,“去吧!”一把將薛銀河推搡到舞台上。
薛銀河剛站上舞台,一束燈光驀然罩住他,讓他成為台上的焦點。
簡幽在心裏疑惑,難道張鋒來了?這流氓即使來了我也不會和他一起表演。轉頭卻吃驚地發現上台的是戴着舞會面具的薛銀河。
薛銀河帶着舞會面具,別人或許認不出他,可是他那憨傻的髮型和土氣的着裝讓熟悉他的簡幽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來搗什麼亂啊?”本就情緒低落的簡幽沒好氣地瞪着他,難道想讓我出兩次丑嗎?
薛銀河皺着眉,苦着臉道:“我也沒辦法。”
簡幽仍然不給他好臉色:“那你會跳舞嗎?”
“以前做過兩年撇子武生。”薛銀河老實回答。
“什麼是撇子武生?”
“就是京劇里專門翻跟斗或跌扑的。”
“盡會瞎扯,那你翻幾個給我看看?”簡幽一點也信他。
這時台下一群人不耐煩的叫囂:“別再聊天了,你們到底跳不跳呀?不會跳就趁早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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