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叫的狗
“芋頭,我剛才看見阿越了!”簡幽看見薛銀河從李紅豆那裏回來,興奮的吹噓,恨不能跳上房頂大聲向街坊四鄰宣佈。wenxuemi。com
“是嗎?”薛銀河沒有多大興趣,淡漠道,“有我好看嗎?”
“別沾污我的偶像,你和他沒法比。”簡幽氣嘟嘟地轉身近屋,不再去理會薛銀河,如果她知道薛銀河剛剛不但大罵了宗凌越還狠湊了他一頓,不知道會不會衝進廚房拿菜刀殺了薛銀河?
處幽軒一樓大廳中有且僅有兩桌“土客”,他們不同於王科長帶來的“貴客”,這些人盡撿些不貴且耐吃的下酒菜點,他們要的最多的是啤酒,也不要杯子,牙齒咬開瓶蓋,大聲喲喝着,然後咕咚咕咚將酒倒入吼嚨,大有不鑽桌子不罷休的架式。
老闆娘簡萼見不會再上客了,於是吩咐廚房簡單弄了幾個菜,在廚房支張桌子,叫上“自家人”開始吃起來。
飯間,簡幽一旦與薛銀河的目光相觸,就會驟然加強眼神殺傷力狠狠瞪他一眼,薛銀河總是回她一個憨笑,讓簡幽有種重拳擊中棉花的失重感。
簡幽默默吃了幾口飯,抬眼道:“媽,舉辦方給了我三張複賽親情票,我送出去了兩張,還有一張給你留着,明天晚上的複賽你能去嗎?”
“我要做生易,沒時間去,你把票給別人吧!”簡萼心想:你去參賽只是為了看看宗凌越,本姑娘可不陪着你瘋,現在不多掙些錢,將來你上大學的錢都不夠!
廚子老張腆着圓臉殷切道:“小幽,把票給我吧,我去給你加油順便保護你!”
簡萼繃著臉,用筷子狠敲一下碗沿,“你去了誰炒菜?讓本姑娘親自掌勺嗎?”
老張頓時蔫了下去,一個勁兒去扒碗裏飯。
突然大廳里傳來吵罵聲,服務員小芹查看了一狀況,慌張跑回來報告:“萼姐,大廳里兩桌人互相嫌對方喲喝聲太大影響了自己,現在吵起來了,有動手的跡象。”
“你們在廚房不要出來,本姑娘去看看。”
簡萼一進大廳,立即傳來兩個盤子落地粉碎的砰砰聲,兩桌客人已開始拿起盤子互砸起來。
“啊喲,”心中恨的牙痒痒的簡萼臉上保持着放蕩妖嬈的笑容,“各位老闆咋生這麼大的氣呢?氣壞了身子我可擔待不起,來來,我陪各位喝一杯。”
一個操着河南口音的光膀子大漢一隻手插着腰一隻手指着另一桌人,怒氣沖沖道:“老闆娘,這幫傢伙吃個飯像瘋狗一樣亂叫,吵得人心煩,把他們轟出去。”
另一桌一個肥胖光頭佬毫不示弱大罵:“你們這群沒教養的雜碎,吃飯像個叫花子,把瓶子碰的乓乓亂響,嚴重影響老子心情,要轟也是轟你們。”
井原鎮處於兩省邊鏡,經常有一些跑長途的生易人在這裏歇腳吃飯,這些人出門都會帶幾個人,向來膽大蠻橫,整點事出來然後跑了,不易查找,這兩幫人聽口音都是從外地來的,正屬於那不好惹的一類。
簡萼風騷地將手掌在光膀子大漢肩頭滑過,又繞到光頭佬跟前,嗲聲道:“小店打開門做生易,圖的是個吉利,求的是個平安,各位老闆給小妹個薄面,化干戈為玉帛吧!這樣,各位這頓的菜錢算我的。”
光膀子大漢道:“老闆娘,你可真夠騷的,帶勁兒!別說我不給你面子,剛才那禿頭把油灑到我鞋上了,你給我擦乾淨了我馬上帶兄弟走人。”
“老闆娘,你不是想調解嗎?”光頭佬這時叉開雙腿,指着自己褲襠淫邪笑道:“剛才那鳥人把菜湯潑我褲襠上了,你用手輕輕給我擦擦,今天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兩幫雜種,居然拿本姑娘來消氣?簡萼臉上降下一層寒霜,笑容驀然間消失不見。
躲在廚房門口偷看的服務員小芹看見簡萼臉色,立即大叫:“糟了糟了,老闆娘要砍人了,這要是打起來,即使打贏了,打壞的東西也值好幾百,萬一受點傷,那損失就更大了。”
廚師老張抄起三把菜刀,自己拿兩把,一把遞給薛銀河:“準備戰鬥!”
