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向彤收到姜念的信遲了兩天,只覺心臟沉沉的墜落,她立即請了假,買了機票回國。
行程太久了,她一直在飛機上,不知道姜念已經醒過來。落地時,已經半夜了。
走出機場,等待手機開機。她竟然看到了張辰逸,她以為自己眼花了,定定的看了幾秒,發現真的是他。
來不及思考,就朝着他奔跑過去,張辰逸穩穩的接住她。向彤在他懷裏,心裏安穩了一點。
張辰逸只是抱着她,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你真的是不聽話。”
向彤悶悶的不說話,等抱夠了才鬆開他,眼裏有淚光,“我...我要去看姜念。”
張辰逸沒有辦法,帶着她上了車,啟動車子后,卻是開着去酒店,向彤不解。
張辰逸目不斜視,看着前方的路況,“姜念已經醒過來了,現在情況還不錯。你現在應該去休息一下。”
向彤震驚,“醒了?”
張辰逸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什麼情緒。
向彤的心情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她趕緊看向手機,才發現有好多個未讀消息,是林柚北告訴她姜念已經醒過來了,身體狀況還不錯。
向彤也算鬆了一口氣,靠着椅背放鬆了下來。
張辰逸開的很快,把向彤帶到酒店,檢查了一下房間狀況就要走。
向彤拉住他,小心的開口,“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張辰逸垂下眼帘,看着她的手,“沒有,我只是累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讓助理來接你送你去醫院。”
說完他關上門就走了,向彤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張辰逸出了房門,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看着緊閉9的房門,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因為計掛着姜念,向彤第二天醒的很早,洗漱收拾就出門了。
出了酒店,就發現助理已經在等候,看到她,助理恭敬地叫了一聲“夫人。”
助理很快把她送到醫院就離開了,向彤獨自去了姜念在的病房。
因為還早,只有蘇嘉言和姜念兩個人。姜念是被餓醒的,蘇嘉言正在給她喂粥。
進門看到這樣的畫面,向彤才真的放心下來,她調侃着他們,“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這樣說著,她倒是也不躲避,姜念看到她有點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向彤抱怨的說,“還好意思問我。”
姜念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辛苦你跑這一趟啦,我沒事。”
“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照顧好自己,我今晚就走了。”
“這麼快,你不多待幾天嗎?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姜念覺得有些可惜。
向彤搖頭,“不了,學業太忙了,我半路出家,要學的太多了,不能耽擱,不然我學成歸來的日子遙遙無期了。”
姜念也不勉強,“哎,那可真是難為小張總要苦苦等候啊。”
“行了,你別說我了,快點喝你的粥吧。”
蘇嘉言只是端着粥在一旁坐着,也不打擾她們。
“你肯定還沒有吃吧,這裏還有一點,我也吃不完,正好有你喜歡的。”姜念指着袋子裏的早餐說著。
向彤放鬆下來也覺得餓了,昨天也沒吃什麼。但想着蘇嘉言肯定也沒吃,也有點不大好意思。
還沒開口,只見蘇嘉言把粥放下,捏了捏姜念的手,姜念只是笑着對他說,“去吧。”
蘇嘉言也笑笑,戴上帽子就走了。
向彤看的目瞪口呆,“天吶,你和你老公心有靈犀到這個地步了?”
姜念神秘一笑,“趕緊吃吧,待會兒柚子要過來,你可以多待一會兒。”
有朋友在身邊,向彤心裏也溫暖了許多,和她們一起吃了午飯,又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她不僅有朋友,還有張辰逸,她是沒時間去見其他人了,但是張辰逸總歸還是要見一面的。
離開醫院就給張辰逸打了電話,響了很久那邊才接通,“怎麼了?”
“我晚上就回去了,一起吃個晚飯吧。”向彤站在路邊低着頭踢着腳邊的小石子。
張辰逸猶豫了一下,“我晚上有約了。”
“噢,那好吧,我去你公司找你。”向彤語氣里有失落。
“等會兒要開會,可能沒時間。”張辰逸又拒絕了。
“那看來我們見不了面了,我回去了,拜拜。”向彤故作輕鬆的說著。
“嗯,拜拜。”張辰逸說完就掛了電話,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眼裏看起來有些暴躁。
向彤看着手機,心裏升起一股失落感,垂頭喪氣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就邁開步子走了,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就想走走。
她沒發覺的是,在她身後不遠處,有一輛車悄悄地跟着她。
向彤最後還是走到了張辰逸的住處,她有鑰匙也知道密碼,但是沒有開門進去。她想張辰逸晚上有飯局,說不定會回家換衣服呢,抱有這樣的想法,她就在門口等了起來。
可是她等到天快黑,都沒有等到。看着時間,她心裏想着再等10分鐘就不等了,還默默地罵了一句張辰逸。
10分鐘到了,也沒有見張辰逸回來。向彤糾結了一下,又決定再等10分鐘。
10分鐘快到時,她終於看到了張辰逸的車,臉上瞬間洋溢了欣喜的笑容。
她看着他的車停下,熄火,然後注視着車上的人下車,但是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向彤的笑僵在臉上,她看着那女人的手極其自然的挽住張辰逸的胳膊。
張辰逸也看到了她,眉頭皺了一下,問她,“你怎麼在這?”