薛銀河是真被這陣勢給嚇住了,這萬一要是砍死人了,這處幽軒也只好關門了。
“不就是擦個鞋嗎?我去給他擦。”
薛銀河推開老張遞來刀,帶着憨態可掬的笑容走到大廳,說道:“老闆娘,我以前在路邊給人擦過兩年鞋,客人說我水平還不錯,讓我給這位老闆擦吧!”
不等簡萼答應,薛銀河已卑躬屈膝蹲在光膀大漢腳下,用自己衣袖在光膀大漢鞋面上蹭了蹭。
小幽從廚房門口看去,剛好看見薛銀河蹲在地上的背影,像奴才,又像一條聽話的狗,忍不住鄙夷罵一句:“沒骨氣的傢伙!”
薛銀河又用衣袖擦了擦光膀大漢的鞋,謙卑道:“老闆,用啤酒擦皮鞋,不但去油污,擦出來還倍兒亮,我給您試試。”
說完,隨手拿起一瓶沒開蓋的啤酒,右手並指成刀狀,唰的橫着削向啤酒瓶,咔嚓,堅硬的啤酒瓶應聲從中間被削斷,啤酒灑了一地,泛起白沫,薛銀河掌際被碎玻璃劃出兩道口子,往外滲着鮮血,滴在地上酒漬上,格外醒目。
由於薛銀河背對着廚房,廚房內的人看不見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大廳所有人切看的真切,全部驚愕失色,掌切啤酒瓶,這需要多大的力道與勇氣啊?!
這一掌要是砍在脖子上,頸椎骨非斷不可,要是削在腳脖子上,我怕是走不了路了。更可怕的是這傢伙不吭不響的,不知道底子有多深,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有時還會沖你搖尾巴,但是趁你不住意咬住就不會撒嘴,我看這伙就是那不叫的狗。光膀大漢想到這裏,不由收回腳,嚇得後退一步。
“老闆,不擦了嗎?”薛銀河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很恭敬。
光膀大漢面如土灰:“不……不擦了。”
薛銀河對流血的手掌孰視無睹,從地上站起來看了看那個光頭佬:“老闆,你褲襠還要擦嗎?”
“不……不用了。”光頭佬並緊雙腿,生怕薛銀河衝過來把自己寶貝給切了。
“既然沒事兒了,大家可以坐下繼續吃,不吃的請離開,”薛銀河忽想起什麼,“哦,對了,走之前要記得買單,剛才摔碎的那兩個盤子誰扔的算誰帳上。”
兩幫人畢竟是外地人,不知當地水的深淺,薛銀河這條“不叫的狗”露了一下牙齒,就嚇得他們乖乖結了帳匆匆離開,他們之所以能息事寧人離開,還一個原因是自己並沒有折多大面子。
簡萼認真打量薛銀河幾眼,問道:“沒事吧?”
薛銀河抬着流血的手,一臉苦相道:“萼姐,這可是工傷,你得……”
“老張,把你的創可帖給他兩個。”
薛銀河:“……”
簡幽認為薛銀河是在椅子腿上把啤酒瓶碰碎的,又小聲罵一句:“碎個瓶子還割傷手,沒見過這麼笨蛋的男人。”
一場風波過後,處幽軒的“自家人”繼續吃飯,老闆娘卻冷不丁地說一句:“小幽,把你留下的那張複賽入場券給薛銀河,讓他明晚陪你去。”
簡幽擰着秀眉道:“媽,你沒搞錯吧?複賽入場券很珍貴的,給這芋頭就白白浪費了。”
“就這麼定了,別忘了,你還要找我要錢買舞裙的。”簡萼威脅道。
薛銀河遲疑問:“萼姐,那我的工資……”
“工資照領,但是,小幽要是在市裡被人欺負了,你這個月的工資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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