向彤還處在驚訝之中,就聽到那個女人說,“辰逸,她是誰呀?”
嬌滴滴的聲音,向彤真是要噁心死了,臉上慘白了一瞬,她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等你啊。”
只見張辰逸看了她一眼,就笑着對身邊的女人說,“乖,你先進去。”
那女的拿了鑰匙,說了一句,“那你快點哦。”
然後踩着高跟鞋,扭着腰進了張辰逸的家,經過向彤時,睨了她一眼。
向彤手心裏都是汗,眼睛有些酸,“你不解釋一下嗎?”
張辰逸掏出一根煙點燃,倚靠在汽車上吸了一口,滿不在乎的模樣,“如你所見,沒什麼好解釋的。”
“張辰逸,你混蛋。”向彤的聲音都在發抖。
張辰逸撣撣煙灰,笑了,“是,沒錯,我混蛋。這事我打出生就知道,你都看見了,我呢,弔兒郎當,舍不了這燈紅酒綠漂亮美人兒,你呢,你有更在乎的人,所有人都比我和你的未來重要。所以,向彤,我們就這樣吧。沒必要在一起浪費時間了,我說過的,我等不了你那麼久的。”
向彤站在原地,拚命憋着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我們是有過約定,你就當它是個屁吧,都不作數了。張家的什麼當家主母誰都可以做,不過就是個人罷了,我喜不喜歡無所謂,都不重要了。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沒必要為那些什麼情啊愛啊的浪費時間。是我對不起你,你要什麼補償都可以。”張辰逸說的漫不經心。
向彤看着他,突然笑了,從包里把他家的鑰匙掏出來,“你說得對,都是成年人了,情情愛愛的其實也沒那麼重要,我同意,我們分手吧,鑰匙還你。張辰逸,你可要好好的呀,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每天都開心。”
向彤說完把鑰匙扔地上,轉身就走了,轉身那剎那,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張辰逸呆愣愣看着地上的鑰匙想着她說的話,被煙燙了手也沒察覺。
直到發覺她真的走了,突然就笑了,笑着紅了眼眶。
向彤走後幾分鐘,進了屋子的女人走了出來,邊走邊念叨着,“天,噁心死我自己了,什麼辰逸,嘔,張辰逸,我告訴你,下次別再找我演這種瑪麗蘇,我雖然不出名,但好歹也是個演員,再怎麼不出名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吧。。”
張辰逸只瞥了她一眼,似乎是在嘲笑她。
女人也不甘示弱,“看什麼看,鑰匙還你,別怪我沒提醒你,等以後追妻火葬場啊。”
女人把鑰匙塞給他,“看見沒有,你的鑰匙扣掛飾都在嘲笑你呢,嘖。”
說完又踩着高跟鞋走向另一棟房子,嘴裏還嘀嘀咕咕,“真不知道這年頭,這些男人怎麼想的,找得到女朋友就不錯了,還把人家逼走。不過我還連男朋友都沒有,哇...我真慘...”
張辰逸低頭看着那串鑰匙,掛飾是他和向彤在夜市攤上買的,他的是一隻丑萌的二哈,向彤的是一隻可愛的笑臉柯基。
金屬掛飾的涼意竟從手心傳到了心臟,瞬間只覺全身都涼透了。
向彤獨自走了,張辰逸讓助理跟上去送她,他自己也悄悄地跟在後面遠遠的看着,看着她不停抹眼淚,獨自去檢票過安檢,然後再也看不到她。
張辰逸就這樣獨自一人站在機場大廳,看着人來人往,耳邊是廣播播報,手裏攥着向彤扔下的那串鑰匙,喃喃道,“小向老師,你也要開心啊…”
姜念又在醫院住了幾天,就決定出院了。在醫院待的太久了,經過檢查她的各項指標也正常,也可以回家修養。
出院那天,林圓小楊偷跑來看她,讓她照顧好自己,多聯繫,姜念一一答應。
出院回家,姜念就沒讓家人來接,有蘇嘉言就行了。姜念就看着蘇嘉言忙前忙后整理東西,她要幫忙也不讓。
離開之前,姜念也沒想到還會有人來看她。來人竟然是張辰逸,還牽着一隻薩摩耶,毛髮雪白,看起來挺乖,就是體型有點龐大。
姜念不太明白他為什麼來還帶着一隻狗,“小張總這是帶着狗狗醫院一日游?”
張辰逸自顧自坐在沙發上,那隻狗就乖巧的趴在他腳邊,“姜小姐說笑了,我是來給姜小姐回禮的。”
“回禮?”姜念不記得送過他什麼。
“姜小姐上次託人送來的泥塑我很喜歡。”
姜念想起來了,做泥塑時她還做了向彤哥張辰逸的,但因為向彤人在國外,於是就送到了張辰逸那裏,“喔,喜歡就好。”
“我不是個平白無故收人東西的人,所以今天來看姜小姐有兩個原因,一是祝賀姜念出院,二是回禮也是為了表達姜小姐住院時沒來探望的歉意。”
姜念看看那隻薩摩耶,又看看蘇嘉言,發現那隻狗一直盯着蘇嘉言看,竟莫名有些呆萌,“噢...原來這狗還可以一物二用啊,既回禮又表達歉意。”
張辰逸尷尬的咳兩聲,“不是這樣的。”
姜念微笑着說,“據我所知,張總和我們向彤已經一拍兩散,各自歡喜了,倒不知你今天來是有什麼目的了,難道面對前女友的好朋友你不覺得尷尬嗎?”
張辰逸抿着嘴,狗屁的一拍兩散,“姜小姐想多了,公是公私是私,沒有什麼可尷尬的。”
“張辰逸...”姜念念叨着他的名字,“你知道張易琛嗎?說起來你們的名字還挺像的,這麼看來人也挺像的,都是渣男。”
渣男兩個字她咬的很重,張辰逸感覺背後一涼,“我和他不一樣,他是隱性渣男,我是顯性渣男,而且我只是個花花公子放蕩男罷了。”
姜念,蘇嘉言,“......”忍不住想鼓掌了。
面對這樣厚顏無恥之人,姜念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撓撓蘇嘉言的手心,蘇嘉言偏頭看向她,他一偏頭,那隻薩摩耶也跟着偏了頭,看着姜念,“汪汪”吼叫了兩聲,就伸着舌頭看他。
姜念一驚,“怎麼的,想碰瓷啊。”
張辰逸哈哈笑了,“姜小姐,別誤會,它只是喜歡你而已。它很憨厚也很聽話,不會隨便咬人。”
姜念瞪他一眼,“你說我就信啊。”
張辰逸沉默了,他說的是真的啊。
最後姜念和蘇嘉言收下了那隻狗,的確很聽話,張辰逸走了也不在乎,而他們走到哪,它的目光就跟到哪,像個傻憨憨一樣。
於是,在他們整理完行李后。蘇嘉言提着行李,姜念牽着狗,氣勢磅礴的下了樓,有想要打招呼的人,看着這隻大狗還不敢靠近了。
把狗放上後座,姜念拉開副駕駛就要上去,發現蘇嘉言的白大褂在那,拿起來才坐上去。
白大褂有些硬,還有些污點,姜念忍不住吐槽,“嚯,好傢夥,這有多久沒洗了。”
車子也落了很多灰,車內也有點味道了。
蘇嘉言尷尬的撓撓頭,傻嘿嘿的笑了一下,後邊的薩摩耶也湊上來傻嘿嘿的笑着。
姜念折了一下,發現口袋裏有東西,伸手去掏,掏出了一個盒子,她想也沒想的就打開,就看到一條項鏈,形狀像是一個語音的波紋,“這是送我的?”
雖然是問話,但語氣是肯定的,蘇嘉言看過來,他都快忘了這項鏈了。
姜念有些欣喜,“這是什麼形狀,好像見過,但又好像沒見過一樣,有什麼寓意嗎?”
蘇嘉言愣了一下,找出手機,手忙腳亂的打開,然後對着姜念手裏的項鏈一掃,很快就有一個聲音,是蘇嘉言的,短短几秒,說了幾個字,“姜念,我愛你。”
姜念瞪大眼睛,像個鄉巴佬一樣。後座的薩摩耶“嗚”了一聲,像是在捧場。
蘇嘉言臉紅了下。
姜念眨眨眼睛,感動不已,“我好喜歡,我也愛你。”
她湊過去親了一下蘇嘉言,把玩着項鏈愛不釋手,玩着突然發覺自己手上少了東西,“我戒指呢?”
蘇嘉言看着反射弧長達一周的她,把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繩子拿下來,把戒指取了下來,遞給姜念。
姜念看到眼睛一亮,伸了手過去,“快給我戴上。”
蘇嘉言愣了一下,坐直身體,極其認真的把戒指套在了姜念的右手無名指上。
姜念瘦了好多,戒指戴在手上有些松,她也不在意,把自己的手湊到蘇嘉言戴着戒指的手旁邊,兩隻手併攏,“呀,我被套牢啦。”
蘇嘉言笑出了聲,心裏面終於有了充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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